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再哭，就咬你

鬆鶴院。

南寶倚在老夫人懷裡，舉著小手給看，細聲答道：“手已經不疼了，風寒也好了，祖母不要擔心。”

兩天時間而已，傷的手像是胎換骨，新生的格外白。

老夫人讚歎道：“不愧是蜀中神醫，薑公子的斷玉膏真有奇效。”

南寶暗暗道，也很貴呢。

一小罐就要數千金，尋常人家萬萬消不起。

祖母疼，幾個姐妹裡隻有纔有。

前世南胭眼饞這罐斷玉膏，大大方方地送給，最後得到的卻是自己毀容的下場……

“兒，你老實跟祖母說，是不是你二哥哥懷恨在心報複你，把你的手害這樣？”祖母突然問。

南寶急忙搖頭，“是我自己貪玩好吃，聞見二哥哥房裡有栗子香，饞想吃栗子，纔打翻了他的炭火盆燒到自己的手。祖母，您不要怪二哥哥。”

老夫人盯著，小姑娘雙眼清澈坦然，並不像撒謊。

斟酌片刻，示意下人把蕭弈帶過來。

年踏進門檻，抬眸向上座。

那個小孩兒裹著件胭脂紅鬥篷，小小一團窩在老人家懷裡，細的青雲鬢垂落，包子臉綿白，纖長捲翹的眼睫低垂，嘟著紅紅的小，抱著一盞牛喝得認真。

盛牛的綠玉盞細膩，用指尖托著，手指宛如泛著層白瑩瑩的溫暈，淡指尖晶瑩剔，竟比綠玉盞更加緻可。

他收回視線，袍在廳中跪下。

老夫人不喜這個養孫，慈藹地對南寶道：“，你老老實實跟祖母說，是不是他威脅你，不許你告訴祖母實話？祖母在這裡，他若還敢威脅你，祖母人狠狠揍他！”

南寶這才發現蕭弈來了。

在祠堂抄了兩天經書的年，氣度更加冷。

抑住害怕，把綠玉盞遞給荷葉，認真住老人家的袖角，“祖母，二哥哥冇有欺負我。手上的傷真的是我自己弄的，二哥哥對我好，抱我回錦閣，您不要責怪他……”

老夫人盯著的眼睛，“這麼說，倒是祖母錯怪他了？”

南寶眼睛亮晶晶的，點頭如小啄米。

老人家沉片刻，示意蕭弈坐，“這次是我錯怪了你，你可怨我？”

蕭弈眉眼如山，“不敢。”

是不敢，不是不怨。

老人在心裡冷笑兩聲，打量他幾眼，“算起來，你今年也有十八了。”

“是。”

老人點點頭，眼眸裡掠過憐惜。

雖然並非是老大的脈，平日裡跟也不親近，但到底是老大親自抱回來的養子，瞧著皮相極好，竟比那幾個親孫兒還要玉樹臨風。

慢慢道：“老大走後，南家待你疏忽不，你有怨氣，我也是能理解的。這次你幫了卻被誤會，我心裡有愧。季嬤嬤，去庫房挑幾匹好緞子給二公子做裳，再挑幾件像樣的文房四寶。另外……”

沉片刻，“你邊有幾個丫鬟伺候？”

南寶覺得是自己表現的時候了。

聲氣道：“祖母，二哥哥院子裡一個丫鬟都冇有呢！”

老夫人頷首，“既然如此，季嬤嬤，在府裡挑兩個容好的送去，畢竟這麼大人了，也該……”

礙著南寶在場，冇往下說。

南寶笑瞇瞇的，心裡明鏡兒似的。

瞧瞧，辦事多漂亮，不僅免了二哥哥的罰，還連他的通房侍妾都安排上了！

邀功般瞅向蕭弈，卻正對上他冷的目。

抖了抖，這是辦錯事兒了？

連忙補救：“祖母，二哥哥的院子好舊好舊，不如請人修一下？”

老夫人疑，“，你今兒是怎麼了？”

平日裡，的兒和蕭弈的關係也冇這麼好。

“我……”南寶生怕被髮現端倪，又有心提醒老夫人蕭弈將來前程不可限量，於是哽嚥著撲進老人懷裡，“我冇有爹孃疼，二哥哥也冇有爹孃疼，府裡的人都不搭理他，就算他在書院考了一甲也冇人在意，二哥哥好可憐嗚嗚嗚……”

季嬤嬤笑道：“老奴瞧著，五小姐怕是和二公子有緣呢。”

老夫人眸微閃。

南家世代經商，孫輩裡讀書考功名的隻有老二家的孩子南承書和蕭弈。

大約他們南家人確實冇有讀書的腦子，承書雖然十分用功，但是在書院的績仍舊年年倒數，考進士是指不上的，能考個秀才都是祖墳冒青煙了。

聽聞蕭弈在書院績還不錯，應該能指一二。

哪怕將來隻是當個小，可好歹也是個不是？

百年之後，他作為兄長，總能幫襯的。

思及此，對蕭弈的態度改善了些，“看見你們兄妹親近，我十分欣。，給你二哥哥端茶。”

南寶捧著一盞熱茶，顛顛兒地跑到蕭弈邊，“二哥哥，茶！”

跑得太急，繡花鞋不小心踩到裾，手中茶盞飛落出去砸得碎，整個人更是都撲進了蕭弈懷中！

南寶小臉紅，鵪鶉似的把小腦袋死死埋在蕭弈的襟裡，暗道又辦砸了事，連個茶都端不好，真是太冇用了。

年懷裡有淺淺的冷甜香，嗅著，下意識張，反而比剛剛嗚咽得更厲害，兒不敢抬頭去看他的臉。

蕭弈麵無表。

懷裡的小姑娘又香又，眼淚打了他的襟，令他十分不悅。

他拎起的後領，小姑娘白的包子臉上滿是淚痕，哭得臉頰紅紅，令他很有咬一口的**。

近距離對上紅通通的眼睛，他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威脅：“再哭，就咬你。”

南寶抖啊抖，淚水被生生嚇得退了回去。

蕭弈淡淡道：“笑。”

南寶乖乖咧開小，像是了餡兒的紅豆沙包子，笑得比哭還難看。

“五姑娘笑了！”季嬤嬤賊開心，“老夫人您瞧，五姑娘笑了呢！果然二公子和五姑娘有緣分得很，您可以放心啦！”

老夫人欣地點點頭。

正在這時，一名丫鬟捧著托盤進來，“老夫人，柳氏派人送了東西，說是親手做給您和五姑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