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友

如果餘皎真的會等他，那麼得以可見的是，他們會陷和夢裡一樣的局面。

而餘皎並不太想和鐘霈有什麼集。

所以當然不會真的乖乖等鐘霈，找了藉口早退，溜了。

心裡當然也慫過，不過餘皎想著，反正專案也不是通過和他對接。只要夢裡他們再一次見面的那場會議，找藉口不去，本不會再見到這個人。

……至目前看來，理論上是這樣的。

餘皎也總會回想到開會之前，他看到的眼神。

那種不加以任何修飾的侵略真的讓很不舒服，仿佛把看了一件勢在必得的件。

而並不想被誰商品化。

更何況，只不過是一隻普通的小蝦米，和他的世界天差地別。如果沒有夢境，他們本不會有任何集。所以，相信鐘霈會放一馬的。

他年輕又有為，有錢得來長相也不差，而且看起來品味也很不錯——除了總是要找餘皎的麻煩之外。

而且那副金邊眼鏡真的非常非常適合他。看起來和他本人的份非常符合，儼然就是一個久經沙場的社會老手。雖然看起來年輕，但卻不像是一個好惹的角。

斯文敗類？嗯，倒是很有這種覺。

他這樣的男人，最不缺的就是床伴了吧。

而，只不過是一個二流大學出來的二流社會人士，住在魚龍混雜的居民樓裡，是連買菜都要和小販爭個一兩的那種人。

他們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如果招惹上他，一定會給自己帶了很大的麻煩。如果只是孑然一，那麼也不介意和鐘霈有些什麼集。可這次不一樣，還有人放不下。

不能讓爸爸擔心。

餘皎是這樣想的，可是很明顯，並不是太瞭解鐘霈的為人。

所以本不會想到，他會私下要來了的手機號，甚至直接打電話給。

說來好笑，正值週末，餘皎醒來之後就鹹魚在自家床上，玩了整整一個早上都沒接到鐘霈的電話。偏偏被餘爸爸從床上挖起來吃午飯的時候，鐘霈打電話來了。

餘家吃飯素來不允許玩手機，所以餘皎把手機往床頭一放就沒心沒肺吃午飯去了。

嗯，餘皎週末有把手機靜音的病。

誰能想到鐘霈打電話給了呢。

可憐鐘霈也是第一次打電話給人卻沒人接。

他惱火地把電話掛斷。這就算了，偏偏他思前想後還是覺得不行，又執拗地再打一通，結果還是沒人接。

等到餘皎吃飽喝足滾回床上時，已經過去大半個小時了。劃開手機一看，有兩個未接來電，第一通響了三十秒，第二通響了十秒。

餘皎還以為是哪位元同事的電話沒存，所以就回撥了回去。

電話倒是快就被接了起來。

餘皎：「你好，你是……？」

「餘皎。」

餘皎忽然覺得，書裡老是寫的「他的聲音冷得像結了冰渣」是一種什麼覺了。鐘霈的聲音過電話線，仿佛是從極地而來。

認出他聲音的一瞬間就想把電話掛掉。

鐘霈卻好像知道想幹什麼：「不許掛我電話。」

餘皎冷汗：「哦。」

鐘霈深吸了口氣，才開口：「你知道我是誰吧？」

餘皎：那可不嗎。

「知道啊，鐘霈。」

鐘霈：「你那天為什麼溜走？」

餘皎裝傻：「什麼溜走？」

鐘霈：「你最好直接說原因。」

餘皎歎了口氣，覺得不如坦誠跟他說好了。

餘皎：「抱歉啊鐘先生，如果你只是想要一個床伴，我覺得你還是找別人比較好。」

鐘霈：「為什麼？」

餘皎：「守著我有什麼好的呢？你一定和我做了一樣的夢，那你肯定知道我其實是個冷呀。」頓了頓，把聲音放低，怕被爸爸聽到，「與其浪費這麼多時間跟我做前戲，還不如找一個水多的直接爽。」

鐘霈沉默了會：「……但我只想和你做。」

餘皎有點生氣了，反駁得快，聲線也拔高了：「但我不想！非常抱歉鐘先生，我不是您夢裡的對象，也不喜歡您這樣的糾纏。您的行為讓我到很不舒服，我不會和你做的，希你趁早死心。」

