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這顆銀杏樹嗎,你小時候就喜歡我抱著你打樹上的銀杏果,還有這口井,這個大鐵蓋,是我擔心你年紀太小玩鬧的時候跌到水井裡,特地請鐵匠打的。”
晏荀看著已經長得一表人才的兒子,激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拉著他回憶起了他小時候的事,這一段段記憶是晏荀在農場勞改那些年反複回味的快樂記憶,一遍遍在腦海中回放,已經和他的融為了一。
晏褚看著這個悉的四合院怔楞了幾秒,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個院子在原的記憶裡頻繁出現過,卻不是在年那些並不清晰的記憶裡,而是在他上一世高考完回到首都之後,繼父一家搬家後的新房。
就是眼前的這座氣派的四合院。
他記得當時生母高雅琴的說法,這個院子是他們後來買的,現在想想,這一切還存有疑慮呢。
他的繼父江城算是政府的一個科級幹部,在首都這個政治中心,有那麼一點小小的權利,但是絕對稱不上多厲害的一個人。
他的生母高雅琴出生不錯,只可惜高家早在戰爭那幾年就敗落了,家底遠遠不如晏家,當初晏荀願意遵守婚約娶,還被眾人誇仁義,現在高雅琴在大學裡當了一個後勤老師,夫妻倆的工資待遇都不錯,但是絕對沒到能買的起四合院的地步。
原那時候忽略了太多東西,比如他隊那幾年家裡忽然多出來的幾套房子,改革開放後他那個繼父哪來的一大筆資金下海從商,這一切恐怕都和原息息相關吧。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極有可能此時站在他面前的男人上一世在死後迎來了平反,並且像這一世一般,國家歸還了當初沒收的部分財務,這部分產,按理應該給晏荀唯一的繼承人,也就是原,只是他那個所謂的生母和繼父貪圖了原本屬於他的財產,並且利用這筆錢財作為本金,為了後來江家發家致富的第一筆初始資金。
這時候晏褚就不得不同一下原了,本來覬覦江家的財富並不怎麼占理,現在好了,原來那些財產都是從他那沒經過他的同意騙去的,最後反倒是他沾了一背信棄義,忘恩負義的名聲,不得善終。
這麼想來,原恨毒了那一家子,完全是有可原的。
不過,晏褚看了看邊上拉著他的手,有些害拘謹的媳婦,上輩子拋妻棄子,原還是個渣男不解釋。
父子倆久別重逢,加上得知兒媳婦肚子裡已經有了晏家的第三代,開學前的這段日子,晏家每日都是歡聲笑語的。
尤其是晏父,國家不僅歸還了當初沒收的部分財產,還替他補足了勞改這些年本為大學教授該有的工資,是這筆錢加起來也有小三萬了,晏荀似乎是想要把這些年欠兒子的都補上,新裳新鞋子都是最基本的,又是首飾,又是手表,恨不得把兒子和兒媳從腳尖武裝到頭發,把所有最好的一切都送到他們手上。
相較之下,江家的日子過的就沒那麼痛快了。
“你知不知道你那前夫回來的事?”
