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扶凝視著楚楚人的模樣，突然輕笑出聲。

真的怕麼？哄人的意味倒是很明顯。

這個小丫頭，現在不僅僅在撒，簡直稱得上是刻意賣乖。

拙劣的小心機，人輕易就能識破。

但不知為何，季扶覺得用，甚至生出了一從未有過的愉悅。

陸白仰頭著他，脖頸秀頎，口若若現。頭發厚及腰，宛若森林里的靈一般半遮著。

渾上下，是刻意營造的。

“你穿這樣。”他移手指，順著那盈盈一握的腰線下，啞聲道，“我很難不消氣。”

……想裝，他便順著罷。

被冰涼的大手探捻，陸白凍得一，忙按住他的腕骨：“我，我沒有這個意思。”

季扶欠，含著巧圓潤的耳垂：“可我，現在有這個意思了。”

陸白的臉立刻漲得通紅。

“但，但是快吃飯了。”這回像真慌了，躲避著他吮上鎖骨的薄，“扶，我練了一整天琴，肚子真的好……”

“做完吃。”

“做完，我就吃不了了……”

每一次歡，最后都是力不支，昏睡不醒的下場。季扶一怔，明白了的意思，又吃吃地笑了。

“晚上換服，陪我出去一趟。”

說這話，便是放過的意思了。

陸白忙不迭點頭，低頭整理著凌的擺，全然一副逃過一劫的模樣。

可等男人轉離開后，又停下作，慌的眼神也在瞬間恢復平靜。

……不出所料，季扶提前回家，果然是起了疑心。若不是及時換掉外出的服，一定會被發現端倪。

太險了。

當然明白方才的示弱裝乖演得多麼劣。可哄男人開心的，正是耍這小聰明背后的用心。

說到底，他喜歡的……不是聽話的人，而是聽話又有趣的人。

陸白咬住下，拽了睡順的下擺。

騙過了季扶，卻更不喜歡，每個作每句話都籌謀賣乖的自己。

晚餐只有三菜一湯，不算盛。

季扶喜靜，家中沒請幫廚。他今日又回得猝不及防，陳嬸沒時間好好準備。

好在他心不錯，并未介意樸素的菜。

陸白安靜地用餐，上換了件的襯衫，還畫了點淡妝。烏黑濃的長發撥在一側，出了白皙的脖頸。

燈溫地打在臉上，季扶喝著湯，視線卻時不時瞥向。

依舊清純可人的氣質，還是順得的打扮，可眼神似乎摻了些什麼，勾得人好端端從心底生出些綺念來。

這丫頭，似乎哪兒不太一樣了。

“我這樣穿合適嗎？”陸白被他盯得紅了臉，遲疑道，“今晚是要去哪？”

季扶收回目，淡淡道，“去熹園，看季晴。”

不料是這個回答，愣住，停下了筷子。

“要我……一起嗎？”

結婚后，季扶還是頭一次提出要帶見季晴。

他早已冷徹骨，家族里的任何一人都不會放在眼里。可季晴對他而言有多重要，陸白又怎會不知道。

為了姐姐，他不惜父子反目兄弟鬩墻，步步為營地垮洪氏。

他如今要帶自己見……

“你應該見見了。”季扶臉上沒什麼表，自顧自地夾菜，“季晴不會一直住在熹園，將來要同我們一起生活。你們多年未見，盡早悉一下。”

這是他慣有的語氣，不是商量，而是在通知陸白。

“當然，我會請來最好的醫護照顧，你不用特別做什麼。”

季扶頓了頓，向，意有所指道，“但你會善待的，對吧。”

面對一個隨時可能復發的神病患，連親生父親都能置之不理，何況是沒有緣關系的陸白。

季晴的病，緒穩定至關重要。

他還是怕陸白心里勉強，對季晴不好。

可陸白垂眸，只思考了片刻，便應下了：“我會的。”

表很輕松，眼神也很平靜，仿佛這是一件無關要的事。

態度如此，季扶倒有些疑慮了。他支開了陳嬸去廚房盛湯，又認真問了一遍：“你有什麼話想說嗎？”

