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芋被靳浮白抱著放進車子的副駕駛座位上，他幫系好安全帶，然后輕吻的額頭：“附近有一家不錯的私人醫院，開車過去大概十分鐘，忍一下。”

只不過是走出胡同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向芋已經疼得冷汗淋漓，的和臉都泛白，虛弱卻又驚疑地看著靳浮白把車門關好，發車子駛出這片老舊的四合院區域。

額頭上似乎殘留著他部的溫熱，靳浮白那句“忍一下”，真的是好有安力。

可那不該是屬于靳浮白的溫。

向芋弓著背，手死死按著腹部，聲音沒辦法抬得更高：“靳浮白，我可能只是快要來例假了，吃止痛藥就好，不用去醫院。”

靳浮白的車子始終沒有減速，他沒回頭，語氣卻很肯定：“疼這樣還是需要去醫院看看。”

夜里醫院樓上還亮著燈，黃的燈把這棟樓照的像個小宮殿。

可建筑再，沒病沒痛的人也不愿意往這地方來。

下車進醫院時向芋也是被靳浮白抱在懷里的，一步路都不讓走，盡管已經疼得已經有些控制不住地發抖，也還是覺得因為痛經就用這個陣仗去醫院，顯得有些興師眾。

路上靳浮白還打了兩個電話出去，到達醫院時，正好看見那位被他喊來的教授級別老醫生，一邊套上白大褂一邊站在醫院大門口張。

那位老教授看見靳浮白，主點頭：“還好你電話打得是時候，我才剛準備下班。”

“麻煩您。”

靳浮白抱著向芋，哪怕覺到掙扎了一小下也還是沒放下地，“幫我朋友看看，這姑娘肚子疼。”

向芋在靳浮白的聲音里安靜下來，強忍著沒有猛地抬頭去看他。

不知道這個稱呼是因為在場的人無關要所以隨便一說，還是因為之前說了要他“哄”才會有這樣的稱呼。

因為疼得太嚴重，老教授先給吃了一片緩解疼痛的藥，說是可能見效會慢一些，但沒有副作用這點比其他止痛藥要好很多。

老教授帶著向芋去做了幾項檢查，彩超和中醫那邊的“聞問切”都來了一遍。

靳浮白夸張到找了一臺椅推著，滿醫院地走。

結果出來之后，老教授推了推眼鏡，聲音和藹，也只是說向芋這種是先天的痛經，確定了沒有囊腫和炎癥。

這種況只能注意保養，實在嚴重時再打止痛針緩解。

這會兒藥效起作用，向芋的腹痛稍微有些緩解，才注意到這家醫院的消毒味道并不比其他醫院小，而靳浮白一直握著的手。

老教授順著向芋的目看了一眼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忽然笑了。

他叮囑靳浮白：“在這種期間，千萬不要有生活，平時也要注意保暖，手足不能涼，不要讓你朋友吃生冷的東西。”

向芋這種格都忍不住有些臉皮發燙，靳浮白卻很坦然，點頭說是。

向芋換了個話題，問老教授：“是不是要打阿托品。”

老教授說有更舒緩的進口藥，需要在醫院輸個。

向芋被安排進一個獨立的病房，躺在床上輸時，靳浮白幫蓋好了被子，說可以睡一覺。

其實向芋睡不著，覺得這個夜晚一定是有什麼神奇的地方，得到的溫比期許的更多，讓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靳浮白找了張椅子，坐在床邊：“怎麼這個表？”

向芋搖搖頭。

“就這麼一次留你過夜，結果住了個病房，”

靳浮白掀起被子一角，笑著逗，“我看著病床也大，我陪你睡？”

他坐的這邊正好是向芋了針的左手邊，向芋想抬手去打他，被他輕輕托住手腕：“不鬧了，你把手放好，走針了還得重新扎。”

但也許是病房里的溫度太適合休息，居然真的睡著了。

醒來時是午夜，病房里只留下一盞和的燈，不見靳浮白的影。

是被自己的手機震聲音吵醒的，尋著聲音看了一圈，才發現手機被放在床頭的矮柜上。

向芋了手，輸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結束，手背上只剩下兩道膠布粘著針口。

接起電話，是媽媽的聲音。

“芋芋，今晚沒回家嗎？在外面？我給家里打了電話阿姨說你不在家。”

向芋想不起來上次媽媽給打電話是什麼時候，沉默幾秒才開口：“嗯，我在醫院。”

“生病了？是不是阿姨陪你去的醫院？”

