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安正勳很早就醒了過來,小心地出被枕得發麻的手臂,全智賢還沉睡不醒。洗漱完畢,安正勳輕手輕腳地離開房間,走進了花園。
金泰熙靜靜地站在花園裡,看著一叢不知名的花,神恬淡,朝霞映照之下,就像九天之上的神,清冷而高貴。晨風拂過的長髮,輕輕舞著,給神添了三分塵世的氣息,像從雲端飛向人間。
見安正勳站在園外看著自己,金泰熙轉過頭笑了笑:“這麼早?”
安正勳走到邊,和一起看著前那叢花,看了一會兒,低聲道:“對不起。”
金泰熙笑得很輕鬆:“本就該是那樣,有什麼對不起?”頓了頓,別過臉去,細如蚊吶地說著:“我又不是你老婆。”
安正勳把手在口袋裡,忽然覺得說什麼都顯得矯。
金泰熙又把臉轉了回來,看著他道:“你不該先來看我,應該去看看佳人。你猜在幹什麼?”
安正勳搖了搖頭。
金泰熙又重新去看的花,淡淡道:“在給你做早餐。”
“……”
金泰熙看他無言的樣子,又笑了起來:“其實吧……我覺得你現在想得太多,反而不如從前灑。”
安正勳搖頭道:“那不是灑,是自私冷漠。”
金泰熙目閃閃地盯著他:“你有冷漠的資格。”
安正勳沉默片刻,道:“哪怕傷的是你?”
金泰熙微微苦笑,目迷茫地散了半天,才答道:“我很迷茫。一邊希你殺伐果斷,因爲那樣對你有好;一邊又害怕你真的如此無,那隻會傷害我自己。”
安正勳嘆道:“你知道嗎?在國的時候,夜深人靜,我就常常想著這個問題。我的人很多很多,可是在孤單的夜裡,我卻一個都想不起。彷彿一個人沒了心,活著就像一臺只知道**的機。然後我又想,在另一邊的夜裡會想起我的人,恐怕也寥寥無幾,這其中,或許你會是其中之一,哪怕是恨多過。那一剎那升起的那種……有人牽掛你的覺,真的很好。”
金泰熙地看著他,沒有話,知道他此刻有很多話想說。
安正勳忽然話鋒一轉:“我聽過中國的一首歌,故事背景是夫妻分隔兩地,相互思念。我大致翻譯給你聽——男的唱:午夜夢迴,未曾逢你,蠟燭爲我哭到天明。聲和:昨夜風冷,我爲你裁,恨不知何寄。——你看,多。哪怕我真的是個機,心深又何嘗不想要一份這樣的?可是我和你們雖然分隔重洋,卻完全相反,就算我被噩夢驚醒,蠟燭最多算是笑哭,你們拿起剪刀也只會想裁了我……”
金泰熙被他說得撲哧一笑,又喃喃重複了兩句歌詞,眼裡出一豔羨,繼而化爲幽幽一嘆。
安正勳也自嘲地笑了笑,又道:“我回來的第一天,原本是想正兒八經找一份的。可我總覺被你們用各種各樣的眼在背後注視著,心裡很很。當晚我跑漢江大橋去散心,呵呵,卻天意般的到一個對我來說有些特殊的人,結果散心沒,反而更煩悶了。於是想去酒吧和泰格喝幾杯,沒想到一眼就看到了你。這算不算天意中的天意,告訴我不能放開你?”
金泰熙一笑:“是。”
安正勳苦笑道:“看,下飛機的時候還說想要找一份真過日子的,結果晚上一轉,又回到了四年前離開時的原點。第二天就更是故態復萌,把佳人也推了進來甚至還用了強。看來智賢沒有說錯,我心底始終住了一頭惡狼,再怎麼傷春悲秋也改變不了這一點。”
金泰熙輕他的臉頰,目如水地看著他,聲道:“那就不用改變了。正勳……”
“恩?”