江城一回家把公文包往沙發上一扔,對著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人質問道。
“什麼,晏荀回來了,他不是勞改去了嗎?”高亞琴皺了皺眉,面帶不解的問道。已經很久沒有想起自己那個前夫了,回想起當初第一次見到對方時的場景,不住的有些恍惚。
那個男人太耀眼了,耀眼的讓人到自卑,當初高亞琴知道那樣的男人會為自己將來的丈夫時,心裡是真的高興的,可是漸漸的,這些高興就變了不知足。
對於那個男人而言,似乎就是一件拿得出手的擺設,他對他很好,也從來不和自己的那些學生曖昧,可高亞琴總覺得缺了點什麼,他喜書籍,看書的時間比陪的時間還多,尤其是有了孩子之後,更是將更多的注意力轉到了孩子的上。
房事上,他不算熱衷,每個禮拜例行公事般的兩次,即便是在最**的時候,他的表都很克制,保持原有的頻率,直到終結,高亞琴夠了那種不溫不火的**,在一次意外中,和眼前的男人上了床,江城在床上很霸道,很魯,卻讓高亞琴真真切切嘗到了作為人該有的滋味。
第一次,有些愧疚也有些害怕,可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漸漸的,也就沒什麼愧疚了,也是在對方的挑唆下,匿名舉報了自己的丈夫,就為了能夠和自己喜歡的人長相廝守。
那個晏荀也是傻的,在出事前給了一盒金條,加上之前當家時攢的一些錢和提前藏起來的晏家的古董,這些年日子過的很寬裕,除了江城前妻留下的長子和晏褚,幾乎沒有什麼煩心的地方,尤其是後來給江城生的那對龍胎,是的驕傲,也是可以付出一切的全部。
可江城剛剛說什麼,晏荀回來了,想著自己對長子做的那些事,高亞琴不由的有些心虛。
此時他們都還不知道晏褚考上大學回來的事,也不知道晏褚早就和晏荀聯系上了,在他們看來,晏褚還在山裡待著,到時候晏荀要是來找人,只要說是那孩子自願下鄉隊的就了。
“你還不知道。”江城了頭發,一屁坐在了沙發上,眼底閃過一深深的嫉妒:“晏荀不僅回來了,當初充沒的那些財也歸還了大半,一套皇城兒的四合院,桐華路的小洋樓,是這兩塊房產就不說了,其他幾套房據說也是地段好又大又寬敞的,還有當初沒收的一些古董,除了一部分不知道是文.革時毀了還是被人給昧下了沒給,總歸還歸還了一小部分,聽說晏荀去領東西的時候,抬了整整兩箱子出來。”
江城有些煩,他當初能做到這個位置,就是靠一路□□別人上來的,這些年隨著那些人陸陸續續的平反,他的日子很不好過,隨時都擔心這個位置會被擼了。
晏荀為什麼要活著回來,他要是死了以後再平反,那些東西不就全都是他的了嗎?
江城忍不住慨,他不知道,按照原本的軌跡,一切確實是像他想象的那般發展的。
“怎麼,你後悔當初跟我了,也是,不然這時候你還是你的晏太太。”
江城自己可以後悔,可是他看不得自己的人出一副惆悵震驚的模樣,這輩子他最自得的估計就是以一個初中文憑的造反派,撬了文化人,大教授的媳婦,只要想起高亞琴曾經的那個男人是那麼高高在上,每次他在幹那個人,看著他為自己意迷的時候就特別帶勁,這讓他有一種格外的就。
這也是為什麼這些年他也有過其他比高亞琴更年輕,更漂亮的人,卻一直穩穩的做著江太太的原因。要知道作為首都造反派的一個小頭目,早些年江城在這片地界還是很有地位的,也就是這些年,不得不夾尾做人,老實蟄伏罷了。
“你說什麼呢,我對你的心思你還不知道,要不是為了你,我能寫舉報信把他給整下去,還為了你那個兒子把我自己的兒子送到鄉下去。”
高亞琴是個聰明人,清楚晏荀要是知道當初的真想和這些年是怎麼對晏褚那個孩子的,是絕對不會原諒的,現在要是出一分後悔的意思,恐怕就會兩頭不討好。
“我知道你對我好,這些我都記著呢。”
人都是要哄的,江城握著高亞琴保養得宜,卻不再年輕的雙手,湊到邊親了親,惹來高亞琴一陣嗔怪。
“對了,最近你和晏褚那孩子有聯系嗎,那孩子在鄉下日子怕是不好過,你多給他寄點吃的穿的,讓孩子知道你這個當媽的還是很關心他的。”
江城眼神閃爍,晏褚那孩子對高亞琴這個親媽還是有幾分的,即便下鄉的時候帶著氣,這時候氣也該消了,這時候高亞琴再賣點好,那蠢貨還不和看到骨頭的狗一樣,吐著舌頭追上來。
“我知道,當初把那個孩子送到鄉下去都是不得已,他是從我肚子裡出來的,我比任何人都疼他。”
高亞琴聞一知十,一下子明白了丈夫打的小算盤。
晏荀年紀不小了吧,不出意外,晏褚可就是他唯一的兒子了。
夫妻倆相視一笑,滿是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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