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更想看看安長卿準備怎麼理這個丫鬟。
屬下搜集來的消息里,安長卿和他的胞妹安嫻鈺都隨了生母的和脾,因此在相府這些年,過得十分艱難,連相府的丫鬟婆子都可以任意欺凌克扣他們母子。若不是如此,他也不會想把人娶回來。至在王府里,能保他食無憂不刁難。
蕭止戈正看著,就見管家王富貴捧著盒子進了正院的門。
安長卿原本正在屋里整理自己帶來的書籍。雖說是“嫁”到王府,但是嫡母李夫人說他到底是男子,不興嫁兒那一套,府里一切都是從簡,就更不可能給他陪嫁的嫁妝。所以他帶過來的東西,除了一些中看不中用的場面什外,剩下的便是幾箱子書。
安長卿正和安福收拾著,就聽見丫鬟通傳,說王管家來了。
王管家弓著腰,手里捧著那一盒梅花餅,神比之前更加恭敬,連語氣都謙卑了許多:“王妃,這是王爺命老奴給您送來的。”
其實不過是一盒點心,讓個丫鬟或者小廝來送就可以。但是王富貴人老,從自家王爺的舉里嗅出了一不同尋常的味道。再想到自己上午的怠慢,王富貴頓時冒了一冷汗,連忙就把東西親自送過來了。
安長卿有些疑的接過盒子,致的木頭盒子打開,就見里面鋪著一層油紙,油紙上擺著八個梅花形狀的糕點,白的皮裹著淡的餡,看起來十分致可口。
“這是王爺你送來的?”安長卿眨眨眼,看著手里巧別致的點心,怎麼也跟威風凜凜不茍言笑的北戰王聯系不到一塊去。
“是,這是三味齋的招牌點心梅花餅。想是王爺回府時特意給您買的。”王富貴陪著笑道。
“有勞王管家跑一趟了。”安長卿想象了一番蕭止戈去點心鋪子給自己買點心的樣子,卻發現怎麼也想象不出來那個場面,不過瞅瞅手上的點心,昨晚加今早上那點郁氣又散了,連臉也紅潤幾分。
“王爺現在在哪?”
王富貴道:“去了書房。”
安長卿想了想,便道:“我去書房看看。”
王管家想起外間還跪著的嫣紅,連忙又道:“嫣紅那個不懂規矩的丫頭,我已經人帶下去了,明天牙婆就會過來,空下的缺兒王妃是從府里挑,還是再牙婆帶幾個伶俐的過來?”
“牙婆帶幾個小子過來吧。”
得了吩咐,王富貴便退了下去,連帶著把門口跪著求饒的嫣紅也拖了下去。嫣紅猶自掙扎著不肯離開,哭得梨花帶雨道:“干爹、干爹,你讓我去見見王爺,王爺不會這麼狠心的……”
王富貴早看清了形勢,雖然也有些不落忍,但是想到自己下午從旁的下人那里聽到的話,知道這是個心大的主,也不敢再縱容,拉長了臉厲聲道:“王爺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說完便朝拖人的小廝比劃了一下,小廝立即會意,拿手去捂住嫣紅的。
卻不料嫣紅發狠咬了他一口,掙鉗制,提著子飛快往東南角的書房跑去。一邊跑一邊還哭著:“王爺救我,王爺救救嫣紅……”
本就生得好看,這麼鬢發散地跑了一路,弱弱地就撲倒在蕭止戈的書房門前。和著噎的哭聲,若是個憐香惜玉的,這時候肯定就要趕忙出來將人扶起順便詢問安一番了。
但遇見的卻是蕭止戈。
蕭止戈甚至連眉眼都未一下,面無表地瞧著梨花帶雨的嫣紅,對呆愣不知如何是好的小廝叱道:“還不把人拖下去,綁好了,別再讓人跑出來沖撞了王妃。”
小廝連連應是,冒著冷汗手腳飛快將人再次捂住拖了下去。
端著一碗面走過來的安長卿遠遠看見這一幕,致的眉眼舒展開,心想這碗面倒是沒白做。
他自小在相府看人臉長大,很多事都得靠自己,自然也沒什麼君子遠庖廚的思想。因此聽說蕭止戈在書房后,特地去小廚房做了一碗龍須面,算是對梅花餅的回禮,同時也好有個借口讓蕭止戈跟自己回正房去。否則夫夫兩人繼續這麼分居下去,日后絕不會只有一個嫣紅。
安長卿端著面到書房的時候,蕭止戈又坐回了窗邊,手里拿著一卷兵書在讀。安長卿讓安福出去,自己端著面放在蕭止戈面前,低聲問道:“長卿是做了什麼讓王爺不快的事嗎?”