“有沒有人和你說過,如果你真的是個人渣,我們反而不需要這麼痛苦。”
“……有。”
金泰熙也不問是誰,只是摟住他,輕輕吻了他一下,微笑道:“去看看佳人吧,我沒事的。”
“看我幹什麼啊?”韓佳人的聲音從後傳來:“我都不知道看你們多久了……”
“……佳人你越來越腹黑了,這樣真的好嗎?”
“很好的啊,不然怎麼聽故事?”韓佳人笑了笑:“故事越聽越有趣,最後還有我客串……好啦,去吃早飯吧,你們還沒嘗過我的手藝呢。”
安正勳心放鬆了許多,攬著金泰熙走出花園,路過韓佳人邊時,另一手也把攬了過來。韓佳人沒有反抗,順地倚在他肩膀上,角一直掛著微笑。
進了餐廳,全智賢也已經起來了,看著三人相擁走進,笑道:“佳人的荷包蛋煎得真好呢,比我那三腳貓的兩下子強多了。”
安正勳笑道:“給我來一口!”然後坐在一邊張大了。
韓佳人白了他一眼,用筷子夾了一點,臉紅紅地送進他裡。安正勳一口吃掉,手一拉,將韓佳人拉進懷裡坐在他上。韓佳人咬著脣,臉都紅到耳了,卻依然繼續給他夾菜餵飯。金泰熙和全智賢搖頭失笑,早飯在一片輕鬆氣氛中吃完,安正勳抹了把,笑道:“我得去LOEN上班,泰熙陪我去給我做助理。你們兩個自己玩,想出去的話開後面的那幾款車去,山下不會被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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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金泰熙自告勇地開車,安正勳也就讓玩,自己坐在副駕上思考著。生活歸生活,工作是工作,自己回韓國聲勢搞得那麼大,差點捅破天了,如果雷聲大雨點小半天憋不出個屁來,那也沒臉呆著了。所以一旦進工作模式,他就非常認真。
電影是必須開拍的,可是選擇哪一部來抄,這很重要。
他的想法變了三次。
最初他是想抄《盜賊同盟》的。這部電影取得了韓國電影史上觀影人次第二的恐怖績,排第一的是不講道理的《阿凡達》,而且差距極小,可謂雖敗猶榮。刨去國外大片來說,《盜賊同盟》就是韓國本土最**的電影,沒有之一。最關鍵的是,此片離了韓國傳統電影模式,反而十分接近好萊塢風格,非常適合安正勳的份拿來使用,大家一看就覺得奧斯卡最佳編劇就該編這個纔對。而且主演又是全智賢……恩……
後來想想,又自我否決了。因爲第一部就拍這個,第二部拍個啥?總不一部比一部績差,那可說不過去。要是被得以後要去抄好萊塢片子的話,能否適應韓國水土是個大問題。
所以他把檔次降了好幾位,在記憶中搜了好幾遍,想起2008年末倒是有一部票房口碑都不錯的韓國電影《超速緋聞》,還是小本製作,對於新公司試探市場來說非常合適。他在新聞發佈會上說的其實就暗指此片。
之所以沒有明確說出來,是因爲他實在不能確定這個時間段《超速緋聞》的劇本已經面世了沒有,說不定人家已經寫好了在到拉投資,甚至早都開拍了,你這裡還拿出來抄,不是搞笑嗎?
這麼一想,此片也不敢用了,於是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海雲臺》總沒問題了吧?雖然被各路寫手抄爛了,可是用在這裡再適合不過了。既是純正的韓國統,又是災難片好歹能扯上好萊塢的風味,就是投資大了那麼點,對他來說這完全不是個事嘛!
