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蕁在三樓宴會廳外找到了秦潁川。

他剛掛了電話，轉返回。

看到江蕁，他收起手機，大步朝走來：“結束了？”

江蕁點點頭：“剛剛散場。”

秦潁川說：“抱歉，剛纔那趟電話打得有點長。”

“沒關係。”江蕁看向他，問道，“不過，學長是遇到什麼問題了嗎？”

秦潁川了額角：“嗯，是工作室場地的事。不過彆擔心，隻是小問題，已經解決了。”

“那就好。”江蕁放下心來。

兩人一同前往二樓西餐廳。

秦潁川側眸看，問：“頭一次參加這樣的峰會，覺怎麼樣？”

“益匪淺。”江蕁笑著答，語氣輕鬆，“不過，冇想到會在這裡到好些個人。”

似是想到什麼，猶豫了下，又問：“對了，學長，你認識蘇可嵐這個人嗎？”

“略有耳聞。”秦潁川稍頓了下，聲音低，“雲海傳目前正在進行B融資，他們找的投資方就是浩投資，我要是冇記錯，這個蘇可嵐，就是浩投資派來的對洽人。”

他看向：“你怎麼會知道？”

江蕁說：“上次無意中見過蘇小姐和策劃總監走在一起，剛剛在會場裡又遇見了，就想起來了。原來還有這層關係。”

“其實不必理會，雲海傳的事已經與我們無關了。”

秦潁川聲音平靜，帶著幾分清朗溫潤：“下午的論壇，帶你去認識幾個朋友，他們都是傳行業裡的佼佼者。”

“好。”

***

下午分了好幾個會場，其中有一場創業者流會。

也許會場不同，在下午的流會上，傅以行並冇有出現。

這讓江蕁稍稍鬆了口氣。

將近六點，流會結束。

主辦方在二樓安排了自助晚餐。

江蕁跟隨秦潁川離開會場，前往餐廳的路上，兩人邊走邊聊。

“對了，學長，明天……”

一抬頭，就看見了傅以行。他就站在另一個會場出口幾步之外的地方。

這邊的會場也剛結束，但他的助理不在邊。

“怎麼了？”

秦潁川順著的目看去。

傅以行似乎也注意到他們，目不聲地從兩人上掠過。

這裡去往餐廳必經的路，避無可避。

江蕁收回視線，若無其事地跟著秦潁川走過去。

秦潁川微笑著打招呼：“傅總。”

傅以行淡笑：“秦總，這麼巧。這是要去哪裡？”

“正要去餐廳用晚餐。”秦潁川笑著說，止於禮貌，“傅總要一起嗎？”

這在江蕁聽來隻是客氣的一句，卻聽傅以行特彆自然地說：“既然秦總熱相邀，那我卻之不恭了。”

江蕁：？？？

還要不要臉？誰熱相邀你了？

秦潁川稍有意外，但依舊麵不改：“傅總，那請吧。”

江蕁突然有點佩服秦潁川，麵對傅以行無恥行徑，還能做到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實屬不易。

一路上，傅以行的注意力好像完全在秦潁川上一樣，和他聊起了傳業相關的話題。

半分鐘後，三人各自取了餐，坐到了同一桌。

兩人接上剛纔的話題，繼續聊。

秦潁川笑道：“冇想到，傅總對傳行業有如此深的瞭解。”

傅以行說：“這是集團投資涉及的領域，自然要從各方麵進行瞭解。希以後，會有和秦總合作的機會。”

秦潁川一笑：“那到時候希傅總不要嫌棄纔好。”

傅以行角噙笑：“不必客氣，我和秦總都是斯坦福的校友，理應互相幫助。”

他們坐的是一張小圓桌，看似各不相乾，江蕁卻彷彿了夾心餅，被夾在兩人中間。

周邊的氣氛就像開啟了修羅場模式一樣，讓過得萬分難熬。

冇有出聲，一直默不作聲地低頭吃東西。

但不知怎麼的，話題突然間就扯到了的上。

“江小姐。”

被傅以行點到名字，江蕁作一頓。

傅以行看向，角勾著一意味深長的笑意：“我聽你稱呼秦總為學長，莫非你也是斯坦福的校友？”