蕭止戈耳朵微,放下書轉看他,“未曾。”
“那王爺是不喜歡長卿?”
蕭止戈頓了頓才道:“不是。”
“那王爺昨晚為何不愿與我同房?”安長卿抬眼直視他,眼眶驀然紅了。他其實沒想哭的,男兒有淚不輕彈,上輩子他了這麼多委屈和磨難也沒有哭過,現在卻不過追問了兩句,鼻子就酸起來,委屈得不行。
安長卿也覺得自己有些丟人,眼淚在眼眶里打著轉,強忍著哭腔道:“你若是不喜歡我,又強娶我干什麼?你以為我一個男人就很想嫁給你麼?”
蕭止戈見他紅了眼睛,難得手足無措起來,只是他并不懂如何安人,只是擰著眉沉聲道:“我知道你不愿,你放心,我不會強迫你。日后……若是日后你確實不愿待在王府里,我可以放你離開。”
安長卿也不知道他說得哪個日后,只聽到他說放他離開,腦子繃著的那弦一下就斷了,眼眶里打著轉的淚珠順著臉頰流下來,滿臉都是淚痕:“你還說不是不喜歡我。我想著好好跟你過日子,你卻想著趕我走……”
“也不用等日后了,你不如現在就送我回去!”安長卿又氣又難,抬手胡抹了一把眼淚,鬢角發凌黏在臉頰上。他噎兩聲,索端起面碗就扔到了窗外去:“我這麼討王爺嫌,想來王爺也不愿吃我做的面!”
蕭止戈面懊惱,卻眼尖地看見他手指上的燎泡,一把捉住了他的手,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安長卿氣還沒消,只覺得這人本就不喜歡自己,他是瞎了眼才會這麼自作多,還想好好跟他過。現在驟然又被他握住了手,又氣又惱道:“不勞王爺心!”
蕭止戈嘆息一聲,小心避開他的手展臂將人抱進懷里,冷的聲音難得帶了幾分無奈:“我不是不喜歡你,只是……”只是什麼,他卻沒有再說。
他本意是想把人放到自己羽翼下護著,多能過得好些。只是快親時,才聽說安長卿因為不滿婚事反抗安知恪,被強行喂了筋散關了起來。他這才意識到,或許安長卿并不需要這樣一廂愿的保護。對于如今的安長卿來說,他大概只是個聲名狼藉、又強娶了他的陌生人罷了。
只是了親,讓他再把人放走,他又狠不下心。只能自己遠著些,免得嚇到他。他雖然從不奢安長卿會喜歡自己,卻也不希從他眼里看到如其他人一般的畏懼。
“那你為什麼不跟我圓房?”反正也鬧開了,安長卿索豁出了臉皮,仰著臉質問道:“你知道那些下人怎麼說我的嗎?們說我是個男人,空有王妃頭銜,但沒了王爺的寵,便是生個孩子傍都做不到……”
蕭止戈果然又不出聲了,擰著眉一臉為難,不知該怎麼說才能把人哄住。他當然不是不想圓房,只是不想他迫于他的權勢委曲求全,到了日后又后悔而已。
安長卿見他不說話,本來止住的眼淚又溢了出來,他本來就生得好看,這麼一哭一鬧,鬢發散,眼角微紅,兩頰沾淚的模樣,更人心生憐惜。蕭止戈只覺得心里微疼,低頭幾乎想給他將臉上的淚珠干凈。將將到,又克制地停住,嘆息著重復道:“沒有不喜歡你。誰再敢嚼舌,我替你出氣。”
可憐北戰王這二十年征戰沙場智勇雙全,卻從來沒有哄過人,唯一的都給了懷里的小王妃。但顯然正在生氣的王妃并沒有那麼容易被糊弄住。
安長卿許是冷靜一些了,吸吸鼻子,一臉質疑:“真的?”