此時的安正勳早已不是2001年抄《我的野蠻友》時那個逗比編劇了,當時丟人現眼,痛定思痛的他很是深地學了編劇這項技能,《浪漫滿屋》不算,他在國也參與了很多劇本的編寫,也仆街過一些,積累了富經驗之後,最後才獨立弄出《朱諾》一舉加冕。經過奧斯卡的洗禮,這時候抄個劇本不要太輕鬆,車還沒開到LOEN,劇本的大致框架已經有了腹稿。
到了LOEN公司,安正勳忽然想起李智恩,小孩雖然經過開導,畢竟年紀太小,還是有幾分讓人放心不下,於是轉向練習室想去看看的狀態。剛走到半路,就被前方一陣嘈雜吸引了目。
練習生室長李英石正皺著眉頭站在那裡,對一個人說著什麼。人神失落,努力想分辨什麼,但李英石搖著頭不爲所。
安正勳看見人的臉,一下就停住了腳步。
金泰熙好奇地順著他的目看去,人已經不年輕了,大約二十五六的樣子,扎著個馬尾,臉蛋有些圓圓的,樣貌倒是甜可人,此刻那副失落惶然的表,很能激發男人心中的保護。不由得撇了撇,雖然剛他不用改了,可要不要這麼直接啊,就看上了一個?
安正勳當然沒那麼無聊,他發呆只是到了命運的離奇。
剛剛從千頌伊邊離開,不到一小時就見到了劉世?這莫非是穿越在了《來自星星的你》劇組?還是說自己有都教授的潛質?
安正勳回過神來,看見金泰熙瞇起的眼,知道誤會了,對搖頭一笑,表示自己不是那個意思,然後大步向兩人走去。
一臉不耐煩的李英石忽然看到安正勳走來,急忙神一肅,行了個禮。這社長可不簡單,昨天開會才說三天之到位五百億,今天一早財務就表示錢已經到了,消息十分鐘轟傳LOEN,讓衆人此刻面對安正勳時都不由自主地彎下了腰桿子。
安正勳擺了擺手,道:“怎麼回事?”
李英石苦笑道:“社長,這個劉仁娜的人說要來做練習生……可你看到過這麼大歲數的練習生嗎?八二年的……”
安正勳怔住了,上下打量了劉仁娜一眼,不會吧,還沒出道?
見安正勳打量自己,劉仁娜乾笑了一下。敢和練習生室長爭辯,可絕對不敢和堂堂社長嗆聲,只能尷尬地行了個禮:“安社長您好,金前輩您好,我是劉仁娜……”
安正勳忍不住也搖了搖頭,他對劉仁娜名前的經歷並不瞭解,只知道日後在《仁顯王后的男人》一劇中走紅,後來又在《來自星星的你》裡和全智賢搭戲演二號,其他資料一無所知。只是看的歲數,料想也是出道多年的老戲骨了,誰能想到居然沒出道?而且那啥,做練習生?你一演員來做啥練習生?不是應該參加演藝班的嗎?
見安正勳也搖頭,劉仁娜臉上更失落了,李英石多了幾分底氣,又道:“而且這人說是唱搖滾的……公司從來就沒有過打造搖滾歌手的想法和計劃……”
納尼?唱搖滾的?安正勳目瞪口呆。這什麼況?一定是平行世界有另一個劉仁娜對不對?
猶豫片刻,安正勳還是決定給一個機會:“李室長,看表現一下,也花不了幾分鐘時間。”
社長這麼說了,李英石也只能無奈地點點頭。劉仁娜驚喜加,不停地鞠躬:“謝謝社長,謝謝社長,我一定會好好表現的!”
衆人走進一間練習室,劉仁娜選了一首曲目,拿著話筒帶著滿含希的表站在中間,看上去倒是有那麼幾分歌手的樣子,安正勳也不由得生出了些許期待。說不定意外挖了個寶呢?誰說劉仁娜一定是要演戲的?
很快,殘酷的現實就把他的幻想無地擊了個碎。劉仁娜還唱不到三句,李英石就已經出不忍目睹的表,就連金泰熙的表也變得有些古怪。安正勳張了張,最終垂下了腦袋。
劉姑娘,您這麼大把年紀還沒出道,真不是沒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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