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姑娘路過,嘰嘰喳喳,多看了他幾眼,在看清楚他手里那本《尸變化圖鑒》后,一腦袋又退回去了。
目再落在敬閑上,敬閑今天穿了件黑T恤,帥氣十足,見到們來挑眉一笑——并且也展示了自己手里的《尸變化圖鑒》。
姑娘們:“……”
噔噔噔。
高跟鞋的聲音從遠到近。
一個穿著小吊帶、寬腳的人,紅似火,一路拽著無數人的目風搖曳地走了過來。剛做了發型,涂了酒紅指甲油,致到不像話。
一看氣質就是個小富婆。
就這樣一路走到桌邊,目不轉睛地看著敬閑,手卻搭在路迎酒肩上:“小路啊,姐姐就幾天沒見你,怎麼到了那麼帥的朋友?”
路迎酒眉頭都沒挑一下,說:“介紹一下,這是敬閑,從小認識的了。敬閑,這是陳笑泠。”
陳笑泠在路迎酒邊坐下,盈盈笑道:“我陳姐,Linda或者笑泠都行。”
毫不見外,手就要拿路迎酒那杯抹茶拿鐵。路迎酒不聲,快一步移走杯子,擋在自己的左手邊。
陳笑泠沒喝著,撇了撇,剛抬頭就和敬閑對視了。
敬閑的眸子是非常黑的,像是任何彩都無法浸染的夜。他仿佛沒看到剛才的小作,笑說:“很高興認識你。”
陳笑泠卻覺得周一冷。
或許人天生有某種直覺,覺得敬閑半點也不高興。
但這種冷,很快消失了。撥了撥頭發掩飾不自在:“我也是——”
他們點了三份西餐。
陳笑泠說:“你要我查的事,我只查到了一點。最近鬼節嘛,‘鴿子’們比較忙。”拿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金曉,27歲,未婚,在巷東酒吧工作了7年,家住企業路國寶花園5-12B。巷東酒吧原名東城音樂酒吧,6年前改的名,是個很有名的gay吧,”看了眼路迎酒,揶揄道,“你不是對這部分興趣吧?”
路迎酒沒搭理這茬:“講正事。”
陳笑泠哼了一聲:“那麼冷漠……關于巷東酒吧為什麼改名,倒是有個有趣的傳聞。”看了眼敬閑,桌下扯了扯路迎酒的角。
要放在平時,就直接開口讓對方回避了,但對敬閑心里莫名發怵。
路迎酒說:“敬閑,你要不去催下我們點的菜。”
“……好。”敬閑起。
他走遠了,陳笑泠才開口:“小路,你知不知道6年前,陳家的那件事?”
路迎酒思索了片刻:“你說滅門案?”
“對。那次事件里陳家有5人死了,死者是家主陳敏蘭和兒子那一家子。據說是被厲鬼索命。”
驅鬼世家,最出名也最古老的4個,分別是“楚葉陳張”。
四大家族牢牢占據了驅鬼界的高層,各有所長,互相輔助互相牽制,就像是不可傾覆的四座巨山,萬眾矚目。
所以,當時的滅門案哪怕是捂得再嚴實,也走了風聲:實在是太詭異了,那5個人再怎麼講也是金字塔的頂端,難以想象會這樣死去。
相關的傳聞有很多很多,什麼陳家不仁不義,什麼陳家命中有劫……總之沒個定論。路迎酒并非世家出,沒摻和這事,自然也不了解。
路迎酒說:“你怎麼突然提起這事了?”
“因為,”陳笑泠挽住他的手,微微昂起頭,湊在他耳邊——從外人看只像是小在調,“因為,當時的兇殺現場,就是巷東酒吧的包間。”
路迎酒愣住。
陳笑泠又笑道:“反正我就告訴你有這麼一回事,也沒證據,信不信由你。你要是想告訴那個敬閑,我也管不著。”
腳步聲傳來。
敬閑回來坐下了:“他們去廚房催了。”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倚在路迎酒上的陳笑泠。
陳笑泠挽著路迎酒的手臂,有恃無恐,彎眼笑了笑,又想去拿抹茶拿鐵,被路迎酒攔住了。
就抱怨:“每次出去,你飲料還剩大半就丟了,多浪費啊。”
“不牢你費心。”路迎酒說。
陳笑泠再次撇了撇,站起:“我去看看書。”
風萬種地走了。
路迎酒垂眸,準備繼續看《尸變化圖鑒》,突然聽到敬閑說:“你的拿鐵不喝了?”
“不喝,再喝就飽了。”路迎酒搖頭。
“給我嘗一口?”
和陳笑泠不同,男生間喝一瓶酒、一煙正常多了,路迎酒把拿鐵遞過去:“你直接拿走吧,說實話,味道一般。”
接下來的一兩分鐘,敬閑一直拿著那杯拿鐵。
他很快站起:“我也去找書。”
“嗯。”路迎酒頭都沒抬,專心研究尸白骨化。
書架間,陳笑泠正在瀏覽歷史書籍。
青蔥般的手指劃過書脊,很快挑中了一本大部頭史冊,剛出來,忽然呼吸一滯——
書架對面,敬閑正看著。
他的眉眼俊朗,攻擊卻極強,放黑道上都是要被那些亡命之徒好好供著的祖宗。這著實把陳笑泠嚇了個夠嗆,頭皮微微發麻,心想這人怎麼跟過來了?
