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徹底關上。

季維轉過，有些躊躇。

哥哥這個稱呼……

本不出口啊。

雖然在圈里“哥哥”、“哥哥”地很普遍，可線上是一回事，線下又是另一回事，更何況是對著陸慎行氣質太盛，忍不住稱呼就變得鄭重起來。

他正糾結著，忽然世界毀滅者敲他了。

【世界毀滅者】臥槽，季維，你被掛了

【打游戲的季維】掛什麼？我打游戲從不開掛

【世界毀滅者】……不是說游戲，有人在游戲論壇上掛你了，好高一層樓，我把鏈接發你

季維順著他的鏈接點過去。

——《八一八某單機游戲主播的惡臭臉》

【樓主】你們真的相信會有人為發電做沒人氣的單機游戲？諸君你們都被這惡臭主播給騙了，先是捆綁聞神炒CP，聞神公開后又賣慘博取大家同，這輩子就賴上聞神了是吧？

【1L】瞬間解碼了

【2L】沒想到B站主播圈也這麼……一言難盡，整得跟圈一樣，取關這位惡臭主播了

……

【103L】頂樓主，聞神和溫子沐多配啊，人家天生一對哪得到他一個妖怪來反對？

妖怪•季維：…………我反對了什麼我？

帖子很長，圖文并茂，可以當小論文看了，顯然是有備而來。

里面細細盤點了他當主播一年以來的“屢屢罪狀”，甚至指控他用變音件，樓主的原話是“肯定是用的變聲唄，不然怎麼可能有這麼好聽的聲音”。

最后，樓主以一副警告的口吻結束了發帖容。

【樓主】某季姓主播，我勸你人在做天在看，別老跟在人兒屁后面轉悠，人家打FPS游戲你跟著他，人家上綜藝你也上綜藝，也不想想《電競年》會邀請你？糊就不能獨立行走嗎？

看到這里，季維明白了。

應該和他上次不小心出要上綜藝有關，以為他纏著聞崢不放了。

【世界毀滅者】當初還是聞崢天天約你打游戲的呢，怎麼就樓主里的跟在聞崢屁后面轉悠了？我他媽真的服氣，這樓主不去寫小說簡直屈才！

【打游戲的季維】估計是聞崢的吧

聞崢由于錄制《電競年》的關系，憑借出眾的值和驚人的手速吸了一大波，有了B站第一大主播的跡象。

他打開B站看了看自己的主播頁面，只有十萬多的。

一比起來，說聲“糊”還真不是罵人，是客觀評價。

由他們說去好了。

當主播的靠吃飯，又不靠論壇吃飯。

季維一點也不在意，正準備關掉B站時，發現數好像一瞬間變了變。

等等，數好像減了？

季維很鎮定。

應該是網頁卡了……

當他關掉頁面重新打開，發現網頁沒卡，是真的在……掉，而且掉速度相當驚人！

短短半小時，便減到了九萬。

季維：…………太真實了

他覺得，很有必要和聞崢談一談了！

他向聞崢發過去一條消息。

*

燕城，江景別墅。

聞崢正看著商業策劃書，忽然收到了一條消息。

竟然是季維發過來的。

他已經很久沒找季維聊過天了，平心而論，季維聲音好聽，格又好，當男朋友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

至不會像溫子沐一樣時常鬧小子讓他頭疼，他當時也是過心的，生平第一次主追求人。

至于季維會不會喜歡他的問題他從來沒考慮過，他很清楚自己的魅力。

但季維一直不肯和他視頻，甚至連照片也不給，猜測到季維應該長得不好看，他漸漸地心就淡了。

他家里開珠寶公司的，從小不缺錢，邊圍著的都是俊男靚，要他和一個長相平凡的人在一起，真的做不到，更別說有|沖了。

所以他退了。

聞崢劃開消息。

【打游戲的季維】聞神，你最近過得怎麼樣？有空的話，能不能幫忙澄清下這個帖子的容，如果可以的話那真的太謝了

看清消息后，不知道為什麼，聞崢心里有些悵然若失，季維對待他的語氣就和普通朋友沒什麼區別。

他點開帖子鏈接，看了看主就知道是溫子沐的語氣，他給溫子沐打了一個電話：“你罵夠了嗎？”

溫子沐有些慌張：“我罵誰？”

聞崢了太：“我知道是你發的，季維和你一句話都沒說過，他怎麼惹你了？”

提到“季維”兩個字，電話里的青年忽然變得理直氣壯起來：“他找你告的狀吧？怎麼，心疼了？我就知道你對他還舊難忘。”

聞崢頭更疼了：“季維和我們不一樣。”

他和溫子沐做主播只是玩票而已，但他從季維平時的言談以及他的電腦型號就能看得出，季維的家庭很普通，他需要做直播賺生活費。

他了解季維，平時對什麼都是淡淡的，如果不是沒辦法也不會找到他。

“不一樣，有什麼不一樣？比我會裝可憐還是比我會賣慘？他想搶我男朋友我罵他兩句怎麼了？”溫子沐語氣更激烈了，“你要是看不慣，我們就分手吧，今天就分手！”

