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婳，你今天還不下班嗎？”柯佳云端著見底的養生保溫杯過來接了半杯清水，見司婳還在。

最近幾天司婳經常在工作室留到很晚，其他人都走了，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加班。雖然在做新設計，也沒這麼趕吧？

“你先走吧，我等會收拾完也就下班了。”司婳仰頭回了一句，目重新移到屏幕上，著已經鎖屏的電腦頁面繼續發呆。

從知道季櫻的存在起，司婳心里頭沉甸甸的，仿佛揣著個疙瘩。

努力回想賀延霄是從什麼時候突然對變得熱忱，好像就是收到季櫻回國短信的那天。

是不舍還是愧疚彌補？

理智向傾斜，無法做到平衡。知道今天賀延霄回來，反倒開始退宿，不敢去面對那所謂的真相。

但到底，還是要回家的。

夜幕降臨，司婳才慢條斯理的整理工作桌，提著包離開工作室。

很難得，第一次回家看到坐在沙發上等待的賀延霄。

余掃過四周，家里很安靜，蔣媽不在大廳，沒有coco的聲音，明亮的燈仿佛向他一人傾斜照耀，無法忽視那人的存在。

一時不知怎麼開口，司婳放慢腳步，走得很輕很輕。

就在右腳即將踏上臺階時，背后忽然傳來一道薄涼的聲音，像是質問：“怎麼這麼晚？”

“……最后工作是有點忙，加班。”這句話的容似曾相識，不過那人說的更簡潔些。

“一份工作，沒必要把自己整得這麼累，缺錢跟我說。”賀延霄從沙發站起，闊步邁向樓梯，打算跟一起上樓。

“你也每天為工作忙碌著，我不過加班兩個小時，算起來更輕松些。”司婳稍稍轉，小臉微仰，雙眼直勾勾的盯著他的眼睛。

賀延霄微瞇了一下，反駁道：“那不一樣。”

“同樣是自己的事業，有什麼不一樣呢？”司婳角微彎，笑容浮現于表面，眼神卻很淡。

還是不太會偽裝，旁人一眼就能看清的緒轉變，賀延霄更能清楚地分辨的笑容跟從前完全不同。

他似乎還不夠了解司婳。

“coco已經送走了。”賀延霄的手搭在樓梯扶桿上，輕輕點了兩下。

“為什麼要送走？”司婳心中有些詫異，但又覺得在意料之中。

“不是你希這樣？”幽暗的眼神從孩臉上掠過，賀延霄抄起手臂，輕輕扯起。

“我希……”聽到這個詞，司婳忽然覺得好笑，“從當初害怕貓靠近，到后來容忍一只隨時會讓自己過敏的貓住在同一屋檐下，已經一年了。”

一年，不是一天，不是一個月。

從害怕到習慣，家里的過敏藥都用時常備著。

“如果是因為我希，你就送走，那為什麼是現在？”司婳踏近一步，幾乎抵在他膛前，“到底是我希，還是你心虛？”

“我為什麼虛心？”出過各種場合，見識過大風浪的男人尚且還能做到面不改。

“因為coco是季櫻送給你的，所以，哪怕我對貓過敏，你也視無睹將它留在邊。”司婳的目直著他，替他回答。

賀延霄眼神波，弧度極小，難以察覺。

在司婳點明后，兩人同時保持沉默。對視大概超過半分鐘，賀延霄輕輕嘆氣，“你都知道了。”

“季櫻只是過去。”賀延霄巋然不的站立在原地，面對司婳質疑的眼神也毫不加閃躲，反倒主出擊，“在你之前有過一段，不算不可饒恕的罪吧？”

“的確。”司婳眨眼。

間的距離靠得太近，似能到一迫力，司婳腳尖輕移往后小退一步，無所懼的質問：“可你當初，為什麼會選擇我？”

可以不計較對方的過去，但如果這段從一開始就不純粹，也沒法說服自己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

“現在追究這個問題，有意義嗎？”賀延霄不懂。

明明是一眼就能看的小姑娘，怎麼會鉆牛角尖，復雜的心讓他難以猜。他最近所做的一切都擺明了向著，何必追究曾經？

“答不出來嗎？”司婳倔強的著他，索要答案。

“我只是覺得沒意義。”賀延霄主上前，一只手搭在的肩膀上，輕輕地用力，不會疼，卻能讓清楚地知到男人的存在。

“如果我對過去念念不忘，又何必執意將你留在邊？”

“糾結季櫻的存在只會給你添，我沒有左右擁抱的嗜好，難道你寧可相信別人的話，也不信我？”