敬閑沖一笑。
就連這笑,都像是噙著笑意的野。
他抬手,喝了一口……抹茶拿鐵,刻意把杯對著陳笑泠,讓看清楚是路迎酒那杯。
陳笑泠:“……”
然后,敬閑心頗好地邊喝邊走了。
陳笑泠:“…………”
喃喃道:“那姓路的小子,還說自己不是對gay吧興趣……這是他從哪里招來的祖宗啊……”
第14章 巷東酒吧
咖啡店能選擇的菜品不多,都是意、牛排之類的,出品也比較一般,五的牛排是快全了,只能說價格對得起它在的繁華路段。陳笑泠一連拍了幾張照片,發到了朋友圈,配文是【這家店水平一般,幸好有小帥哥專門來陪我聊天~(心)(心)】
隔了會,又補了條評論【大家不要誤會,只是朋友啦(心)】
路迎酒切著牛排,莫名覺得桌上的氣氛有點詭異。他看了眼陳笑泠,又看了眼敬閑,兩人好像都是在專心吃飯,沒啥特別的。
難道是錯覺?
路迎酒喝了一口水,手中的玻璃杯還沒放下來,就看見那兩人都死死盯著那杯子。
路迎酒:?
他頓時覺得手中的東西像是個定時炸彈,繼續喝也不是,放下來也不是。
他猶豫了半秒,剛放下來,就看見那兩人的手同時出!
敬閑的速度明顯比陳笑泠快,一把拿走了那玻璃杯:“我幫你裝水。”
路迎酒:???
他滿心疑,看著敬閑起,如同一頭剛得勝的雄獅巡視領土般去加滿了檸檬水,又帶著迷之笑容放在他面前。
路迎酒:“謝謝?”
敬閑:“不客氣。”
路迎酒繼續埋頭切牛排,心想,這氛圍果然是不對勁。是不是因為這兩人不認識,所以在尷尬?但也不大像啊……
他并不擅長理這種場合,并且深知“如果不會說話就干脆別說”這條基本準則,保持了沉默,然后在沉默中又被敬閑加了兩次水。陳笑泠臉上虛假意地笑著,過睫膏后立的睫抖得不行。
一場飯在詭異的氛圍里結束了。
陳笑泠下午還有事,趕著要走了。
站在咖啡店門口深呼吸一口氣,說:“小路,下次有空再出來找姐姐吃飯呀,咱們單——獨——聊聊天。”說完還眨眨眼睛,沖他飛吻時不忘剜了眼敬閑,踩著高跟鞋噔噔噔地走了。
陳笑泠這一走,氛圍頓時正常了。
據陳笑泠給的電話號碼,路迎酒試著打了下金曉的手機。
崔茵是個孤女,被逼以堂姐的身份替嫁給落魄宗室成親三年,她乖順地做他的賢內助、患難與共,崔茵以為,他們會廝守終生,然而李承璟成為攝政王后的第一件事,是去崔府接回了堂姐,崔茵成了見不得光的外室,就連親生的孩兒也要管別人叫阿娘,她站在院中的海棠樹下,杏眸含淚,質問他為什麼,卻見他頭也不回地命人鎖好大門,涼聲道,“你非世家貴女,能給我什麼助力?”母親忌日那天,她意外跌下山崖而昏迷,濃霧里仿佛看見因被李承璟囚禁郁郁而終的前世,睜開眼,看著面前那個救下她的恩人,默默下定了決心,蕭緒桓出身寒門,如今卻是權傾朝野的大司馬,崔茵想,如若想從李承璟手下逃離,只能借眼前人之手,來日他若是膩了,自己大可離開,兩不相欠*人人皆知蕭緒桓與攝政王李承璟水火不容,幕僚卻偶然撞見,西河細雨之中,煙波畫船,主公懷里依偎著一位殊色佳人,美人玉指纖纖,剝開瑩白的荔枝,送到他的唇邊,杏眸瀲滟生霧“大司馬介不介意,妾曾經嫁過人?”輕扶在她腰側的大掌倏忽收緊,只見他眸光幽深,沉沉地望著她,低頭,含住了她指尖的荔枝,幕僚大驚,看清了那位美人的面貌,哪里是什麼喪夫寡居的女子,分明是攝政王的外室,事后,幕僚痛心疾首,想要揭穿那女子的身份,蕭緒桓淡笑一聲,看著手中美人遺落的墨寶,驚鴻翩躚,恰如其人,深深嗅了一口,“那又怎樣?”他一早便知崔茵在騙他,可又有誰知,他早已覬覦她多時,只可惜彼時她已嫁做人婦,窈窕倩影只能遠遠相望,而這一次,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手。李承璟曾以為,名分與議論不過是身外事,崔茵是他的結發妻,永遠都是,手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他都要,偏偏他忘了,美人心易碎,再多的權勢也換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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