第八章碗裡沒有盆裡還有春桃秋見錢嬤嬤站起來往外走，也想跟在後麵，沒想江紫煙翻臉比翻書還快。

來這裡哪是什麼好做的差事，這大小姐從靈堂醒來之後簡直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大小姐說笑了，老奴怎敢。」看到江紫煙的眼神，錢嬤嬤沒由來的哆嗦一下，心提到了嗓子眼。

隻見江紫煙一雙幽深的丹眼波流轉，絕的容上帶著高傲冷艷的神采，周散發著懾人的寒意。

「不敢就好，你們是二夫人派來幫忙的，本小姐剛回府，沒什麼好東西，現在借花獻佛，把本小姐的午膳賞給你們用，也算沒有弗了二夫人派人幫我一場的好意。」

江紫煙是府中嫡小姐，賞下人的件即便是一棵草，下人也得捧著當寶貝。現今把自己的午膳賞給這幾人，說起來真是這幾人三生的造化。

「是，大小姐，奴婢謝大小姐賞賜。」錢嬤嬤哆嗦歸哆嗦，臉上依然掛著職業的笑容，適時說出應對的話。

背地裡使招還行，真的擺到桌麵上，錢嬤嬤在江紫煙麵前還真就不敢怎麼樣。

老老實實坐下來這頓『餐』吧。

也罷，左右不過就這幾日，等夫人籌謀好了，有江紫煙好看的，到時候再連本帶利的還回來就是。

春桃秋見錢嬤嬤『欣然接』，知道自己也推辭不掉，隻好認命的坐在那裡，任月牙把桌上的菜一點一點的夾到們碗裡。

本來想著，隨便吃幾口了事，等江紫煙不注意的時候，再出去吃頓好的。

偏生江紫煙在地上走來走去，好看的丹眼危險的瞇起，眼底深閃著犀利的芒，角掛著詭異的笑，神冷酷的猶如地獄閻羅。

這碗飯吃的那一個爽，說是醃蘿蔔，沒放一點鹽。月牙很公平，一盤醃蘿蔔平均分給三人，春桃的碗裡多了一塊，月牙重新夾出來放到錢嬤嬤碗裡。

「春桃，這塊蘿蔔讓給嬤嬤吧，嬤嬤年紀大了，你還年輕就不要跟一個上了年紀的人爭了。」江紫煙不失時機的補上一句。

好像誰稀罕這塊蘿蔔似的，春桃哭笑不得。

「是，」明知江紫煙在演戲，偏偏就得陪著演下去，「奴婢不跟嬤嬤爭。」

春桃恨不得月牙把碗中所有蘿蔔都夾走，隻是願很快落了空，月牙不再從春桃的碗裡往外夾菜，春桃隻好認命的低頭用膳。

好不容易吃完蘿蔔，月牙又開始給三人夾鹽白菜。說到鹽白菜，還真是名副其實，白菜幫子片開了裹著鹽，一捲一捲的，非常的瓷實，夾到裡嚼著嘎吱嘎吱響。

這公中的櫥子還真用心，白菜幫子卷鹽粒，不是每個人都會做的。

剛才一鹽味沒有，現在又像在生吃鹽，錢嬤嬤春桃秋三個吃的眼淚都掉下來了。

「錢嬤嬤，隻不過是一頓午膳而已，不用這麼吧？」江紫煙收回剛才眼中的戾氣，換回一臉的款款溫。

「應該的，應該的。」老巨猾的錢嬤嬤愣是應對的得心應手。

「看在你們知道恩的份上，等本小姐發跡了，請你們幾個吃大餐。」江紫煙說的雲淡風輕，聽在錢嬤嬤春桃秋幾個人耳中卻是膽戰心驚。一桌午膳已經讓們吃的不已，如果再吃上一桌大餐，豈不是小命就得搭進去。

大小姐，求放過！

三個人鼻子眼淚一大把的吃完蘿蔔白菜，碗中的米飯也見了底，錢嬤嬤放下碗，站起道：「謝謝大小姐賞賜的午膳，老奴吃好了。」說完就要離開。

春桃秋也站起道：「謝謝大小姐賞賜。」

桌上還有一盆黃菜葉子湯。

江紫煙兩眼又開始放冷氣，上倒是說得客氣：「錢嬤嬤，你也一把年紀了，府中中饋這麼張，你們這樣浪費，傳到二夫人耳中，怕是不了一頓責罰。本小姐賞你們用午膳，不吃完，那就是不給本小姐留麵子。」

月牙站在春桃秋後，一手按住一人肩膀把兩人按到凳子上。

錢嬤嬤涎著臉，裡吶吶著：「不敢浪費，不敢浪費。」

無奈啊！夫人，老奴在這裡苦了！

這還真的是天天不應，地地不應。

公中的櫥子也不知用了什麼法熬製的這盆湯，喝起來又酸又苦，而且還特別的，整個舌苔上厚厚的一層，彷彿吃了七月裡的柿子。

錢嬤嬤看了春桃秋一眼，閉上眼憋上一口氣，咕咚咕咚，愣是一口氣把碗中的湯灌到了肚裡，放下碗，看看江紫煙。

那眼神分明在說，大小姐，老奴儘力了，求放過。

偏偏江紫煙看不懂錢嬤嬤的眼神，喝完了？碗裡沒有盆裡還有。

「月牙，別懶，沒看到嬤嬤碗裡空了，快添上，別讓嬤嬤等著。」江紫煙小手一揮，沖著月牙做個鬼臉。

「是，小姐，月牙這就給嬤嬤添上。」月牙很是上道。

錢嬤嬤在心裡把春桃秋兩人的十八代祖宗問候了一遍，這兩個小蹄子，盛湯時怎麼就不知道盛一點。

這回學乖了，坐著沒，看著春桃秋灌下碗裡的，重新又添上，盆子裡已經乾乾淨淨了，這才端起碗，把這碗珍饈味倒進肚裡。

江紫煙看向錢嬤嬤，雙目帶有一攻擊之意，猶如兩道冷箭，蓄勢待發。

錢嬤嬤著一件長袖短衫，本來蓋著手背的袖，在手臂一一時退到手腕上，帶在手腕上的鐲子就了出來。

那是一個金鑲玉的手鐲，江紫煙一眼就認出那是母親的，不隻江紫煙，站在一旁的孃樂氏也看到了。

金鑲玉的手鐲本來不是什麼稀奇之，放在尚書府中亦不算什麼貴重首飾，隻是這副手鐲有著它背後的含義。

這副手鐲本是江紫煙外祖父鎮國公，送給江紫煙生母葉玉瑤的禮，葉玉瑤放在首飾匣一直捨不得帶。不更事的江紫煙翻看母親的首飾匣，發現了這副手鐲，拿到屋外玩耍，下，看到玉中居然趴著一隻小狗，江紫煙把手鐲按到地板上用力磨，想把裡麵的小狗磨出來。

母親發現時，玉已經被江紫煙磨的傷痕纍纍，母親抱起江紫煙，告訴江紫煙，這裡麵的小狗沒有服，出來後會凍死，江紫煙這才放棄了之前的念頭，母親重新把這副手鐲放回首飾盒。

江紫煙離家之前，母親的都在凝香院。回來後除了一屋的灰塵，什麼也沒有了。

看到錢嬤嬤手腕上的手鐲，江紫煙眉頭微鎖。見孃想要說話，江紫煙看著孃不聲的搖搖頭，孃把閉上，轉走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