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的時候,秦顯突然跟蘇喬說想出去轉轉。
那是周日,秦顯只有一天假。蘇喬正在廚房做他們倆的午餐,因為晚餐他得回家去吃。
蘇喬有些驚訝地回頭,“出去?可是馬上就要高考了啊。”
秦顯靠著廚房門框,點了點頭,“出去散散心,正好我這月底有兩天假。”
不知是什麼原因,蘇喬覺得秦顯高考,比他自己還要張。
想了又想,覺得可能是怕秦顯考砸。更怕他考砸是因為。
所以每次出月考績的時候,就立刻打電話去問。好幾次秦顯自己都沒有去看排名,蘇喬問他,才慢慢往教學樓外面的張榜欄走。
蘇喬首先問的就是:“會耽誤復習嗎?”
秦顯道:“不會。”
即使是高三也需要休息,蘇喬點頭,說:“那我跟公司請假,兩天是嗎?”
“是。”
兩天時間,去不了太遠的地方,于是就選了鄰市的度假村。
蘇喬和秦顯坐了兩個小時高鐵,又坐了三小時大,總算抵達目的地。
四月花開,微風和煦,也算是旅游旺季。
度假村人不,但因為不是假期,所以也沒有到很夸張的地步。
高鐵加大,坐了五個小時車。下了車就是度假村門口。
蘇喬有點累,進了景區,便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
這個度假村是由知名開發商人工打造的,修建得很漂亮,山水之間,綠樹蔥蘢,小橋流水,沿路開滿各種各樣紅黃藍的花,知名的,不知名的,很多很多。像個清靜的世外桃源。
蘇喬坐的位置,對面就是人工湖。清風掠過湖面吹來,空氣中都帶著一淡淡的草木香。
秦顯手臂從蘇喬頸后橫過去,隨意地搭在肩膀上,背靠著椅子,和蘇喬一樣著對面的湖面,”我選這地方怎麼樣?”
蘇喬笑,側頭了秦顯的下,夸獎道:“眼不錯。”
秦顯低頭在上親了一下,分開時,四目相對。蘇喬抿了抿,著秦顯下,又主吻了他一下。
秦顯挑挑眉,眼里含著笑意。
蘇喬見他笑,也不由嗤了一聲,”你笑什麼。”
站起來,雙手背在后,慢悠悠往前走。
秦顯側了下,右臂閑閑地搭在椅背上,看著蘇喬背影,問:“你去哪?”
蘇喬回過頭,”酒店啊。“
秦顯笑出聲,像看個傻瓜,”誰跟你說酒店往那邊走?你知道路?”
蘇喬愣了愣,回頭往前面的路了,又扭盯著秦顯。
秦顯沖招下手,“過來。”
蘇喬乖乖走過去。
秦顯拎著背包從椅子上站起來,笑問:“你知道酒店往哪里走?”
蘇喬茫然,搖頭,“不知道。”
秦顯笑得不行,握住手,“不知道還一本正經地瞎走。”
黑背包背到背上,一手拖著蘇喬的箱子,一手牽著往蘇喬剛剛走的相反的方向走。
走了沒一會兒,便到了他們提前在網上訂好的酒店。
一路過來,完全沒有走半點彎路。
蘇喬很是驚訝,著秦顯,“你以前來過啊?”
秦顯牽著往大堂走,說:“沒。”
蘇喬崇拜地著他,“你方向這麼好?”
秦顯笑,側頭了鼻子,笑容寵溺,“是你太笨。”
蘇喬靠著前臺,側著頭,笑瞇瞇將秦顯著。
秦顯從錢夾里出兩張份證推給前臺,側頭,見蘇喬著他笑,也忍不住笑了,“笑什麼。”
蘇喬搖頭,什麼也不說,只是笑。
秦顯又笑了,腦袋,“傻。”
酒店在三樓。
蘇喬累了,一到酒店,什麼也不管就躺到床上。
秦顯把箱子拎進來,收拾好東西。
蘇喬側著子,右手撐頭,將他著,“我們要不要睡一覺再出去玩?”