陸白笑了笑，搖搖頭：“沒有。”

允諾得真心，沒有任何困擾。

只是今晚，好像更加明白了季扶娶自己的原因。若是那些上流社會的名媛小姐，面對此事，未必會乖乖答應。

而沒有選擇的資格。

季扶做出每個選擇，都有他籌謀至深的心思。要最優的安排，也要極致的穩妥。

連婚姻也一樣。

唯獨沒有考慮的因素，就是。

的模樣太恬靜，也太乖，季扶默默凝視了片刻，才收回目。

吃過晚飯，司機來接他們出門。四月中旬，軒城的氣溫已經轉暖，花園里一片生機。

季扶卻依舊披了一件風寒。

他天生寒，手腳常年涼得像冰。每每之親，陸白被他的手指到，都會冷不丁打。

想起阿公說，當年季家人上門時，季扶孱弱得令人心疼。

三四歲大的男孩，大病初愈，進進出出都由仆人用大裹著抱在懷中，仿佛一不小心便會夭折。

……若非走投無路，季家大概也不愿與他們這樣的窮人打道吧。

窗外的風景呼嘯而過，車子在高速上飛馳。陸白看側英俊又強壯的男人，抿了抿。

倘若那樣，與季扶的所有緣分，在出生前就不存在了。

笑了笑。

或許那樣更好吧。

“在想什麼。”

耳邊突然傳來低沉的男聲，陸白一愣，立刻抿笑道：“去見晴姐，開心的。”

季扶略微挑眉：“是麼。”

陸白點點頭：“嗯，小時候，晴姐對我和阿起很好。”

和弟弟是窮人家的孩子，好看的服都沒幾件。所以當初被父親著到季家做客時，總局促得手足無措。

但季晴一直很照顧他們。

是個溫討喜的大姐姐，喜歡所有來家里串門的小孩，會準備好零食和歲錢，也會領著他們在院子里玩耍。

只是……

陸白聽說，是沒了自己的孩子后，才發了瘋。

熹園的位置遠離市區，嚴格來說，它坐落在軒城與附近衛星城的接壤地帶。一個小時后，車子抵達了僻靜的側門。

夜晚的園區大而安靜，環境清幽，氣派之余不失溫馨。穿過繞滿植的長廊花園，便到了熹園最高檔的康養中心。

季晴由護工陪著，早早就在房等他們。

穿著一件灰的流蘇披肩，神很好，舉手投足間依舊看得出名門閨秀的教養。見到弟弟，立刻笑著迎了上來：“扶。”

這兩年鮮犯病，神智清明了許多。季扶見笑容明，冷峻的表也解了凍，俯輕輕抱住。

“你瘦了。”季晴仰頭端詳他，眼里又了真切的擔憂，“怎麼一點都沒有。”

季扶笑：“你每次都要說這一句。”

微風吹過被鐵柵欄封死的窗子，房有了星點涼意。陸白隨后進屋，看到男人邊的笑意，站住了。

很有機會，能見到季扶如此溫的模樣。

濃的睫羽垂著，角微翹，額前的劉海下遮住眼瞼，勾勒得整張臉都和了起來。

他的笑，真好看啊。

保鏢們進進出出，將季扶帶來的禮品都搬進客廳。季晴松開了弟弟，扭過頭，這才看見立在門邊的陸白。

眼中驚喜：“哎呦，小弟妹也一起來啦。”

頭一次被這麼稱呼，陸白害地了聲姐姐。

季晴卻八卦眼尖得很，湊近了些，點了點鎖骨上的痕跡：“紅紅的。”

陸白一怔，沒反應過來，就見回頭對季扶笑道：“不愧是新婚小兩口，真是里調油啊。”

男人置事外地聳了聳肩。

“哎呀姐姐！”陸白明白了，臉頰瞬間爬滿紅暈，手就去季晴的腰。

兩人一個躲一個嗔，看起來毫不生疏。季扶站在一旁，倒是有些詫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