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婆子咬碎一口牙，可恨當初為了順利把衛卿賣出去，把衛卿說是的兒。現在想改口也已經來不及了。

牙婆子臉上笑意更甚，又老辣有余，這才拿出一張契約來，又道：“睜大你的狗眼看看，當初定契畫押時，這上面白紙黑字寫的質人是你的兒！”

林婆子瞪了瞪眼，臉發白，不管不顧就想撲上來把那契約給撕了。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還想賴賬。

牙婆子可不是這麼容易讓得逞的，當即揚手一躲，另一只手順勢就狠狠給了一耳，打得林婆子臉上橫直。

“你個潑婦，竟敢打老娘！”

牙婆子不僅打，還自己的兩個從人過來，把林婆子按在地上，一通拳打腳踢。

林婆子哎喲哎喲地慘不絕。

牙婆子常年干這行的，遇到的況數不勝數，帶來的兩個從人又怎會是泛泛之輩，不僅力氣大，打起人來毫不帶手的。

縱使林婆子這麼大塊頭，也被打趴在地上毫無還手的余地。

林翠翠一張臉嚇得煞白，躲在旁邊瑟瑟發抖，連上前去勸都不敢。

等牙婆子出了口惡氣了，才從人停手，對地上的林婆子道：“事到如今，你認是不認？”

林婆子不止，哪還有方才的囂張氣焰，痛道：“大不了，我定金退還給你就是了……”

牙婆子笑聲連連，道：“退定金就沒事了？那不是白我大老遠地跑一趟，還白白浪費了一上午的時間？”說著目就是一狠，“這契約已定，賣的是你兒，今日你兒我就帶走了，你不從也得從！”

林婆子手就去抱住牙婆的，不讓走。

但兩個從人已經死死押住了林翠翠，這回任怎麼嚎怎麼扭打，都無濟于事。

林翠翠嚇得，見林婆子再也護不住，眼淚一轉就掉了下來，嚎哭道：“不關我的事，我為什麼要跟你們走！”咬牙切齒地瞪著衛卿，又道，“明明該被賣的是！是這個賤人！”

衛卿看著歇斯底里的樣子，微微一笑，道：“可惜我不是林婆婆的兒啊。”

牙婆一腳踢開了林婆子，就要離開。林婆子在地上打著滾，痛地道：“放開我兒！你們不許翠翠！定金我退，我雙倍退還不行嗎？！”

牙婆適時地住了足，看著衛卿，臉上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來。

今早晨這丑丫頭還說，可以賺更多的錢呢，這不就要了？

在牙婆手上經的丫頭不計其數，像林翠翠這樣的姿實在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收了去也不能賣個高價。

但要不把林婆子得狠些，不肯松口啊。

牙婆子回看了林婆子一眼，道：“雙倍可不行，起碼得十倍。”

牙婆子也是個人，看向衛卿背簍里的草，又問：“這草割來做甚用？”

衛卿道，“喂豬的。”

林婆子眉心一陣跳，就聽牙婆子笑了一聲，又補充一句，“那就再加上豬圈里的豬一起。”

林婆子心里拔涼：“我哪有那麼多錢……那豬，那豬就是我們的全部家當啊……你行行好，要一點不？”

既要錢，又要豬，還不如賣的啊！

牙婆子道：“難道你兒還不比這豬值錢？你要不肯，那就算了，回頭我還會請里正來做個見證，報備到府里去，以后你兒可就不是你兒了。”

林翠翠哭得十分兇慘，“娘，你可不能不管我啊！你有多錢就給，豬也給！”

衛卿卻道：“我家里人把我寄養在這鄉下，不是每個月都會給一定的銀子麼，怎會沒有錢。林婆婆莫不是舍不得銀子救翠翠？也是，翠翠雖說是林婆婆的親兒，可到底也沒有錢來得親，林婆婆可還指被賣去青樓多掙幾個錢？”

林翠翠瞪了瞪眼，娘其實有多錢也不清楚，但聽了衛卿的話，就像膛點起了一把火，熊熊燃燒。

林翠翠簡直怕昏了頭了，衛卿又說到了的心坎上，面目扭曲地就朝林婆子吼道：“你說，是不是說的那樣！你是不是舍不得那幾個錢？他們要把我賣去青樓你也不管嗎！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兒！”

林婆子本來想把價往下一，可林翠翠實在沉不住氣，林婆子若是再不應，只怕要當場發瘋。

牙婆子見此形容，肯定是更加不會松口減價的了。

林婆子氣得想敲碎林翠翠的腦袋，罵道：“你個不的東西，我什麼時候說過不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