向芋這一刻有些猶豫，不知道怎麼形容靳浮白。

說是朋友其實不對，朋友是不會舌吻的。

說是人嗎？

還沒等想好措辭，媽媽那邊突然有些嘈雜，然后就是媽媽略顯疲憊和歉意的聲音：“抱歉芋芋，媽媽臨時有些事，需要開會，晚些我們再說。”

“好。”

掛斷電話后，向芋翻了翻通話記錄，想起來上一次媽媽打來電話已經是三個月前了。

那時候才剛畢業，正在天南地北地旅行。

病房里回歸安靜，向芋才發現衛生間的燈是亮著的，仔細聽居然能聽見靳浮白低了音量講電話的聲音。

他還沒走？

向芋安靜地聽了一會兒，發現聽不懂靳浮白在說什麼。

不是因為容，而是因為他說的話就是聽不懂。

靳浮白在講粵語，有些像港片的覺。

疼痛已經全部消散掉了，向芋掀開被子起。

病床上的床單和被罩很像酒店那種，都是純白的，只不過這里多了一些消毒水的味道。

月還是同樣的月，向芋卻沒有在四合院里對著靳浮白說“你哄哄我”時那麼平和的心態。

怎麼好像每次無助時，他都差錯陪在邊。

向芋長大的過程中從來不缺乏追求者。

高中時那些送茶送平安果的男生，大學時那些在籃球場在教學樓下面大著膽子喊“向芋我你”的男生。

有人送過熱烈鮮紅的玫瑰，也有人用蠟燭擺過心形在宿舍樓下告白。

可那些人都沒有靳浮白令人著迷，也從未溫地吻過的額頭。

向芋突然想，如果不是一時鬼迷心竅呢？

如果就是不知好歹地上他了呢？

也是這個時候，衛生間的門被推開，靳浮白握著手機走出來。

他的外套還在車子里，只穿了一件黑的襯衫，領口的兩顆扣子很隨意地敞開著。

看見向芋坐在床邊，靳浮白幾乎下意識去觀察的臉：“好些沒？”

已經是夜里2點多，病房里安靜得只有他走過來時西挲的輕微聲響。

向芋點點頭：“已經不疼了。”

坐在病床邊，著腳，之前躺在被子里時，擺已經蹭得有些，此刻在膝蓋上，出小巧的膝蓋骨和勻稱纖細的小。

靳浮白走過來，順手握了的腳腕放回被子里，幫蓋好：“醫生不是才說過要注意保暖，好了傷疤忘了疼。”

他也不是全然好心，放在被子里的手了，拇指挲著的腳踝，語氣曖昧得要命，“還說讓你注意什麼來著？經期不能做？”

向芋蹬他一腳。

靳浮白躲開，笑得還愉快。

時間太晚，靳浮白說讓緩一緩再帶走。

他說夜里風冷，剛睡醒就出去容易著涼。

向芋抱著被子靠在床頭，靳浮白坐在離不遠的地方，兩人隨意聊著。

靳浮白問是不是被他接電話吵醒的，向芋說不是，說是接到了電話才醒的。

“什麼人深更半夜打電話給你，這麼不心。”

“我爸媽在國外工作，可能不知道又飛到哪去了，算錯了時差。”

向芋還擊道：“你不是也在深更半夜接電話，還講粵語。”

靳浮白笑著說是家里老人，在國外生活，歲數大了算不明白時差。

他在說的老人是他外祖母，那是靳浮白唯一會心平氣和提起來的家人，老太太是廣東人，習慣了用粵語同人流，靳浮白也就說粵語，老太太開心。

向芋說：“粵語很好聽，總覺得粵語有些像香港電影的覺，有一部老片子你看沒看過？是講臥底的，《無間道》，特別好看。”

“看過。”

靳浮白站起來，俯把向芋抱起來，“只看了一部。”

“也只有那一部好看。”

向芋在他懷里稍微了，以示拒絕，“我現在肚子不疼了，可以自己走的。”

靳浮白其實看起來不是那種滿腱子的男人，稍顯清瘦，但他很有力量，單手抱著向芋還能游刃有余地蹲下拎起的高跟鞋，穩步往病房外走去。

出了醫院，滿室燈被拋在后，只有樹葉被風吹得窸窸窣窣。

停車場里只有寥寥幾輛車，靳浮白的那輛最為顯眼，車牌是“44444”。

向芋突然想起，幾個月前在秀椿街，就是這輛車子被趙煙墨和狐朋狗友們議論，沒想到只是換了個季節，會坐進這輛車。

寂靜夜里，靳浮白突然開口：“喜歡聽粵語。”

“對啊。”

向芋摟著他的脖子，看向靳浮白的側臉，他卻冷不防回眸，眼里深萬頃：“我鍾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