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特警在鎮上又呆了兩個星期,也沒有聽到瓶口村有什麼靜,準備回了,年輕的小于早就不了這小鎮,要啥沒啥,統共就一條街,買個蛋都要等趕圩,樓下的拌面店都吃怕了。
這一天,周木背著一個大蛇皮袋去了鎮上,準備搭車去縣里,然后他看到了送自己出獄的警車。
而警車的四個特警也看到了站在路邊的周木,和他后背背著的蛇皮袋,還有那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的……
四個特警如臨大敵,拿著槍就下車了,把周木包圍起來,兩人抓周木,一個人去奪他的袋子。
周木沒有反抗,很容易被抓到車上了,而特警們開了一段路,沒什麼人了,才打開那袋子,小于的心都快跳出來,以為會有一條胳膊什麼的……
結果只是一只狐貍,一只獾,三只山,兩只野兔,一串山鼠,那狐貍顯然是新獵的,還沒有死,滴著。
“這這這……是要做什麼?”小于好奇的問。
“拿去縣里賣。”周木依舊木木的道。
小于還想問什麼,被邊的師兄一瞪眼,沒有再開口。
而周木有了順風車,坐著警車進了鐘山縣。
等到他下車遠去,小于才憋不住問道:“不就抓了一些小,有什麼了不起?”
“那滴的狐貍又紫眼山狐,喜歡生活在狼群堆里,讓我們四個帶著家伙去抓都不一定能抓回來。”老特警淡淡的開口道。
……
周木背著他的蛇皮袋,兜兜轉轉的找到了一家飯店,是一座小樓,在縣城古玩街的盡頭,向左是古玩街,向右是新街。
小樓門口掛著麗華飯店,四個大字。
沒看見有走進去的人,都是開著車直接進了,院子里有停車場。
周木提著蛇皮袋,繞到了后門,從后門直接走了進去。
兩刻鐘后,飯店的一個服務員送周木出來,一臉熱的代道:“下回還有好東西,再送來,管收。”
就這幾只野味,周木拿到了三百九十七塊錢。要是讓他村里的人知道他居然能賣這麼多錢,肯定全村人都去打獵了。
因為正常拿市場上稱斤賣,最多賣幾十塊錢。
周木知道這個店,是在監獄里的時候聽人說的。監獄生涯十分漫長,在外頭是的,在里頭就是普通的聊天容。
他在里面過了十一年,整整十一年,然后出來了。
拿著錢,周木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道上。
相比統共只有一條街道的六峰鎮,鐘山縣已經算是很繁華的縣城了,連古玩都有單獨的街,人來人往的十分熱鬧。
路過的商店,已經是玻璃的窗子,和十一年前木頭的不一樣,周木可以看到玻璃窗子里有個滿臉絡腮胡,穿著一件舊襯衫,卡其子的中年男人。
他這一,十一年前最流行的裝備,把襯衫全部塞進子里,再系一條褐皮帶,襯衫上再一支筆,就好看瘋了,路過的小媳婦都會多看你兩眼。
那一年,他是最英俊最有出息的青年,開著天藍運輸車,走哪里臉上都有笑容,走路起風,說話意氣。
而此刻,街上有人穿長袖長,沒有人會把服塞進子里穿。
周木像個怪異的鬼,和周圍一切格格不。
而且縣城里太吵,各種聲音鉆進他的耳朵里,使得他頭疼的想死。
周木抱著頭,不敢再看櫥窗,他跌跌撞撞的奔跑,跑進了一個小巷,他靠著墻,坐在了地上。
他腦子一片茫然的看著深深的巷子,看著面前黑黑的墻,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被放出來,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能怎麼做?
他那麼想見爸媽一眼,看到的只是荒涼的墓地。
他老婆不見了,也沒有孩子,那時候的他剛剛和老婆商量著要一個孩子,然后就被抓進了監獄。
他年輕不懂事,他憋屈,他被打,他反抗,他打別人……這一刻,他忽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要活著。
“嗚,嗚,嗚。”
深深的巷子里傳來了小孩的啼哭聲,一聲比一聲弱,卻也一聲比一聲揪心。
周木不是好奇的人,也不再是好心的人,沒有人會說一個從西海監獄里出來的是一個好心人。
他站起來,準備離開,可是走了幾步,他又走了回來。
巷子里,兩個黑垃圾桶旁邊,放著一個破布包,那哭聲就是從布包里發出來的,還有輕微的晃。
周木俯打開了包裹,出了一張嬰兒的臉,一雙大大的黑眼睛,干凈沒有一雜質的盯著他。
“咿呀咿呀。”
小孩努力的手,用力的抓住了周木的胡子,然后還掛著淚水的臉出了一個笑容,很甜。
周木愣住了,剎那間,只覺得心熱熱的。
他把小孩抱了起來。
小孩的手的抓著他,的手臂上有一塊難看的疤痕。
周木出去賣獵,回來的時候多了一個娃。
瓶口村窮,越窮的地方,越想要兒子,嬰被拋棄的很多。
但是坐過牢的周木撿回來一個嬰,還是又讓瓶口村熱鬧了一陣。
開小賣部的劉翠山神兮兮的說:“周木被人打壞了,不能生了。”
這個說法大多數人都信了,因為周木居然真的領養了那個娃子,還特意去辦了手續。
周木重新有了一本戶口本。
第一頁是戶主,周木。
第二頁是兒,周枝枝。
白天周木要去山上干活,小枝枝乖乖的躺在搖椅里,看著屋檐下掛著一排排,熏的黑黑的,又又的黑狼,像是風鈴一般,搖搖擺擺。
小枝枝咧著笑,流著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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