吵得頭疼。

聞崢掛斷了電話。

過了一會兒，他給季維發過去一條消息。

【聞崢】抱歉，莫能助

*

收到聞崢的回復時，季維有點意外，他印象中的聞崢不是這麼冷漠的人。

他等待聞崢回復的功夫，游戲論壇里的帖子越來越熱，很快等上了論壇首頁，甚至微博也開始有人在討論。

【1285L】這主播蠻可惜的，我本來一直在看他直播，覺得人努力又認真，肯定能為單機區的大主播，沒想到作這麼多

【1286L】先說一句我不是歧視同，但這麼上趕著的同我真的蠻反的

【1287L】季姓主播出來道句歉吧，蹭著人聞神的熱度心不心虛啊，幾萬都是蹭熱度蹭來的吧

……

季維一邊瀏覽著帖子，一邊想著要如何澄清才好，聞崢不幫忙他只有自己澄清了。

瀏覽到帖子末尾時。

——一條回復引起了他的注意。

【1290L】姐妹們！康康我發現了什麼！我喜歡的主播好像和《國風》素人小哥哥是同一個人！

這條回復仿佛是一個發一般，越來越多的微博孩兒涌了這個以男為主的小眾游戲論壇，人數簡直是碾式的。

【1301L】從微博上看見的，聲線一模一樣，名字一模一樣，真的是小哥哥誒！

【1302L】對這個樓主無語了，什麼《電競年》看不上小哥哥，人兒小哥哥上的是《國風》，兩個節目本不是一個咖位的，越級瓷了

【1303L】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還變聲，我理解為你在夸小哥哥聲音好聽了

【1304L】這樓主錯百出，分明為黑而黑，還這麼多人真實頂，服了，不就是欺負小哥哥沒嗎

…………

這麼多陌生人隔著網絡為他說話，季維心里很，他趕碼了一篇澄清長文發了上去，最后一句話是……

——謝謝，真的很謝謝來自天南海北的你們

【2058L】沒事兒的，期待下周和小哥哥見面啊，一定要多笑笑噢，你笑起來特別好看

【2059L】嗚嗚嗚嗚嗚不用謝，小哥哥連澄清都這麼溫，怎麼還有人忍心黑

【2060L】圈了，什麼時候直播呀，想看小哥哥打游戲嗷

【2061L】陸維CP來報道！考古小哥哥的微博，小哥哥是陸影帝啊，還被陸影帝轉發過彩虹屁，大家別攔我！本CP要嗑死了

…………

開始樓主還出來回帖，可是隨著質疑帖子的人越來越多，甚至有人建議查一查IP地址后，樓主再沒出現過，應該是棄了。

季維松了口氣，他打開手機，本想看看數掉到了多，卻驚訝地發現B站數不斷往上升。

72346人……

81269人……

92669人……

數量急劇地往上攀升，最后達到了驚人的21.5萬，增長速度才堪堪慢了下來。

晚上回學校上晚自習時，大家紛紛議論《學概論》的績可能要出來了。

季維心里一沉。

這門課通過率低堪稱學院之最。

饒是季維認真上課認真復習，心里也有些發慌，跟著大家一起在朋友圈轉發錦鯉。

【季維】希讓我好運一次，一次就好

晚自習結束后，他收到了一條微信。

【陸慎行】可以填一下，后面有獎

他豆發來的是一份關于演員臺詞對電影驗影響的問卷調查。

大概率是……群發。

不過因為是他豆發來的，季維還是耐心地填完了姓名、電話、住址等資料，問卷里每一個選項都經過了仔細的思考，足足花了半小時才填完。

他剛把問卷提上去。

他豆就發來了一條信息。

【陸慎行】恭喜你，中獎了

季維：…………這麼快的嗎

他迅速把問卷拉到最后看了看獎品，本來以為是小獎品，沒想到是一臺Alienware電腦！由于價格問題，他一直沒舍得買。

季維深深地嘆了一句，嗯……錦鯉大仙是真的有用。

第13章 第十三章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季維的中獎禮就到了，下課后他到校門口簽收了快遞，往宿舍走。

回到宿舍，和往常一樣，宿舍里一個人也沒有，陳言去酒吧妹去了，崔九不用說肯定跑圖書館寫論文去了，而他另一個室友謝承則長期致力于神學事業——天橋底下算命，除了考試周一般找不到人。

有了新電腦。

當然要玩新游戲了。

季維打開電腦，下載steam客戶端，購買了之前一直向他推薦的國產游戲《太吾繪卷》。

他調整好直播設置后，開始了直播。

直播間里立馬涌進來了一萬多名觀眾，并且熱度還越來越高，這讓一直很糊的季維第一次有了“他好像紅了”的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哥哥開直播了！！！真的不考慮臉嗎！]

[聽說昨天的事了，主播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