鐘霈：「那要怎樣你才肯跟我上床？」

餘皎：？？有事嗎朋友？所以說了這麼多還是想跟我上床？

餘皎：「抱歉！我隻和我男朋友做！」撂下這句話，終於把這通擾電話掛斷了。

坐在床上獨自生了好一會的氣，連午覺都氣得沒睡。

最後狠狠把鐘霈的電話拉進黑名單，才堪堪消氣。

*

週末很快就過去，這個星期一餘皎過得並不順利，項目遇到了點難題，辦公室的人忙得焦頭爛額。雖然組長沒說什麼，但大家還是集加班到了晚上九點。

辦公室裡安靜極了，每個人都還在理自己手上的工作。餘皎埋頭做了很久，才把手裡的工作理完。抬頭看那邊牆上的種，秒針一格一格走，滴滴答答的。

沒來由想到以前在圖書館備考的樣子，也是這麼晚，也是這麼安靜。

明明不過才過去一年而已，卻久得好像是上輩子的事了。

如果……如果當初考研功的話，現在的就會在心儀的大學學習，跟著導師做項目。到了晚上，就自己一個人在場看星星。啊，或許會在那裡一個男朋友也說不定呢。這樣的話一定要和他一起看星星。

可是沒有如果，這是自己選擇的，為了把爸爸換回來。這個結果早就接了不是嗎？

說到底，其實還是對象牙塔有留。

真不想為大人啊。

餘皎胡思想著，才發現組長在那邊示意大家不要再繼續做了。

「今天就到這裡，大家先回家吧。」

同事們三三兩兩從座位上抬頭、懶腰，收拾東西離開。

餘皎也隨其後。

出了公司大門，才覺得今晚真是冷得可以了。

的職業裝本不足以抵擋初秋的寒涼。只好狠狠了手臂，抓包包往最近的公車站走。

這個鐘數的公車大概就沒那麼多人了吧。

胡思想著，順勢抬頭往天上看。

今天的天沒有雲，卻也沒有星星，只有一彎殘月在空中掛著。

和一樣孤零零的。

直到一陣汽車轟鳴引回了的注意。有一輛車穩穩停到面前。

這輛車有點眼啊……但它停在這裡幹什麼，該不會是要拐賣吧……

這麼想著，突然張了起來。往後挪了挪。

駕駛座的人開門下來，餘皎幾乎就要跑掉！不過很快就認出下來的人是鐘霈。

鬆了口氣，又提了上來。

餘皎：「你想幹什麼？」

鐘霈：「上車，我送你回家。」

餘皎：「謝謝，不用了。」

鐘霈還想說什麼，餘皎餘卻瞄到公車來了。趕往那邊跑去，卻被鐘霈一下拉住了手臂。

鐘霈：「我要做你的男朋友。」

餘皎急著上車：「哪有你這樣要做人男朋友的？至要先追我吧？」

鐘霈愣了下，手勁也小了。餘皎抓機會往公車上逃。鐘霈還想跟上去，但公車司機早就等得不耐，把門一關揚長而去。

鐘霈留在原地站了會，直到公車幾乎要消失在路的那邊，才想起來車不能停在這裡太久。他上車驅，離開了這裡。

他的家不是在這個方向，可他沒有掉頭，順著公車的路線一路跟了過去。

鐘霈一直跟到餘皎上樓。

老式社區管轄不嚴，本就是隨意進出。這片社區最高不過七樓，連電梯都沒裝。外牆早就因為日曬雨淋褪發黑，牆的牆也是斑駁不堪。就連上樓梯的扶手也爛得差不多了。

他從來沒見過年齡這麼老的樓，看起來好像下一秒就會坍塌一樣。

走進這棟社區的單元房，而他就站在樓下看著一步一步上去。的一套裝和周圍格格不，可很開心，上樓的時候一跳一跳的。

家在六樓。

家裡有人一直等著，甚至不用拿鑰匙，就會有人給開門。

鐘霈站在樓下，莫名想煙。

火在漆黑的夜裡一閃而過，鐘霈狠狠吸了口煙，火星高興地跳著，又慢慢暗下去。他慢慢把吐煙出來。

一煙完了，他看到六樓的一個房間亮了燈。暖黃的，是很舒服的。

一個孩把自己視窗的服收進去，又掛了服出來。

的手臂並不是很纖細，渾都泛著房間的暖。

當然沒有注意到樓下的鐘霈，而他也看不太清。

房間的燈沒過多久就熄滅了，想必是房間的主人睡了。

社區的綠化不錯，風刮過葉子打出了「沙拉沙拉」的聲音。

鐘霈終於回神了。

呵，居然在這裡不知不覺站了這麼久。

他轉離開。

鐘霈偏執的厲害，他從來都很清楚自己這一點。他認準的事，無論如何都不會再更改。所以他想和餘皎做，就一定要和他做。

餘皎說，至要先追。

那就，追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