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我剛用過早膳,一個面生的姑姑過來道:“夫人傳君,過去說說話。”
這偌大的徐府,能名正言順稱得上一聲“夫人”的,也只有徐尚書的正室——虞氏。
時隔近一月,我又來到了虞氏的院子。走進堂中,便聞到一廟里的檀香。虞氏信佛,據說,已有多年不和徐尚書同房,只見,那端莊婦人坐于上位,手腕上掛著一串佛珠,著樸素利落,青煙裊裊下,頗有一種世外之人的覺。
虞氏緩道:“來了,就進來坐罷。”
“敬亭見過娘親。”我向虞氏請安,也大大方方地了。虞氏不比謝氏貌,也不如華夫人艷,可眉眼肅削,極有正室的威嚴,就算不管宅庶務,也無人敢輕看一分。
我坐了下來,下人就來倒茶。我并不知虞氏找我是有何事,心中難免有些忐忑。
虞氏想是看穿了我,微一莞爾,道:“你門也有一些時日,今日閑著,陪著老婆子我說說話可好?”
“娘言重了。”我斟酌地說,“只要娘愿意,隨時敬亭過來陪您都行。”
“這可不。”虞氏笑晏晏道,“剛門的妻子,自然是要趁著這時候,多多陪一陪自己的夫君,知道他喜歡什麼,討厭什麼,還有——”意有所指地看著我,“想要什麼。”
在路上,我已猜到,虞氏找我,多半……是為了徐長風。
在大房的院子里,虞氏的眼線必然不。平時徐府里妻妾陪夜,下人也都有記錄在冊。這十日來,徐長風從未在我那兒過夜,想必虞氏也是早就知道的,而丈夫連續下來不在妻房中夜宿,這些……自是壞了大規矩。
我想了一想,就再也不敢坐著,站起后朝著虞氏跪下來:“……敬、敬亭知錯。”
古今往來,規矩如山,世家里的章則,更是如此。徐長風不肯我,虞氏拿我興師問罪,按理,我是冤枉,可按戒律,我也未盡到妻的責任。我素來謹小慎微,自不敢同徐氏的正夫人講道理,我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明白,若要吃點苦頭,安安份份認錯,方是辦法。
“錯?”虞氏提起聲音,“——你也知錯。”
前頭的目,如刀扎來。
也許是我過于聽話,虞氏這憋著一口氣,也不好直接發出來。接過下人拿來的茶,抿了一口道:“幾月之前,沈太夫人來尋我,同我細細說過你。當時,我就想,你是個良善乖的,和那個不安于室的五娘子不同。”瞇了瞇眼,“為妻,不需要多貌,也不需要多聰明,只要能順夫君的意,生下楔,你這日子,也就圓滿了。”
我咽了一咽,應了聲:“是。”
虞氏站了起來,看向遠:“長風是我的獨子,常言道,知子莫若母,我這一生,也是為他打細算,想必敬亭你,也是能明白的。”
“……明白。”
“那日,我就已經告訴過你。長風只是個常人,比起二房三房,是有不足之。因此,你為妻,就更要知道,對自己的夫君要多多花些心思,花些功夫,好讓他把心……”虞氏瞧向我,說,“放在你上。”
我抬起眼看著虞氏,輕輕地一點腦袋:“敬亭……知道。”
虞氏卻搖頭:“不,你不知道。”
喚了一聲“來人”。虞氏邊的侍便拿了個東西過來,放在我眼前。是本書。
“打開來。”
我將那本書翻開來一看,那里頭盡是些春宮畫,其之骨,只比當初我在大哥哪兒不小心看到的,還要更甚……
堂中氣氛,如同凝滯。一滴熱汗,從我額前墜下。
那一晚上下了大雨。
驚雷陣陣,有時候一道閃電,夜里就同白晝一樣,風大的將窗扉吹開幾次。侍夜的下人走進來,為我添了添炭火,我回過神來,對道:“你早些歇下罷。”
“是。”轉就退出去了。
又等了近半個時辰,快要丑時的時候,我才聽見那由遠而近的步伐聲。
