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有事找郭氏江翹楚故意把凝香居幾個字咬的清清楚楚,怕的是老太太聽不明白。
老太太亦是經過風雨的,見江翹楚這樣說便道:「煙兒,怎麼回事?凝香居的奴婢為何會做出這等事來?」
「煙兒不知,上午二夫人派到凝香居的,下午煙兒沒在府中,便出了這等事,實在是煙兒監管不力,還祖母責罰。」江紫煙說的輕描淡寫,實則是告訴老太太,人是郭氏派去的,有事找郭氏。
老太太最是世故,聽了江紫煙如此說,便道:「過去的事就過去了,既然兩個奴婢已經置了,就扔到葬崗去吧。」牽連到郭氏,老太太便輕描淡寫的翻了篇。
兩個丫環就這樣被置了,連一張草蓆都沒混上。
「老夫人,你們的家事貧道管不著,現下先把貧道的事完結了,你們再接著說家事。」玉虛子見幾個人在說些個與他無關的事,便道。
「不知觀主有何事,還請道來。」老太太想著邪祟已除,還有你老道人什麼事。
「夫人,你給貧道的雇傭金一塊結了吧?」玉虛子麵向郭氏道。
「什麼?」郭氏站起來驚,臉白的像黃鼠狼喝了。
「怎麼,夫人派人到白雲觀請貧道時說的清清楚楚,事後夫人以五千兩白銀相贈,夫人忘了還是不想承認。」玉虛子要的理直氣壯,邪祟已除,雖然不是先前說好的大小姐,貧道也是出了力的,何況還賠上了眉鬍子和頭髮,這一臉的水泡,也不知會不會落下傷疤。
貧道是很惜容的,沒有向你們所要毀容費,就已是高抬貴手了。
江翼城與郭氏兩人四目相對,接著又都看著玉虛子。
「別瞪著貧道看了,貧道臉上生不出銀子的,快把傭金拿來,貧道好走人。」說完著窗外,彷彿在看外麵是不是已經亮了。
原來用了五千兩白銀來害自己,好闊的手筆。
「夫人,你如果忘了,貧道就朝你家大小姐討要,誰讓是江家的嫡長呢?」玉虛子把『嫡長』三個字說的一字一頓。
玉虛子其實在說,如果郭氏不給銀子,他就會把郭氏在背後做的事告訴江紫煙。
「老爺,當初的確答應過觀主的。」郭氏一貫趾高氣揚的調子難得的降了三個調。
「那就快去拿!」江翼城再也控製不住,終於吼出聲。
玉虛子坐下,端起先前放在這裡早就涼掉的茶,接著刺啦茶杯蓋子。眾下人在牆角盡量小自己的存在,唯恐那個主子一個不痛快把他們當了出氣筒。
郭氏頂著一張哭喪臉進來,手裡拿了厚厚的一疊銀票,跟在郭氏後戰戰兢兢的夏荷冬梅,進了屋就到下人堆裡去了。
郭氏走到江翼城麵前,輕聲道:「老爺,」聲調分外的溫。
江翼城接過銀票,遞給對麵的玉虛子,道:「請觀主查收,看是否是原來約定好的。」說完儘力在臉上出一個笑容,隻是看上去比哭還難看。
玉虛子接過銀票道:「江大人快人快語,以後府上有什麼用得著貧道的地方,儘管開口,貧道隻要能力所及,定會全力以赴。」
江紫煙角微翹,臉上出嘲諷的笑意。
一晚兒上出手十多萬,且沒有換回一丁點有價值的件,任誰也不會再有下次,江翼城見玉虛子得了銀子又說些個添堵的話,一時語塞,竟不知如何回話。
「觀主最會降妖除魔,清除邪祟,今晚過後,江府再不會有妖魔邪祟,再不會打攪觀主的清修。」到底薑還是老的辣,老太太見兒子吃癟,開口為兒子解圍。
「如此甚好。煩請江大人派輛馬車給貧道做腳力,貧道告辭。」玉虛子站起來,把銀票塞到包袱裡,然後抱著包袱,端著他那張滿是水泡的臉,穿一侍衛裝,帶著兩個道,拖拖然朝廳外走去。
原本站在下人堆前的管家江福,剛想上前請示江翼城是否給玉虛子派車,看到江翼城沖他點了頭,便招呼一個小廝跟在玉虛子他們後。
玉虛子走到江紫煙麵前站下,用隻有江紫煙能聽到的聲音道:「大小姐好手,貧道這次認栽,後會有期……」說完自顧自的走了。
看在外人眼裡,玉虛子在江紫煙麵前隻是停了一下。
直到玉虛子帶著十多萬兩白銀走出門外,江翼城這纔回過神來。
「散了吧,都散了吧。」江翼城像霜打的茄子葉。
「慢著!」江紫煙高聲道。
「你!」今晚兒之事都是因這個兒而起,若不是這個兒死而復生,哪裡會到白雲觀請玉虛子這回事。現在府上損失十多萬兩白銀,這個不讓人清靜安寧的東西,又要出什麼幺蛾子。
「你有什麼事快說,不要誤了大夥歇息。」想到江紫煙後的葉府,江翼城一個頭兩個大。
郭首輔需要結,葉府亦是不敢隨便招惹的,江翼城這個二品大員,真就不如平民百姓過得舒心。
「煙兒院丟了東西,還父親大人主持公道。」江紫煙上前幾步,角依然噙著笑看著江翼城。
江紫煙隻是出一個笑容而已,看在江翼城眼中卻像是兒在嘲諷自己。
老太太本來是閉著眼的,江紫煙話音剛落,老太太睜開眼,道:「府中從未丟過東西,怎的你剛回家就丟了東西?是何件兒,說出來纔好去找。」
誰不知道凝香居窮的像一張白紙,除了一院子的灰塵,沒有任何件。如今江紫煙說丟了東西,全屋子的人,心中都在猜測大小姐丟的會是何。
江翼城亦是大聲道:「說,到底丟了何,如是虛假之事,別怪家法無!」那聲音,比剛才麵對玉虛子時有氣勢的多,家法也亮了出來。
「我母親的。」江紫煙道。
江紫煙當年離開江府前往護國寺時,把母親留下的首飾和放到牆櫃裡,本想著凝香居是自己和母親的地方,不會有人隨便進來。誰曾想,回府後,開啟牆櫃,空空如也,所有的東西不翼而飛。
原主是個弱怕事的,孃月牙更不敢聲張,隻能把這事吞到肚裡。
現如今換了靈魂,原主的東西,憑什麼不要回來。
「捉賊要臟,你可有憑證?」老太太隻是在敷衍,想必這丫頭片子看到剛才玉虛子拿走銀子眼紅了,也想敲公中一筆。
「自然是有的,」江紫煙說完轉看向下人待的牆角。
「錢嬤嬤,出來吧。」江紫煙薄薄的微微上翹,平靜無波的容令人看不出喜怒,一雙有神的丹眼波流轉,好聽的聲音如三月春風拂過麵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