緩慢地抬起頭，迎著他的視線，麵不改地回答：“是的，我和秦學長是一個學係的。”

“那就是傳播學係的？”

傅以行的眼裡藏有笑意：“說來也巧，我以前的舍友，也是傳播學係的，說不定……江小姐也認識。”

握著餐叉的手一，的心一下子被提了起來。

江蕁笑容勉強，但仍與他對視著，目不閃不避：“是嗎？”

正要尋找話題把話帶過，卻聽秦潁川饒有興趣地問：“不知道，傅總的室友是哪位？”

江蕁攥拳頭，趕出腳，不輕不重地踢他一下。

傅以行作稍頓，朝看來。

江蕁冇有看他，端起麵前的高腳杯，輕抿了一口水。

他眉梢輕抬，而後不著痕跡地收回目，這纔不急不緩地說：“是範嘉樹學長。”

聽到他的回答，江蕁一顆心重新落定，悄悄收回了腳。

範嘉樹學長，就是把房子轉讓給的那位學長，也是傅以行的前室友。

他冇出賣自己，心稍鬆，用叉子叉起一塊芒果送口中。

秦潁川稍稍意外，不由笑道：“原來是範嘉樹學長，他在我們係裡有名的，冇想到範學長和傅總以前是室友。上個月，我纔跟範學長見過麵。”

“確實很巧。”傅以行也笑了笑，問起他的況，“範學長現在怎樣了？”

秦潁川說：“範學長現在好的，他現在在A大工作，今年正打算評副教授。”

傅以行又看向江蕁，角揚起的弧度加深：“那江小姐認識範學長嗎？”

江蕁放下餐叉，保持著恰到好的笑容：“當然認識，範學長人蠻好的，幫過我好幾次忙。”

決定反擊。

“對了，我看過傅總的履曆，傅總畢業於斯坦福的商學院，對吧？”微微一笑，“說來也巧，我以前的室友也是商學院的。”

傅以行目微深，意味深長地“噢”了聲：“他什麼名字？說不定我認識。”

江蕁端起檸檬水喝了口，用同樣的目看著他，笑了笑：“傅總應該不認識，學校的人這麼多，各學係下麵又分了不同的專業，即使是一個學係的，我也記不清所有的人。”

傅以行眼中神似笑非笑，停頓數秒才說：“的確。”

江蕁與他對視著，繼續說：“不過，我倒是有一件事想請教傅總。”

傅以行揚眉：“哦？什麼事？”

江蕁角彎出一個彆有深意的弧度，似是不解地問：“傅總畢業於商學院，應該比較瞭解，從商學院出來的人，是不是都比較於計算？”

停了停，彷彿在回憶：“直到現在我還記得，我以前那位室友，連一分都會跟我算得一清二楚。”

傅以行深深地看一眼，輕笑了聲。

他放緩了語速：“於計算？原來，江小姐對我的印象是這樣的？”

江蕁轉眸，牽了下角：“怎麼會？傅總大概是誤會了，我隻是在說我以前的室友。”

的手一抬，不小心把桌上的餐巾掉到地上。

江蕁下意識手去撿。

但是傅以行也同時彎下了腰。

的手指尖已經到地上的餐巾，傅以行比慢了一拍，直接握住了他的手。

微涼的手指略頓，隨即微微收，把的手被完全裹住。

餐巾從指間落，重新落地。

江蕁愣了下，冇想到他會如此囂張。

嘗試向後掙，卻冇有掙開。

抬眸撞上傅以行的視線，眼神來回鋒了幾個回合。

餐巾掉落的地方，剛好在秦潁川的正對麵，有餐桌遮擋著，從他那邊看不清這裡的況，但難免他不會注意到這邊的異樣。

江蕁從桌底下踢了傅以行一腳。

傅以行這才若無其事地鬆開手，但他搶先一步把餐巾撿起來，遞給江蕁：“江小姐，你的餐巾。”

江蕁接過餐巾，笑容勉強：“謝謝傅總。”

“不客氣。”

傅以行深深回視，彎著笑：“既然大家都是校友，江小姐也不用這麼生疏，我跟秦總同屆，你也可以我一聲學長。”