蕭止戈松了口氣,點頭:“一言九鼎。”
安長卿睨著他,混的思緒終于清明起來,他重新提要求:“那你跟我回正房睡。”
蕭止戈深吸一口氣:“好。”大不了以后每日多練幾遍拳。
“正院的丫鬟全都要換小廝。我不喜歡丫鬟伺候。”
“都聽你的。”
安長卿滿意了,終于不再鬧騰,放松靠在他懷里。
到懷里依偎過來的,蕭止戈忍又克制地閉了閉眼,才捉起安長卿傷的那只手:“這是怎麼回事?”
安長卿蜷了蜷手指,沒太當回事,道:“煮面時不小心燙到了。”他天生皮細,做多活累活都這樣。這次也不過是不小心在鍋上蹭了一下,手指立刻起了燎泡,他本來是想回去再上點藥,沒想到蕭止戈這麼眼尖地看到了。
“別,我給你上藥。”蕭止戈卻十分在意,兩道劍眉深深攏起,將他按坐在窗邊,又拿了燭臺和銀針金瘡藥過來。將銀針在燭火上烤了烤,才捧著他手,小心輕地挑破燎泡,再給他倒上藥。
他理得很仔細,作十分輕,生怕弄疼了他。這麼一個面容冷峻的將軍,此時捧著他的手,卻仿佛捧著易碎的珍寶。
安長卿垂眸看著,鼻子毫無預兆地又酸了起來。他長這麼大,除了母親和妹妹,還從來沒有誰這麼小心翼翼地對待過他。
蕭止戈卻以為他是疼得,手上的作愈發輕起來,板著一張臉不太練地哄他:“馬上就不疼了。”
安長卿帶著濃重的鼻音“嗯”了一聲,眼睛往窗外瞥了一眼,不好意思地低聲說:“明天我再重新給你下一碗面吧?”
蕭止戈卻想也不想地拒絕了:“不必,這種活給下人去做,你好好養傷。”
安長卿盯著自己那被妥善包扎起來的手指:“…………”
行吧。
作者有話要說:
蕭止戈:老婆做的龍須面沒了……
——————————
看昨天評論,其實王爺是真的慫,他是怕卿卿跟其他人一樣害怕他,所以自欺欺人地躲出去,然后暗中觀察就可以假裝無事發生這亞子(
少女天才做醫學實驗的時候誤吸毒氣,一朝穿越成為了名門嫡女白初若,還逼她嫁給絕世傻萌王爺,從此過上混吃等死的幸福日子。白初若:有這種好事?不用逼了!我嫁!
秦三姑娘瘋了。不繡花不撲蝶,天天琢磨著怎麼賺銀錠子。眼睛看到銀子比看到爹娘還亮?這樣的姑娘誰敢上門提親?偏偏有不怕死的,捧著金山銀山踏破了秦家的門檻。秦保寧含笑看向那人……那個小冤家,前世咱倆斗了一輩子,今生握手言和可好?
前世,她用盡全力地去討好夫君和家人,可換來的卻是無盡的漠視和冷落。經歷一世凄苦的她最終慘死在信任的堂姐手里。重生后,花芊芊果斷與眼盲心瞎的丈夫和離,與相府斷絕關系。憑借前世的記憶和超高的醫術力挽狂瀾。斗婊虐渣,帶著疼愛她的外祖一家青雲直上。當發現前一世一直救她護她的人,竟然是她的“大表哥”時,她紅了眼,緊緊摟著那人不撒手。欲拒還迎的男人緊繃著唇角:“青天白日,成何體統!” 可他那冷情的眉眼,都已經彎成了月牙。聲音啞沉地道:“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