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沈氏已從老夫人院兒得知了蔚青瑤的規矩，看了一眼一幹人等，大家便都識趣地退了下去。

“張開。”蔚青瑤道。

沈氏乖乖地將張開。

拿出一麵小鏡子和鑷子，蔚青瑤仔細照了一遍口腔況，果然左側大牙被打斷了一顆。

收起工，蔚青瑤直白道：“大牙斷了一顆，可以種牙，但是需得一個月以後。”

“為何要一月以後，難道神醫不開？”沈氏問。

蔚青瑤搖頭，簡單解釋道：“現在你傷口還未愈合，倘若現在就進行治療，容易增大染的幾率。”

沈氏似懂非懂，但大夫說什麽便是什麽，“也好，隻要神醫一月以後能來就行。”

“另外注意每日早晚清潔牙齒，否則一月以後，也不能進行治療。”蔚青瑤嚴肅代。

沈氏連連點頭，“一定一定，神醫請放心。”

見蔚青瑤收拾好藥箱，沈氏親自過去開門，將送出了院子。

富滿院前。

蔚南煙和沈氏一同目送蔚青瑤離開，目輕慢，“什麽神醫，我看就是裝模作樣，娘親你可別被此人騙了。”

“適才老夫人院子已經傳來了消息，老夫人已經離了危險，這雪路神醫還是有一些本領，否則國師大人也不可能招攬做幕僚。”沈氏一臉敬畏地反駁。

並且從這雪路神醫適才的氣度和言語，都可以看出不是江湖騙子。

蔚南煙不以為意，輕輕“哼”了一聲，便提著自己的煙紫紗擺回了院子。

與此同時。

看診結束以後，蔚青瑤認為有必要去國師府一趟，便帶著青梅一起折回國師府。

令蔚青瑤詫異的是，東樓池月這次接見，居然不再是寒星閣，而是臘梅叢林之中的一八角涼亭。

此刻正值寒冬，因此涼亭八麵都置了竹簾，一方麵遮擋寒風，一方麵保持亭溫暖。

這一次，管家沒有同青梅一起回避，而是跟著蔚青瑤一起進了涼亭。

掀開竹簾，隻見亭擺著一方火爐，火爐上熱著一壺水，東樓池月穿著一襲布長袍，側對著，一麵飲著白水，一麵觀賞著簾外的臘梅，整個人幹淨而優雅。

“蔚老夫人得的是頑疾，沒想到你輕易就辦到了。”他角微彎，側臉轉向，笑容清淺，了一分孤冷。

蔚青瑤拿起他邊的素白茶盞，給自己倒了一杯清水，飲了一口，隻覺淡而無味，蹙眉道：“府上可有綠茶？”

東樓池月看了一眼管家。

管家會意，立即下去命人拿綠茶來。

“蔚老夫人這邊基本已經敲定了，下一步又該如何？”問。

東樓池月看著，“依你之見，下一步該如何？”

“如果你想將我作為一把利劍，那就應該好好打磨。”抬眸對上他的視線，泰然自若。

“哦？”他挑眉。

轉向竹簾外盛開的臘梅林，“接下來，分三步進行。第一步，將我治愈你眼疾和蔚老夫人糖尿病的消息，傳出去，務必做到人盡皆知。第二步，為我編造一個高深的背景，最好是藏一半，一半，上回你提到的那個異族，我覺著便甚好。第三步，也是最重要的，你是國師，專觀星象、測國運，你找機會放出一句真言：‘得雪路，得天下’。”

此言一出，東樓池月雙眸一。

得雪路，得天下？！

這個人，竟然擁有如此寬廣的眼界和籌謀。

倘若換做男子，必定是天下大敵。

他有一種錯覺，本不是來輔佐他，而是將他視作了一枚棋子。

如此心思縝又強大的人，殺軒轅暝的目的，又是什麽？

滅頤國，天下？

抑或是那藍眸異族不可告人的神計劃？

“國師意下如何？”見他看著自己久久出神，蔚青瑤不回頭問道。

東樓池月迅速回神，帶著一探尋，“此計甚好，隻是不知你殺了軒轅暝以後，下一步計劃又是什麽？”

