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結束后，陸白再一次被抱進酒店浴室。

季扶今晚致高漲，作卻比以往都要溫，過程得讓臉紅心跳。

……原來冷的人，縱歡愉時也能那樣沉淪啊。

陸白昏昏沉沉地想著，早累得手指都不了了，清洗干凈被抱上床后，幾乎眼睛一合就能睡著。

卻忽而聽低沉的男音在耳邊輕喚：“陸白。”

“唔？”

“你和你弟弟好嗎？”

陸白努力驅散困意，抬起眼皮。季扶正垂眸凝視，眼底是見的耐心。

他第一次在床笫之事后想與聊聊天。

“……好的。”陸白答得有些遲疑。但想起弟弟進青春期后那臭拽的別扭樣，臉上又多了點笑意，“不過阿起現在長大了，也沒有從前那樣親近我了。”

男人撥弄著的耳垂，勾一笑。

似乎做姐姐的都這樣。里抱怨弟弟，眉眼卻十分溫。

在季扶十四五歲時，季晴也總笑著抱怨他擺臭臉，不理人，連與姐姐都不親了。

“你很久沒回梧川了吧。”他掌心挲著陸白的手臂，淡淡道，“明天有空，我陪你回一趟。”

陸白怔了數秒，不可思議：“真的？”

這還是結婚后，季扶頭一次提出要陪回門。

別說梧川，他連軒城本家都是看心去，陸白知趣得很，從不會提不知趣的要求。

無非每次一人回去，被陸永善嘮嘮叨叨得有些心煩罷了。

可心里總是藏著希的。

比如，此刻真的很開心。

陸白的喜悅太過明顯，漆黑的瞳仁都像綴滿了星星。季扶結滾，心里溢了些別樣的緒。

“真的。”他允諾。

深夜三點，夢境糾纏不休，陸白覺得口著重，幾乎息不了，被驚醒了。

眼前陌生的房間，窗外有呼呼的風聲。

本能地有些惶，扭過頭，看到了季扶睡在側，正橫著一只手錮著的。

他呼吸均勻，睡得沉穩，陸白努力側了側子，與他面對著面。

鼻骨高，線流暢，濃黑纖長的睫像翼一樣蓋著。

原來他睡著的模樣如此溫。

陸白手，食指輕輕描繪著他俊的廓。男人了一下，卻沒醒，只是將往懷里了。

溫熱的氣息呼到陸白額上，的。

一瞬間，抑制不住口的，猶如死水深潭的心，又重新起了層層漣漪。

“二叔，我還能對你抱有希麼。”

膽怯的聲音很快消亡在空氣中。回答的，只剩下黑夜中的一片靜默。

往季扶懷中靠了靠，聞到那沉靜的檀香，再度沉沉睡去。

初晨的過白蒙蒙的窗紗，季扶被床頭的電話震吵醒。

他接起，只嗯了幾聲，眼里的惺忪瞬間散盡，變得清明。

“好，我馬上出發。”

陸白睡得太沉，毫沒到側的靜，像只小貓似的蜷在他懷里。烏黑的額發垂下，遮住了半張小臉。

季扶著稚氣的面容，竟有些不舍。

不知過了多久，陸白轉醒，只看到床側冰涼，空無一人。

愣了許久，坐起，試探地往門外的大廳輕喚了一聲：“扶？”

靜悄悄的，沒人回應。

季扶的東西，，還有放在床頭的鉆表都不見了。打了電話，聽筒那頭卻傳來對方的關機提示。

陸白不知所措，一只手下意識抓了被角，凝神片刻，也猜到了個大概。

季扶已經走了。

他每一次離開軒城，都是這樣說走就走，不留只言片語，然后消失數月。

其實早已習以為常，只是明明昨夜，季扶說要陪回梧川的。

騙人的嗎？

……男人在床上的允諾，大抵只是酣足后的臨時興起吧。

陸白在床頭抱膝坐了一會，才趿著拖鞋去了浴室洗漱。沒多久葉敘便來了電話，在聽筒那頭嘰嘰咕咕替老板解釋了一大堆。

與陸白猜的無二致，季扶臨時有要事，一早就飛去了南城。此刻葉敘正奉命候在酒店門口，準備接回梧川。

聽沒出聲，葉敘又補充道：“太太，事發突然，先生也很抱歉，一早就讓我備了許多重禮給您帶回陸家。”

很抱歉麼？

“覺得抱歉的話。”陸白靠著大理石洗手臺，手指無意識卷著發尾，“那他怎麼自己不和我說？”

床頭沒留字條，手機沒有信息。將一個人扔在陌生的酒店，就這麼冷冰冰地走了。

仿佛昨夜的旖旎，那點溫存與希冀，都不過是鏡花幻影。

聲音如此冰涼，葉敘還有些招架不住，試探道：“您……您這是生氣了嗎？”

陸白抿，笑了：“怎麼會。辛苦葉助跑一趟了。”

從來不會生季扶的氣，嚴格來說，也沒資格生季扶的氣。

只是在笑自己癡。

時至今日，居然還期待著，這個男人能給予不一樣的溫。

南城與軒城只需飛行兩個小時。林意寰晃著手中的香檳杯，狹長的眼眸瞥向鄰座的男人。

季扶側臉沉靜，只是一直轉著手機，把玩個不停。

手機界面是陸白的號碼，信息對話框是空的。他想打字，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飛行模式下也發不了，便作罷了。

……以陸白溫的子，必然不會對這次爽約有任何怨言，他也的確不必過多解釋。

事業面前，任何人任何事都要退居二位。

但想起昨夜，陸白那如孩子般期待的眼神，季扶心里還是多了些負擔。

會很失嗎？

“怎麼，把你從溫鄉里喊出來，不爽快啊。”林意寰揶揄，為他了一杯酒，“人嘛，哄哄就得了。”

季扶沒什麼興致與他抬杠，懶懶抬眸，向來送酒空姐致謝。

他的視線停留很短，也不算耐煩，但空姐還是怔了片刻，心跳加速地紅了臉，原本就的聲音又更甜了幾分。

林意寰忍不住嘖了一聲。

有些人天生一副好皮囊，明明連話都懶得說，卻做什麼都像在撥別人。

上帝可真是不公平。

“意寰。”季扶像是察覺他的腹誹，突然將視線投向他，舉杯示意，“這次的事，我該怎麼謝你？”

洪氏早已日薄西山，但終究是樹大深，一口氣吊著怎麼都不肯咽下。

林意寰安排的人，這兩年混進洪氏的核心財務部門，終于發現了重大賬目問題。

證據確鑿，正適合做最后的一記痛擊。

華信林氏向來不愿介季洪兩家的紛爭，但林意寰不一樣。他混不吝慣了，又與季扶頗深，倒是暗中多次協助他打那毫無瓜葛的洪家。

他聞言笑笑：“不用謝，到時你分我一杯羹即可。”

季扶道：“那是自然。”

可沒過幾秒，林意寰想起一早就被妹妹摔門砸碗，又苦著臉提要求：“扶，不如你趕收了阿，也算救我于水火。”

林意自小寵驕縱，父母偏，家中兄弟都得讓三分。如今介懷這麼久，大抵也只是覺得輸給了名不見經傳的陸白。

這些個名媛閨秀，在浮華虛榮的圈子里待久了，總在意一些最無關要的事。

不懂，季扶并不需要豪門聯姻來錦上添花，而是要一個安靜聽話好安排的人。

……從一開始，陸白就是他的首選。

季扶勾了勾，幽深的眼眸淡淡瞥向天際云層。飛機上冷，他拉了拉領厚的羊絨外套。

“別費心思，我不會離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