坐了五小時車,秦顯也累,他將箱子推到柜旁,然后走到沙發上坐下,“先煙。”
從兜里出煙盒,出一咬在里。
出打火機,劃啦一下便點燃。
他吸了口煙,白煙霧從鼻腔里吐出來。
蘇喬從床上下來,著腳走到沙發邊。
坐在秦顯左側,右手搭在他肩膀上,探過,左手從他里拿走煙。
秦顯微愣,眸沉沉地盯著。
蘇喬夾著煙,送到邊。
吸了一口,見秦顯盯著,眼里漾開笑,指間夾著煙,湊過去,著秦顯的,將里的白煙霧渡給他。
秦顯眸一深,下一秒,在蘇喬往后退開的時候,猛地扣腰,將往懷里用力一帶,低頭吻下去。蘇喬主地張開,彼此里的煙味兒混在一起,舌勾纏。
漫長的親吻,誰都舍不得分開。
蘇喬雙手摟他脖子,呼吸是急促,意識是混沌的,到秦顯往撤退,又纏上去,繼續與他深吻。
潛意識里想要留點東西給他,便用力的,想在他上刻下印記,好他一輩子也忘不掉。
漫長的深吻,直至彼此都快要無法呼吸才松開。
蘇喬一手撐在秦顯肩膀上,一手覆在他臉上,盯著他,好一會兒才問:”你了不?”
秦顯手指,目也落在上面,輕聲反問:“你呢?”
蘇喬嗯了一聲,“有點。”
秦顯帶著蘇喬去度假區有名的一家中餐廳吃飯,點了幾個招牌菜,兩個人全部吃。
吃完飯出來,天已經黑了。
兩個人十指扣,沿著人工湖散步。
夜里清風吹得人格外舒服,蘇喬拉著秦顯手臂,抬著頭著滿天星辰,“還有一個多月就高考了。”
秦顯嗯了一聲。
蘇喬挽著秦顯胳膊,側著頭,腦袋靠在他肩膀上,眼睛卻是著對面的湖。
夜風吹拂,湖水都被吹得起一圈一圈波紋。
過了會兒,突然抬頭,眼睛發亮地看著秦顯,“來之前我特意上網查了攻略,他們說離度假村不遠的地方有個靈寺,特別靈驗,我們明天去一趟寺里吧。”
秦顯忍不住笑,”你還信這個?”
蘇喬揪著他襯領口,慢聲說:“就當是個信念吧,信則靈,不信則不靈。”
秦顯點頭,“好。”頓了下,又問:“求什麼?”
蘇喬抬頭看他,“當然是求你高考順利,穩定發揮。”
人家說許愿要燒頭香,第二天早上,天沒亮蘇喬就起床了。
起床的時候喊了秦顯,然后去浴室洗漱。
結果等洗漱完出來,秦顯還在睡。
“秦顯,快起來,快點。”蘇喬過去掀他被子。
秦顯抬手擋住臉。
蘇喬坐到床邊,拉下他手臂,“你快點啊,要趕頭香的。”
秦顯作業凌晨三點多才睡著,實在是困。
抬手將蘇喬拉下來,蘇喬猝不及防趴到他膛上,想撐著起來,被秦顯按住后背。
晨起聲音沙啞,在耳邊低聲說:“不去燒香了,就算不燒香我也能考好,聽話,陪我再睡會兒。”
手掌在背后一下下輕地。
蘇喬還是不肯,撐著他膛坐起來,“你快起來,我換服。”
說著,又拉了下他手臂,然后起,從行李箱里拿了換的服去浴室里。
秦顯到底還是被給拉起來,趕在天亮前,幫秦顯燒了寺里第一柱香。
秦顯其實不太信這些,他更相信事在人為。
只是面對象征古老的傳承,依然存有敬畏之心。
他進去殿里,跪叩了三下,沒有求簽,便退了出去。
蘇喬還跪在里面,背脊得筆直,低著頭,閉著眼睛,雙手合十,無比虔誠。
秦顯站在外面看著。想到是為他許愿,心底便涌上一無以言喻的暖意。
他看著蘇喬很認真地跪在那里幫他簽,角不自覺地彎起笑意。
蘇喬給秦顯了上上簽。
去解簽的時候,白胡子老師傅見是一對,便問:“求的姻緣?”