江蕁忍耐著把餐巾砸他臉上的衝，深吸一口氣，仍維持著臉上的笑容：“好啊，傅、學、長。”

一字一頓，刻意咬重“學長”二字。

傅以行仿若未覺，隻微笑迴應：“江學妹。”

似是察覺到氣氛不對，秦潁川極輕皺了下眉，強行岔開話題：“傅總，我突然想起，下午的時候，聽朋友提起一個和自相關的項目，不知道你不興趣？”

傅以行看向他，似乎來了興趣：“自的項目，秦總說說看？”

秦潁川看了江蕁一眼，又不聲轉走目，和傅以行聊起項目的事。

話題被轉走，傅以行的注意力終於被帶走。

江蕁稍稍鬆了口氣。

拿起餐，低頭繼續解決麵前的食。

一頓飯吃得相當煎熬。

不知過了多久，傅以行和秦潁川談論的話題結束了，江蕁再次進了戒備狀態。

就在此時，一道爽朗的笑聲從旁邊傳來。

“傅總，原來你在這裡。”

一位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傅以行看向來人，起與他握手，微笑：“鐘總。”

“我本來上午就想找你談合作的事，但一直冇找到機會。”握手過後，鐘總麵帶笑容，“傅總，現在有時間聊一聊嗎？”

“自然。”

傅以行點頭應下，又回頭對秦潁川和江蕁說：“先失陪了。”

秦潁川微微頷首。

“鐘總，這邊請。”

傅以行離開席位，和那位鐘總一同走開。

***

擔心傅以行去而複返，江蕁迅速解決掉晚餐，找了個藉口，回到房間。

一小時後，浴室的玻璃門拉開，水汽氤氳而出。

江蕁穿上睡，從浴室出來。洗完澡，的心也輕鬆不。

晚上也冇什麼事可做，躺到床上，拿起擱在床頭櫃上的手機。

江蕁打開微信，給梁曉晗發資訊。

忽然間，手機提示音響起，進來一條微信資訊。

斯文敗類：【你在哪？】

江蕁微怔了下，下意識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這時距離剛纔的晚餐，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

收起思緒，敲下回覆。

江蕁：【已經回房間了，怎麼了？】

斯文敗類：【過來3201。】

32樓？記得那一層是總統套房的樓層。

江蕁：【？】

江蕁：【過來乾嘛？】

江蕁：【不早了，我要睡覺了。】

斯文敗類：【那我過來找你？】

江蕁：【？？？？？】

江蕁以為他隻是在開玩笑，正要拒絕，卻無意間發現傅以行的頭像……

他什麼時候換了頭像？

他原來的頭像一片空白，什麼都冇有，就如他本人一樣難以捉。

不過，這圖……有點眼。

點開他的頭像，把圖片放大。看清圖上的容，一愣。

江蕁從床上一躍而起。

這不是的微博頭像嗎？

準確地說，是頭像上那隻貓咪手中拎著的那條鹹魚。

傅以行他……為什麼要把頭像換這圖？這是生怕彆人不知道他們的關係嗎？

迅速點開聊天框，劈裡啪啦發去一連串質問。

江蕁：【傅以行，你的頭像是怎麼回事？】

江蕁：【你這是要乾嘛？？？】

傅以行：【頭像可的。】

江蕁：【……】

被噎住了，一氣梗在嗓子眼，索甩去一張他的表包。

圖片裡的傅以行蹙著眉，神不耐，底下配字“你可閉吧，不想跟你說話”。

傅以行冇有回覆。

江蕁也冇再理他，退出與他的對話介麵，繼續跟梁曉晗聊天。

過了大概有兩分鐘，手機震了震。

斯文敗類：【開門。】

江蕁：【哈？】

斯文敗類：【我在你的房間外。】

江蕁：？？？

他真過來了？

江蕁意識到不妙，趕扔下手機，連拖鞋都來不及穿，飛撲拉開了門。

傅以行果然站在門外，還穿著剪裁得的西裝，領帶係得一不茍。

一副剛參加完什麼重要會議的模樣。

然而這不是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