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點，溫眠從睡夢中醒來。

小天地里一片漆黑，并沒有進來。溫眠微微起，打開室的，接著又抬頭捂住了眼睛。好一會兒才適應線，起來看著床頭的小鬧鐘，正好一點。

若是上輩子，定是要賴會兒床玩手機，這輩子沒得選擇，醒來一點阻礙都沒有就起床了。刷牙洗漱后，溫眠一邊啃面包一邊背單詞。背完單詞又拿起其他科的作業開始做，一點時間都不耽誤。

小天地安安靜靜，極其適合學習。

一直到八點，才把筆放下，收拾下桌面，換了套服，準備出門了。

今天有一場比賽，將從老師那借的水彩工放進書包里，之后換鞋離開了小天地。

畫畫比賽的地點在市一中，溫眠在公車站等了一會兒，便等來一輛車。

坐到一個靠窗的位置，安安靜靜地看著窗外的風景。

A市的道路規劃遠不及十幾年后，路邊的綠植也十幾年后也換別的品種，路邊的許多建筑在十幾年后會被推翻擴建，未來的大橋在橫在不遠的河流上。

一切是記憶中的模樣，又不是記憶中的模樣。

四十分鐘后，溫眠在一中校門下車。進一中的大門，據校的路標，很快找到了比賽的教室。在門口的簽到臺簽了字，溫眠很快進了教室。

這次的繪畫比賽知名度并不高，由一個名不經傳的公司贊助，獲獎證書的含金量也不高，坐在座位上的學生都顯得興致不高，大概也如溫眠一般，老師隨意選拔便來參加比賽。

比賽很快開始。

每人都拿到一張宣傳單，上面是一瓶香水，分別取香水各個角度的照片，旁邊并附上幾句香水的介紹。畫畫題目并不難，選手只需畫下看到香水所想到的畫面即可。

教室很快安靜下來，選手都在安靜構思，溫眠也在看著宣傳單上香水的介紹，對香水并沒有什麼了解，只是憑借著自己的直覺猜測，這款香水是偏黑暗系的風格。

閉上眼，腦海浮現一片黑暗森林，幽暗仿佛有兇潛伏著，那雙森森的眼睛正牢牢盯著屬于自己的獵，危險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

三個小時很快過去，溫眠上自己的畫。上一位畫的選手，畫了一片艷麗的玫瑰園，風格與溫眠截然不同。溫眠將自己的畫給老師，注意到老師驚詫地看了一眼。

溫眠便知道，在場并沒有人畫這麼黑暗的畫。

依舊淡定，并不質疑自己。

走出考場的時候心很放松，反震上輩子也沒聽說他們學校得獎了。

溫眠回到學校，先解決了午餐問題，回去放好工，休息一會兒準備去找工作。

仍然沒有放棄。

初冬天，早晚溫差大，但中午有著溫暖的，走在路中間，心里不自涌上暖洋洋的覺。這次溫眠在一家商場外找到一份臨時發傳單的工作，于是一個下午便耗在了這里，最后領了五十塊錢。

結束后沒急著回家，又在附近的街道走著。

還沒找到適合的工作，發傳單耗時工資又不高，實在不是一個好選擇。溫眠不由得停下打量自己的小胳膊細，難道看起來真的那麼像小學生嗎？明明也快年了。溫眠想不明白，嘆了口氣，目下意識往右側看去。

那是一家汽修店，停放在門口的一輛紅汽車大概是出了故障，送來維修。

不過這不是溫眠會注意到原因，只是看到了蹲在一旁的男生。

他在跟別人說話，大概是故障的問題，很快有人從車底鉆出來，給他比了一個OK的手勢。那個男生笑了一下，大概察覺到溫眠的目，朝這邊看了過來。

臉上的笑容慢慢斂去，男生又恢復高深莫測的模樣。

溫眠已經走過來打招呼：“好巧呀，鐘遠。”

他似乎輕笑了一下，又似乎沒有，語氣有些隨意：“你這是跟蹤我？”

“不是。”溫眠說，“這是緣分。”

“你們認識啊？”一旁的男生忍不住刷刷自己的存在，促狹地看著鐘遠，“你干妹妹啊？”

沒個正經樣！

“不是，我同學。”鐘遠邊解釋邊把人趕走了。

溫眠在旁邊默默想著，誰跟你是同學，我上輩子是你老婆。

鐘遠很快又走了過來，兩人面對面站著，氣氛有些說不清道不明。鐘遠想了想，打破沉默：“過來玩？”

溫眠搖搖頭：“來找工作。”

鐘遠：“還缺錢？”

“總不能一直借錢吧。”

“家里人呢？”聊天氣氛太讓人放松，鐘遠一不小心就問出了涉及別人私的問題。

以前他不是這樣沒分寸的人，只是眼前的生仿佛有種魔力，讓人心放松，難以設防。

“我爸媽都去世了，之前住在伯母家，不過現在搬出來自己住了。”溫眠格外信任鐘遠，也就直接說了，他并沒有出憐憫同的目，但也沒有暖人心的安。

他只道：“你有什麼特長嗎？”

“畫畫。”溫眠下意識道，“我畫畫還不錯，不信你可以到我們班看看，黑板報就是我畫的。”

“知道了。”鐘遠說道，“我之前聽說有人想找藝方面的家教，我幫你去問問，有況再聯系你。”

“謝謝。等我賺錢了請你吃飯，不對，是馬上還錢給你。”

“這個不急。”鐘遠聲音溫了一些，他把手機遞給溫眠，“輸一下你的聯系方式。”

“我沒有手機。”溫眠愣了一下，坦然說道。

并不窘迫，也知道鐘遠不是那種會瞧不起別人的人。

鐘遠看著面前的生，只到自己的口，說話時需要微微仰著，臉很小，眼睛卻又大又圓，像極了小的眼睛，就連眼神都著天真的無辜緒。那亮亮的眼睛里，沒有半點窘迫與自我厭棄的緒。

很特別的生，讓人不自想要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