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你了，陳助理。”他上前想接過陳碩手里的兩個塑料袋，”我來拿吧。”

“不辛苦，這是我分的事。”陳碩避開了元的手。

“怎麼好意思都讓你拿呢，分我一個。”

“不用不好意思，這是我應該做的。”

“……”

陳碩的態度很客氣，但距離十足，元不好再勉強。他在心里吐槽，怎麼跟個機人似的，還擺著面無表的棺材臉。

這還套個屁的近乎？

倆人一前一后進了電梯，閉的空間跟在車里差不多，元不死心，打算再試試。他主打破沉悶的氣氛，“陳助理，搬家真是麻煩你了啊，還讓你幫我拿行李。”

“不麻煩，這是我分的事。”

好家伙，都復讀機了。

元笑著說：“老你陳助理實在太見外，你也別喊我元先生。我元，以后咱們直接稱呼大名得了。”

“不好意思，元先生。”陳碩平靜地說道：“你可以直呼我本名。”

元服了，他懷疑陳碩來之前肯定被賀總洗過腦。到了1601門口，他忘記開門碼。于是掏出手機準備看下賀總之前發過來的短信，只是還沒打開信息箱，又把手機塞了回去。

“陳助理，這開門碼你記得不？賀總之前發的短信讓我給刪了。”

“326819，你記一下。”陳碩簡短地回道。

“哦哦。”元在智能鎖上輸碼，“這能不能搞個指紋啊？老輸六位數字，忒麻煩了。”

“可以。”

陳碩往前走了一步卻沒靠太近，始終保持著三十公分的距離，他耐心地教元怎麼錄指紋。

進屋后，元招呼道：“你進來坐著歇會兒，我給你倒杯水啊。”

“不用，我得走了。”陳碩放下塑料袋，轉就要走。

“你別走啊！”元一把拽住陳碩的胳膊，“客氣啥？你辛苦幫我搬家，喝口水再走吧。”

陳碩迅速避開，“元先生，請不要這樣。”

“……”

元看著被關上的大門，徹底無語。他確認了，敵方陣營堅不可摧。還說混了以后讓陳碩給他通風報信，要是趕上賀總不忙，那就可勁兒加班。看來在合同結束之前，只能天天加班了。

**

元盯著桌上的兩張支票，思考著該怎麼理這筆巨款。他特地網上查了下包養費的行，這一查，才發現賀總當真是財大‘’。考慮到最后，他把15萬面值的支票放進柜的角落，拿著5萬的那張出門了。

銀行卡里一下子多了五萬塊錢，元看著小二十萬的卡余額，心那一個舒暢。他決定奢侈一把，打車去好兄弟那兒。

許輝一直忙到一點多才空下來，剛準備去吃飯，就見元樂呵呵地走了過來。他走上前，“喲，瞧著高興啊？”

“還行，賠償加神損失費，這個數！”元嘿了一聲，手比劃了個‘5’。

許輝驚訝道，“5萬？”

元得意地點點頭，“我一辦完業務，就趕過來了。走，請你吃大餐去！”

“，真爽。”許輝羨慕道：“被撞的人要是我—”

“呸！說啥不吉利的，誰他媽愿意被車撞。”還被人給了。

“幸虧不嚴重，還一下子掙了5萬，值了。”

“……”

值？元覺得自己有點虧。

倆人這回沒下小館子，去了一家規模還算大的酒樓。元點了好幾個許輝吃的菜，“隨便點，別跟我客氣啊。”

“吃不完，別點了。”許輝搶走菜單遞給服務員，“先這些吧，再來兩瓶冰啤。”

“多的打包，我待會兒再點倆葷的。”元說：“你帶回去給你媳婦兒吃。”

“，我可沒跟你客氣。真不用，我倆自己開火了。”許輝問道，“你跟你公司那小前臺，有進展沒？”

“沒有，我考慮清楚了。”元嘆了口氣，“我跟小有緣無分，算了。”

“……”許輝低罵道：“你這腦瓜子真是…忒傻！你自己看看，現在對象的能有多走到頭？我都不敢保證將來一定跟我媳婦兒結婚。”

“我再想想吧。”元敷衍道。

他現在是啞吃黃連，有苦難言。包養這種丟人的事兒，怎麼能告訴兄弟？

吃完飯，元在修車行陪許輝又待了半個多小時就回家了。他回的是龍河新村，至于錦西灣那邊，等賀總來電話了再說，這通電話來得很快。

陌生號碼打來時，元迷迷糊糊地接通了，“喂？”

“元先生，賀總晚上會過去。”

“啊？”

“我是陳碩，賀總的助理。提前跟你說一下，賀總晚上會過去。”

“……”

元聽到‘賀總’倆字兒，瞬間清醒。他趕忙問道：“賀總在你旁邊不？”

“在的，有什麼需要為你轉達的嗎？”

“你讓他接電話行不？”

電話那頭傳來說話聲，元聽不清楚。過了一會兒，他聽到了賀總的聲音。

“什麼事兒？”

“賀總，你晚上過來干嘛啊？”元小心地問。

“你說呢？”

“來吃晚飯的，是不？”元討好道：“我讓劉姨給你多做點好吃的，你想吃點啥？”

“劉姨？”

“就是做飯的那個阿姨，昨晚來過的。”

“不用準備，你吃你的。”

“……”

昨晚是被迫，如今簽了合同那必須你我愿。元沒有拒絕的理由，可心理障礙還沒完全過去。他為難地說道：“賀總，我那兒…沒好利索，能不能再緩緩啊？”

“行，再給你兩天時間。”

元松了個口氣，“謝謝賀總啊。”

“嗯，掛了。”

“哎哎，好。賀總再見啊！”

這通電話讓他想起了要去做晚飯的劉姨，于是趕起床收拾收拾出門了。

**

新住有電腦有網絡電視，元靠在沙發上，津津有味地看著一檔關于唱歌的綜藝節目。

“先生，吃點水果吧。”保姆劉秀珍端著切好的水果果盤，擺在了茶幾上。

“劉姨，你別我先生了，小元吧。”元坐直子，看到果盤里有切好的西瓜、桃子和哈瓜，他有些不好意思：“謝謝啊…”

劉秀珍拿著可觀的薪水，專門負責照顧賀總的歷任人，還是頭回遇上這麼有禮貌的。這孩子看著歲數也不大，怎麼就想不開了呢。笑著說：“天熱，多吃些。我先去做飯。”

“劉姨，就一菜一湯吧，太多了吃不完。”元說。

“行。”

元看著桌上盛的三菜一湯，不知道該說啥了。這劉姨肯定也被賀總給洗過腦了，說了等于白說。

劉秀珍走到餐桌旁，“先生，你慢慢吃。我先走了，吃不下你就擱著，我明天一早過來收拾。”

“好的，劉姨你慢點兒啊。”

“哎，好嘞。”

元在飯上裝了些菜，端著飯碗去茶幾上吃了。他邊吃邊看電視，連賀總來了都不知道。

沙發上的人正在彎腰飯吃，賀看著都嫌費勁，“怎麼不在餐桌上吃？”

“我！”元嚇得勺子都掉了，側頭一看，“賀總，你…你怎麼過來了？”

“不能過來？”賀走到元旁邊坐下。

“能啊。”元不著痕跡地挪了挪屁，“可你不是說讓我緩兩天嗎？”

“慌什麼？”賀盯著驚慌失措的元，笑道：“今晚用上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