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都是死在怨念之墻里的人。有的人期待這個小姑娘能打破詛咒,讓他們的靈魂得到真正的寧靜,不用在絕與痛苦中一次次回;有的人則是嫉妒,可以得到最后的解……
[按理說我應該讓你走,但是妹妹好像有話要說。]
紅的人一步一步走向了陸言,它沒有五,發不出聲音,只是一團。
檢測表上顯示出了它的污染值:700。
作為墻的衍生,在離開墻之后,它并沒有很強。
妹妹朝他出了手,這是一個邀請的姿勢。
陸言咽了口唾沫。
他很,真的非常。
就像是被蠱了一樣,他同樣出了手,握住了妹妹的手。
陸言掌心上的張開,大口大口的吞咽了起來,貪婪異常,而這團不斷濃,變小,最后完全沒了他的里。
陸言的腦海里多了很多不屬于他的記憶,也終于明白了妹妹為什麼要出那只手。
給你我的。作為換,讓我借用片刻你的。他的靈魂離了他的軀殼,像是俯瞰世間的神明,注視著人間的一切。所有的事在這一刻都無所遁形。陸言甚至看見了燒干的土塊隙里,爬出的幾只黑螞蟻。
耳邊,是系統的聲音:[啊,恭喜你,這就是我平時看世界的視角。]
……
……
遠的戰斗依然在繼續。
唐尋安的半邊軀已經完全龍化,修長的手變了龍爪,背后長出了漆黑的龍翼。
變形的手已經不能握住黃塵,唐尋安只能憑著力氣去撕咬。
他的上還覆蓋著一層深紅的火焰,溫度高得周圍的空氣都變的扭曲。鱗片隙里,金的溢了出來。又很快被烤干。
陸嘉禾斷了一條胳膊,被層層黑炭包裹的軀最深,本該是骨頭的位置,是一點不斷生長、翻涌的紅芽。軀斷掉的速度,已經遠大于他自己修復的速度。
這場架打到最后很不好看。像是兩個怪互相撕咬,地上全是肢殘骸、龍鱗,和金的。
但最終,還是唐尋安占了上風,他的龍爪掐住了陸嘉禾的脖子。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掐斷陸嘉禾的頭。這個黑炭似的人仿佛有無限重生的能力。哪怕全都被砸碎,只要還剩一點芽,也能堅強的重組。反正到都是炭,也不值錢。
但唐尋安明白,這會是最后一次。
就像陸嘉禾斷掉的四肢一樣,他殘余的力量已經不足以支撐他再生。
四周的火焰不知何時已經逐漸平息。只剩下一點殘留的火苗,如同燭一樣,茍延殘地閃爍。
唐尋安的耳麥里傳來了警告聲:“病變度已達99.7。請立刻停止使用天賦,并謹遵醫囑,按時服藥!病變度……”
因為太煩,唐尋安掐斷了耳麥。
他的手逐漸變回人形,握住了黃塵。長刀出鞘,泛起森冷的寒意。
一只手在此時抓住了這把刀。
是陸言的手,但又不全是陸言。
哪怕是經過強化,他的掌心依然在瞬間就出現了深可見骨的收口。王魚被這把刀割疼了,嚇得往陸言的心臟里鉆。
唐尋安金黃的眼眸充滿了戾氣,嘶吼道:“滾開!”