蘇喬搖頭,指了下秦顯,“求他的學業,他馬上高考。”
老師傅恍然,捋著胡子拿著蘇喬求的簽瞧了一會兒,點點頭說:“天資聰穎,前途坦,手到擒來。”
蘇喬頓時高興,側頭對秦顯笑,”聽見了嗎?”
秦顯笑了笑,握住蘇喬的手,卻是看著老師傅,認真地問:“能算姻緣嗎?”
老師傅還未開口,蘇喬便立刻說:“不算。”
秦顯一愣,側頭看著蘇喬。
蘇喬表嚴肅,態度堅決,“不算姻緣。”
秦顯盯著,困不解。
蘇喬站起來,跟老師傅道了謝,拉著秦顯離開。
下山的時候,天才剛亮。
兩個人手牽手,秦顯還是奇怪地問了句,“為什麼不算姻緣?”
蘇喬道:“不想算。”
秦顯頓下腳步,目沉沉地盯著。
蘇喬覺得秦顯的眼神似乎想將看穿,笑了笑,秦顯下,“你傻啊,今天已經算了你的學業,不能算太多了,有損福報的。”
秦顯皺眉,“有這種說法?”
蘇喬一本正經地點頭,“當然有。”
往上拾了級臺階,繞到秦顯后,雙臂環到他前,趴在他背上,“背我,好困。”
秦顯笑,微一彎就將蘇喬背起來。
蘇喬雙臂輕輕摟著秦顯脖子,雙腳纏在他腰間。
秦顯雙手反剪在后面,托住,背著一步步往山下走,忍不住笑,“早上讓你多睡會兒,你非要燒頭香。”
“背我一下,這麼不樂意嗎?”
秦顯笑,“背你一輩子都愿意。”
蘇喬彎了彎,臉頰著秦顯臉頰,閉著眼睛,清晨山間清風吹來,伴隨著淡淡的桃花香。
真的有點困,閉著眼睛很快就迷迷糊糊的了。
秦顯背著,慢慢往山下走。
歲月如此靜好,所有的煩惱在這一刻都被拋在腦后。
聞到秦顯上淡淡的檸檬味道,心里充滿安全。
即使很多年以后,蘇喬回想起這段日子,回想起秦顯背著在山間漫步,清風溫地吹著他們,日出在他們后緩緩升上地平線,一橙的照亮整座山頭。
想起秦顯,后來那些孤獨難熬的日子都變得不那麼孤獨了。
至,心里有個很的人,可以去回憶他。
秦商陸體弱多病,江城所有醫生都斷言他活不過三十。二十七歲這年,他生命裡出現了一個女孩,名朝顏,擅中醫。她是西醫世家陸家嫡親的小小姐,卻不被陸家承認,是爺爺眼中的不肖子孫,更是兄弟姐妹眼中的污點,只因她是陸家唯一研習中醫的異類。陸朝顏成為秦商陸的貼身醫生後,秦商陸從此過上了每日三省吾身的日子:遵陸大夫醫囑否?食陸大夫藥膳否?飲陸大夫藥茶否?一天,陸大夫把脈:脈象平穩,起伏有力,已經痊癒。秦商陸:我還有一心病,不知陸大夫能治否?陸大夫:何病?秦商陸:喜歡你,茶不思,飯不想。陸大夫隨手開方:朝顏為藥,性寒味苦。商陸為藥,質硬氣微。朝顏配商陸,服一生一世,可解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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