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將擋住那張小臉的碎發開，沾得一手黏膩，那些發上竟然滿是冰冷的汗水，而底下的那張小臉蒼白如紙，居然是一點都沒有了。

這幅樣子，絕對不是能夠裝出來的。

蕭燼眸微變，指尖在謝朝歌的鼻尖下探了探，那抹微弱的氣息若有似無，像是隨時都會隨風而散了。

謝朝歌是真的暈過去了。

蕭燼打橫抱起了地上的人兒，便看到了他下的那一大灘跡，剛才還以為他只是在裝樣，這下子直接聞到了那濃稠的腥甜味道。

原來他一直在流，并且已經流了這麼多了，那兩只垂著的手掌甚至還在往下滴，像是止不住了似的。

蕭燼臉沉郁的可怖，“宣太醫！”

隨后蕭燼沒有理會站在后的白宣，直接抱著謝朝歌大步走出了宣宮。

第13章朕定會護著你

再次醒來，謝朝歌只覺得滿目的明黃晃得他有些頭暈，睜開眼睛看著頭頂的帷帳半晌，他才有些反應過來，他下躺著的地方竟然是皇上休憩的龍榻。

他有些慌的起就想要下床來，不遠站著的蘇景看到后，連忙走了過來。

“娘娘，您可算是醒了。”

謝朝歌雙手已經被包扎好了，纏著厚厚的白紗布，能覺到手心中是被涂好了藥的，溫溫熱熱的減輕了不疼痛，就連膝蓋也已經被涂上了藥。

謝朝歌看著蘇景，眼神中有些困，他不是被蕭燼罰跪在宣宮殿前嗎，怎麼又會來到了這里的。

蘇景主解釋道，“娘娘，您在宣宮暈過去了，是皇上親自把您抱了過來的，并且還讓柳太醫來給您理好了傷勢。”

謝朝歌還有些氣虛，緩了會后，對著蘇景比劃了個手勢，是在問皇上去了哪里。

蘇景回答道，“皇上正在前殿會見朝臣，讓娘娘您就算是醒了也不許離開，就在這里候著呢。”

謝朝歌只得點點頭，想要從床榻上站起來，皇上的龍榻可不是能隨便坐的，方才還暈著也就算了，現在清醒過來了，再說了他上還沾著污，萬不敢再那麼不知分寸的安心坐著。

可是一站起，膝蓋還是會作痛，謝朝歌咬牙忍著，乖順的站在殿等著蕭燼回來。

一直等到了天漸黑，蕭燼才回到殿中，看見了還在乖乖等著的謝朝歌，他的面卻變得冰冷的駭人。

走到了謝朝歌面前去，蕭燼輕輕握住了他的一只手掌，放在了掌心之間。

“何時醒的？”

一旁的蘇景忙回答道，“回皇上，謝妃娘娘兩個時辰前就已經醒了。”

“朕是在問你嗎？”

蕭燼聲音不悅，垂眸看著眼前那張依然蒼白的小臉。

蘇景慌忙的跪了下來，“皇上，奴才不該多，奴才知錯了，還皇上責罰。”

“罷了，”蕭燼沉聲道，“你出去。”

“是。”

蘇景遣退了殿的其他宮和太監，退了出去并且關好了殿門。

蕭燼拉著謝朝歌走到了旁邊的榻前，自己坐下來后，讓謝朝歌站在了兩之間，隨后把他的手掌抬起來看。

“你可知，朕方才是去見了誰？”

謝朝歌的雙手被一只大掌就輕松的接住了，能覺到蕭燼的手指在他掌心中的紗布上輕輕的挲。

謝朝歌有些害怕，卻又不敢回手來，慢慢的搖了搖頭。

“權傾朝野的相國大人謝淵，你的父親。”

謝朝歌有些驚訝的微微瞪了瞪眼睛，他沒想到竟然是父親進宮來面圣的。

謝淵雖說表面上對蕭燼這個皇帝畢恭畢敬言聽計從，但是整個北域朝堂都知道相國府是太后一黨，謝淵更是獨得太后信任的心腹，所以蕭燼一直想從謝淵手中奪權并且架空他，卻是十分艱難。