“歸山林，從此不問世事，”蔚青瑤似察覺出他對自己的不信任，不勾起角，略帶一嘲諷，“你放心，我無意頤國，更無意天下。”

東樓池月被看穿心思，也未尷尬，反而開門見山道：“你與軒轅暝有私仇？”

“軒轅暝權勢蓋天，要除掉他，除了你我二人，還需另一條有力的臂膀加盟，所以那句真言，便是說給那條臂膀聽的。”蔚青瑤轉了話題，並未解答東樓池月的疑。

他淡笑如風，知道不想多談自己的事，卻反而讓他產生了更大的興趣。

但顯然現在不是談私事的時機。

他飲了一口水，“皇室中能與軒轅暝抗衡之人，你心中意向為何人？”

“皇子當中，隻要願意依靠我們，何人都可。”輕輕一揚，目中盡自信，“你主，我主外，他不過一介木偶。”

此話所言不假。

東樓池月微微頷首，算是讚同。

談已經結束，蔚青瑤起準備告辭，卻見管家已經帶著綠茶趕了過來。

見要走，管家拿著一包綠茶，“這？”

“國師的好意，心領了。”接過綠茶，毫不客氣地邁下臺階離開了。

著倩麗的背影，東樓池月神高深，心中複雜而慨。

還好，他們是盟友，而非敵人。

倘若他是軒轅暝，也未必是的對手。

隻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多年以後，竟會將刀鋒指向了他。

但這都是後話了。

一出國師府，青梅就迫不及待地開口了，“主子，您真打算對付王爺？”

此事青梅一直不知道，但今天，蔚青瑤也不打算瞞著了，所以才毫不避諱地與東樓池月流。

“嗯。”淡淡回了一句。

青梅得到的肯定答案，又將前前後後的事聯想了一遍，終於明白為何主子不找王爺，而是做了國師的幕僚，原來主子一開始接近國師，就是想要對付王爺。

“你有什麽想說的，現在就可以說出來。”蔚青瑤平靜道。

青梅用力搖頭，一臉忠誠與堅定，“王爺聽信讒言，害死了小世子，還差點害死了主子，主子殺他，也是他罪有應得，青梅無別話可說！”

倘若以前還對王爺留有一希冀，那也是因為主子和他畢竟夫妻一場。

可如今主子既然心已死，那也沒有必要再對一個外人抱有善念了。

“傻丫頭，你現在還相信他隻是信了王人的讒言？”笑意苦，向一片雪白的世界，“他是想借我之手，鏟除蔚府罷了。”

一個與外男茍且的家嫡，在古代，對一個家族的發展可是有著致命的打擊。

倘若他再加以手段，蔚府傾覆，隻在瞬間。

“那他現在為何又對主子......”青梅不解，但看著蔚青瑤滿眼的嘲弄，瞬間恍然，“他改了主意，是因為發現主子另有利可圖？！”

蔚青瑤拍了拍的肩膀，笑得漫不經心。

仿佛這世間除了複仇，便再也沒有什麽能讓憤怒、憂傷了。

二人出了國師府，依著老規矩，仍然是朝著老胡同的方向走去。

可這一次，況卻有些不一樣了。

青梅倒沒發現什麽，直至看到走在稍前的蔚青瑤停下腳步，才察覺出了異樣。

朝四周掃了一眼，警惕道：“國師又派人跟蹤咱們了？”

“不像是他。”蔚青瑤眉目微沉。

謹慎起見，沒有朝胡同走去，而是經過胡同，繼續往前頭走去。

然而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隻見兩名勁裝白人，突然從天而降，手中的冷劍，在烏雲籠罩的傍晚，散發著仄的寒，他們頭戴白麵罩，在外麵的雙眼，洶湧著殺氣。

“你們是誰？”青梅立刻上前，將蔚青瑤護在後。

白人沒有任何廢話，迅速飛而起，朝著二人的腦袋，猛地一掃冷劍。

劍鋒，如一道閃電，筆直地劃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