徐長風一進來,燭火被冷風吹得暗了暗,可并沒有滅掉。他淋了雨,戎甲上滴著水滴,四目相接之時,那雙眼似有閃爍,但再仔細一看,卻是如同古井般,無波無瀾。
他徑自走到柜前,將那漉漉的披風下來。
這一整夜,我的腦海里天人戰。可最后,我還是緩緩站起,朝那一頭走去。
徐長風停下,轉過來看我,冷淡地說道:“你出去罷,我自己來便可。”
我暗暗咬牙,搖了搖頭,只管走上前去,假裝沒見到他深邃的目,便將手放在他那的服上。
“……”徐長風到底沒有推開我,他對我,向來是尊敬有余,親近不足。我和他說是夫妻,也不過是有一夜分的陌路人罷了。
我幫他解下戎甲,他里的素衫也差不多。我正要到襟,他突然抓住我的手。那一只手,燙得嚇人。
他說:“夠了,你出去罷。”
我抬起眼眸,他量極高,我也不過夠到他膛上一些。這樣一比下來,顯得我格外小。我兩眼眨也不眨地看著他,“今夜,”間藏著的話由齒間流出來道:“……讓三喜,服侍您。”
這一句話,便是放在尋常夫妻,也恥于出口的。
徐長風果真沉默,我不知道今夜之后,我在他心里,又會是個什麼樣的浪賤子,可是,我確確實實……已經別無他法。
今日,虞氏對我說的話,言猶在耳——
“今天是你在長房這兒的最后一夜。我不管你要用什麼法子,總之,都要給我將長風留住。”
“你的出、來歷,我可是清清楚楚。一些不大順耳的話,我就不說了,沈氏沒來得及教好你,而我這個做母親的,也只好為了兒子,多費些心思。”
“——你自己,看著辦罷。”
我子微,手掌從他的肩膀,極慢地到膛……接著,我緩緩屈膝。
第20章
我屈下雙膝,子輕輕地挨在他的上。寒涼未驅,我卻能覺到那著布帛的軀是熱暖的,待我兩膝跪下直起,頭頂便正好抵到他的腰。
我看不見他此時此刻的神,大著膽子將目斜著撇去,就見那間一,毫無靜地伏于的布料之下。
時至今刻,我陡地想起,當時姑姑教導我的話:“取妻者,不如常人可三妻四妾。如此,妻便更要記住,人前自然是要端莊嫻雅,人后到了夫君跟前,必要比那些賤婢貨,更懂得如何……”紅一勾,別有深意地道,“服侍男人。”
在我的眼前,一紅吊繩牽著一木勢。當時,我上只著件薄紗,雙手縛在腰后,兩跪著,腰前驅,只有拼命出舌頭,將那頭端用舌尖勾來。若是半柱香含不到,便有嬤嬤將板子在我撅起的上下來。初時,我就被了十幾次,后一片青紫,往往夜里只能趴著睡。如此調教了半月,我便慢慢掌握住竅門,知道該如何屈脖子,紅舌點住頭,打了才好含住,而又不是含著,還要以包住牙,吮吸、輕咬,直至深尖。
忽地,姑姑住我的下頜,我的時候,抬眼看見咧道:“記住姑姑的一句話,其他那些,都是虛的,只有房中有,才能留得住人。若是人不在……更遑論是心呢?”
我的手掌從他下慢慢到腰上,心下一狠,便將他腰帶解開來。
“……”雨聲漸漸,使人辨不清他低低的呼吸聲。
我磨磨蹭蹭地膝行一步,跪在他的雙之間,微地將臉在他的。我猶豫地探了探脖子,以抿住那松垮的帛——
到了這一步,徐長風都沒將我推開,我便知道,這一件事……也就了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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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唯西以為自己恨他恨到骨髓,卻不知在那個夜裡,已情根深種。-風月入我相思局,怎堪相思未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