“朕近日還聽說了一個，妃可想知道？”

蕭燼邊帶著笑意，看著謝朝歌的眼神卻愈加的冰冷。

“朕聽說，當年莞貴妃的死，可是相國大人一手造的。”

聽了這話，謝朝歌的子猛然僵住。

莞貴妃，是先皇的妃子，也是蕭燼的生母，莞貴妃去世之后，蕭燼才被過繼到了如今的太后膝下，后來蕭燼登了基，太后卻遲遲不肯放權，甚至一直和謝淵暗中勾結，拉攏走了朝中的半壁江山。

如果說莞貴妃是死于謝淵手下的話，那麼……那麼整個相國府都算是蕭燼的仇人。

謝朝歌睜大了眼睛久久無法回神，只覺得渾的都開始倒流，被蕭燼輕輕攥住的雙手也在慢慢發。

可是說出了這麼大的一個，蕭燼卻能夠克制抑的很好，甚至面上連一點波瀾起伏都沒有，常年在風云詭譎暗洶涌的朝堂，他早就可以將所有的緒都遮掩的很好。

“怎麼抖了這個樣子，”蕭燼還能笑著看向謝朝歌，隨后松開了他的手，“怎麼？怕朕會滅了相國府滿門？”

滅門，怕是株連九族都不為過。

謝朝歌沒辦法保持心中冷靜，目中帶著些許的水，有些急切又抖的比著手勢問蕭燼：皇上……是不是……是不是弄錯了？父親雖然為人強勢，但是不會做這種謀害人命的事的！

蕭燼輕蔑的笑了聲，“你以為自己有多了解他？你不過是他相國府的一顆棄子罷了，謝家三個兒子，謝淵何時把你放到過臺面上？”

這話說的沒錯，謝淵雖然對謝朝歌的生母極好，但是他的生母去世后，謝淵便視謝朝歌為無了，連帶著謝家上下也不怎麼把他當回事。

后來蕭燼一道圣旨要封謝朝歌為妃時，謝淵還發了好大一通怒，把謝朝歌吊起來狠狠打了一頓，說他不像兩個哥哥那樣文韜武略為為將也就算了，竟然還會被納后宮，作為一個男子實在是丟盡了謝家的臉面，讓謝家在整個朝堂都會抬不起頭來，被人當是仰仗著皇上恩澤雨的宦寵臣。

謝朝歌輕輕咬著瓣，被人刺痛了心深，卻不知還能再作何反應了。

“已是陳年舊事，尋不得證定不得罪了。”

蕭燼手，抬起了謝朝歌下，讓他跟自己對視，然后緩緩道，“但是，朕早晚會讓謝家上下，不得好死。”

謝朝歌下驟然吃痛，骨頭都被有力的手指的咯咯作響，他痛哭的皺著秀眉，兩行眼淚順著眸了下來。

“但是，朕倒是可以放你一馬，”蕭燼笑著湊過來，“只要你能站在朕這邊，幫朕鏟除謝家，朕定會護著你，不讓任何人傷害你分毫，如何？”

謝朝歌的眼淚瞬間變得更加洶涌了，眼眸中出來的，盡是掙扎糾葛的痛苦，但是他本無力反抗，說不出話來，下被住也無法搖頭，只能無聲的默默流著眼淚。

怎麼能這樣，怎麼能給他這樣的選擇？

無論如何那是他長大的家，是他至親的家人，是他最為尊敬的父親啊！

第14章不識好歹的東西

看著眼前的人這幅痛苦不堪的模樣，蕭燼眼神冷的快要結冰了。

“你不愿？”

謝朝歌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子也抖得像是篩子，只覺得不僅是手心和膝蓋在痛，渾上下都在泛著細細的疼痛，痛得他眼前時一片模糊。

“不識好歹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