“……”司婳咬著瓣，牙齒的發白。

有那麼一刻，司婳覺得難以呼吸，周圍凝重的氣氛將得快不過氣。

三年，不是一個小數字。

傾注了自己所有的真心去期待、去憧憬，不可能因為知道賀延霄有個前友就能瀟灑拋開。

“無論你聽誰說過什麼，但你只需要記住一點，現在你才是我的朋友。”修長的手指輕輕著孩的臉頰，賀延霄低頭，薄從孩耳邊過，低聲蠱，“婳婳，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這是賀延霄第一次放下段，用那樣溫地語氣跟說好話。司婳沒有立即回應，心卻已經搖。

那言又止的沉默都落進男人眼中，他輕輕地勾起角，流出勢在必得的笑意，“好了，這個話題到此為止，你只需要記得自己的份，不要被旁人三言兩語干擾。”

“我可以相信你嗎？”司婳睜著眼，眼角干得發酸，牙齒咬得，沒讓酸的眼淚涌現出來。

“當然可以。”賀延霄作輕的著的臉，深邃的黑眸似含意。

司婳撇開頭，不再看他的眼睛。

蔣媽及時出現，送上特意為司婳準備的晚餐。

這一頓飯，司婳食之乏味，小臉的皺著，心里依然別扭。

賀延霄坐在書房許久，蔣媽送來一杯牛，放在指定的地點便準備離開。

賀延霄出聲住，問：“呢？”

沒有指名點姓，但目標很明確。

“司小姐已經休息了。”蔣媽低眉順眼。

“呵……”角溢出輕聲，賀延霄擺手讓人離開。

工作時習慣喝咖啡，司婳來到這里后卻變牛，往日司婳在家，必定親自送來。每次都站在旁邊，一副不忍打擾又不舍離開的模樣，乖巧又聽話。

以為他目不斜視的盯著電腦，但其實，司婳坐在旁邊的許多小作都被他一一看在眼里。

看來，確實是鬧脾氣了。

一分鐘后，牛杯見底，賀延霄將杯子放置桌面，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則電話。

很快，秦續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怎麼樣？你家那小姑娘跟你鬧了沒？”

“……”

“肯定鬧了是吧？按照我教你的辦法管用嗎？”調侃的語氣，明顯抱著看戲的心態。

“然后？”

“……哈哈哈，果然還是湊效了！”秦續洋洋得意，自吹自擂，“不是我跟你吹，我秦續縱橫場多年，看人的眼那是一流的。”

“人吃醋很重要，鬧得越兇說明對你越在乎。像司婳那種小孩心，只要你肯多說幾句好話哄一哄，保準被你迷得暈頭轉向，過幾天就把那事兒給忘了。”

“廢話說。”

“行，接下來你就繼續……”哄孩的手段，秦續順手拈來，“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男歡，可是增加男的最高趣~”

他給賀延霄支招哄人，何嘗不是從中得到惡趣味。讓一個嚴肅高冷的男人說好話哄人，可真是太難為他了。

不過……賀延霄居然愿意對司婳做這些，這待遇可比從前的季櫻還好。

秦續對男歡的事看得徹，當賀延霄將司婳當做季櫻的替，把帶在邊去抵抗外界那些流言蜚語的時候，就注定他們的無法變得純粹。

不過嘛，他看著司婳覺得比季櫻順眼，也樂得給兄弟支招。

畢竟，誰不喜歡年輕漂亮又單純的呢？

秦續笑著關掉手機，回到酒店臥室，旁邊裹著浴巾的人兒便撲了過來。

比起靈魂的相，他更喜歡的融合。

========================

理完公事，賀延霄關掉電腦，親自收起杯子，端出去，讓蔣媽重新煮杯牛。

賀延霄站在臺，點燃一煙。

今夜無月，窗外黑漆漆的一片，晚風打在落地窗前，吹得窗簾輕輕擺，沙沙的聲音好似要下雨。

季櫻沒回來之前，他的確無法忘懷，畢竟當年兩人分開始是因為外界干擾，而非破滅。

只不過，人心易變，五年足以讓他習慣另一個人的存在，季櫻的回歸反倒摘去他心中留存的那份不甘。

現在的季櫻跟當初已然不同，他能分辨得出哪一個人更合心意。

作為一個合格的商人，一切以利益為主，在做選擇時理智大于，如今面對司婳比在季櫻邊跟令人舒心，他自然要選擇后來者。

平心而論，即便剛開始機不純，但至這幾年他沒有對不起司婳，無論是生活質還是份地位，他都給足了司婳臉面。

哪怕有一天要分開，也絕不該是司婳說了算！

至在他對司婳仍有興趣時，一切都該在他的計劃中進行。

“賀先生，牛已經備好。”

“嗯。”

賀延霄接過牛，親自端上樓，來到司婳的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