妹妹沒有聽。而是十分倔強地擋在了唐尋安的面前。
陸嘉禾掙扎著站了起來,一把抱住了妹妹。
唐尋安的刀已經舉起,只差一點,就要落下。
這個世界像是建模紊的游戲一樣,開始一塊一塊崩塌。
最先被黑吞噬的,就是唐尋安連同他腳下那邊土地。
妹妹用極快的語氣,對著油盡燈枯的陸嘉禾道:“我從來沒有怪過你。”
“我格不好,討厭很多人,也討厭你。但我清楚,你從來沒有對不起我。”
“我爸媽經常對我失,因為我不是男孩。這不怪你,我責怪你只是因為只有你不會反擊我,我在拿你出氣。”理直氣壯地陳述著自己的惡意。
人從來不是什麼高尚的。大多數人只不過是介乎中間,沒有很好,也沒有很壞。
“你已經為我做的夠多了,我看累了。”
“你早該明白,我已經死了。醒過來,然后,去過你自己的生活。”
“哥哥。”
陸嘉禾那已經沒有五的人臉上,居然從兩個黑的眼眶里,流出兩行淚。
他的嚨沙啞:“我想……救你……對不起……”
陸嘉禾從小就被人指著鼻子罵掃把星,時間久了,也接了“靠近他的人會變得不幸”這種設定,但他太想要一個家了。
如果不是他,也許養父養母和妹妹,都可以活著。在沒有他的世界里,平安順遂。
懷里的妹妹并沒有回答,而是像水一樣,開始蒸發。
陸嘉禾的表有了一慌,想要抓住,卻只是抓住了一把流沙。
夢境坍塌。
他的表迷茫,和頭發重新生長了出來,眼神卻無比空。
現在是夜晚,陸嘉禾的后是一面墻。
這面墻轟然倒塌。
世界上再也不會有怨念之墻。
陸嘉禾的腦海很混,他覺得自己應該要記得什麼,可是他什麼也不記得,只剩下一片空白。一次次的回,已經讓過去的所有記憶都變的模糊起來。
不知道自己是誰。
不知道應該去哪兒。
他站在原地,形單影只。并不清楚有多人在這一刻看著衛星監控,為此膽戰心驚。
許久后,他張開,緩緩吐出了兩個字:“……妹妹。”
但妹妹是誰?
他的影消失在了原地。
深夜,M市污染防治中心最高等級的警報響起。
“M市中心城區檢測到有瞬間污染值超過一萬。污染源來歷不明,衛星影像已經截取相關圖像,進行分析。”
“發現新的S級污染,能力未知。代號……暫無。編號11。”
“資料已加理。”
*
國外。
唐尋安驟然睜開眼,金的眼眸里是還沒能完全消散的殺意。
旁邊等候多時隊友頓時張起來。
“唐隊!深呼吸!!你是最頂的!”
“這是藥,這是藥!!唐隊!冷靜!!喝完藥就好!”
唐尋安的眼神在悉的人臉上轉悠,接過了吸管和特效藥。
儀表上的病變度逐漸下降,他背后的龍翼也收了回去,周圍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唐尋安的模樣比在夢里年長一些,起碼不像大學生了,眼神也銳利的多。
也不怪隊友如此張。
特別行部第一組的第一小隊,隊長是唐尋安,卻沒有副隊。
十三年前。
陷暴怒狀態的唐尋安,在解決完污染后,沒能控制住自己,咬死了唯一幸存的隊友。
據說救援人員趕來的時候,差點以為唐尋安病變度已經超過了100。滿地都是,他握著唐刀,沉默地守在副隊的尸邊。
唐尋安請求安樂死,但總部并沒有同意,而是給他送來了特質的面罩,像是用來栓烈犬的鐵套。
他用吸管喝著藥,道:“任務失敗。我沒有解決污染源。”
“……但是怨念之墻明明沒了?”隊友十分疑。
唐尋安垂下眼眸,回答:“只是從一面墻變了一個人而已。回國吧。”
第18章 、018
018/七流
陸言剛睜開眼,就看見面前的林司南雙目通紅,手里的槍對準了他的眉心。
外面的天空很敞亮,時間是下午三點。
陸言一愣,順從地舉起了雙手,盡量讓自己顯得人畜無害:“你冷靜一點,我們已經從夢里醒來了。”
林司南拿著槍的手微微抖:“你是誰?”
“陸言。”
“高?”
“181.4cm。”
“生日?”
“2097年11月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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