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制服的人，亮出執法證，說了一句：“我們例行檢查。”

波濤洶涌忙站起來說道：“這是我幾個朋友，你們例行檢查也見好就收吧。”

那人皺了皺眉，說道：“你是這個酒店的吧？”然后，他的目又掃過在座的幾個同志，最后落在那纖腰孩上。

這人大概是這一行人的老大，眼睛圓而鼓，倒是天生一副不怒自威的樣。

波濤洶涌看了看那孩，問道：“同志，請問，有什麼不妥嗎？”

那幾個執法人員看看他們，始終板著臉。唐風華見他們的目粘在邊孩的上，終于放下了扶著孩腰的手，站起來，從口袋里出一包煙，開始發給他們，里說道：“同志，都是自己人，自己人。”

圓眼睛看了一眼唐風華遞上來的煙，皺了皺眉，挑了角，笑道：“自己人？你是哪的？”

唐風華立馬搭上那人的肩膀，輕聲說道：“我們是清水鎮政府的，那個是我們老大，陶書記。兄弟，我們就是唱唱歌，中規中矩。”

圓眼睛側過臉，目在唐風華臉上兜了一圈，笑了：“清水鎮？清水鎮的確和常興鎮近的。”

唐風華堆滿笑容道：“是，是，兄弟鄉鎮。兄弟，你看，我們沒什麼問題吧？”

那人皮笑不笑地道：“有沒有問題，得查了才知道。”

“你什麼意思？”唐風華的一張臉漲紅了，聲音也了，“查？我們一沒犯法，二沒犯規，隨便你查。但是，今天你既然不客氣，我也就不客氣了，我可以告你們作為。”

“吿我們？”那人哈哈笑道，“行啊，你去吿唄，不過在這之前，請你把這個孩子的份說清楚，不然，我們可以認為你涉嫌**。”

唐風華愣了愣，一張臉漲豬肝，然后忽然破口大罵：“**？你才**，你全家都**！”

那人似乎也沒想到唐風華會忽然發飆，頓了一下，才對手下說：“把這人帶走。”

那些人就要上前去抓唐風華，這時，陶百泉發話了：“你們憑什麼抓人？”

“就憑他不配合我們檢查，還辱罵執法人員，怎麼，這個理由還不夠充分？”那人語氣森寒，說話的腔調卻是懶洋洋的，惹得陶百泉的火蹭的一下上來了，說道：“你們完全是找茬。”

“怎麼，還惱怒了？”其中一個手下笑嘻嘻地道。

陳芒算是看出點端倪來了，今天這些人，分明是來者不善。只是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是針對酒店，還是針對陶百泉的。不過，他們并沒有做什麼不合規矩的事，即使真檢查，也沒什麼問題。只是這個過程，有些辱人而已。或者說，他們就是這個目的？

陳芒一邊開了手機的錄音功能，一邊說道：“同志，我們只是幾個同事小范圍聚聚，唱個歌而已，不知你所謂的例行檢查，是怎麼個查法？”

那人的目刷的一下過來，落在陳芒上，森寒寒的，不過陳芒卻也不懼，只是坦然看著他。這樣子對視著，才發現對方比自己要矮許多。

“怎麼個查法？這個不用你關心。我們肯定是合法執法。”那人說完又轉頭對手下說，“那個的，看看的份證。”

陳芒淡淡道：“你們這一行人，只有你一張執法證吧？”說著，走上前，看了看他的執法證，是常興鎮派出所的。

那人愣了愣，說道：“放心，我們肯定是合法執法。”說著，讓手下也把執法證拿出來，不過還是有兩個人拿不出執法證。他自己則走上前，對那孩說：“份證呢？”

波濤洶涌一看那孩，有些慌了，忙上前說道：“同志，這丫頭是我們酒店的人，你要看份證，我讓去寢室取，你們去隔壁休息間休息一下，好嗎？今天這幾個人都是我的朋友，我們也就是唱唱歌。”

“不用，我們就在這里等。”

“同志，你這樣，真的讓我很為難。”

“你為難是你的事，難不我們執法還得管你的緒？”其中一個手下說道。圓眼睛瞪了他一眼，道：“廢話說。”

陳芒看這架勢，似乎不會善罷甘休，便對沈楚輕聲說：“你帶陶書記和褚局先走吧，這些人看起來目的不純，估計沒那麼好料理。”

“恩，”沈楚點了點頭，往陶百泉那里走去。

一會兒，陶百泉便和褚名劍往門口走去，沈楚正要開門，卻聽圓眼睛道：“哎，你們干嘛呢？”

陶百泉不理他，繼續往門口走，沈楚便打開門來。說時遲，那時快，一個瘦個子忽然躥上去，一把按住了門，氣勢洶洶地吼道：“今天，一個也別想走。”

“哦？”陶百泉轉過頭來，忽然出一笑道，“是嗎？一個也別想走？這句話倒是有魄力的，就是不知道你的理由有沒有這麼有魄力？請問，我犯了哪一條哪一款法律，讓我不能走出這個門？”

那個瘦個子愣了愣。

圓眼睛卻道：“別急。總會給你理由，讓你心服口服。”

“是嗎？”陶百泉笑道，“那好，我就等著。”說著，他重新走回沙發邊坐了下來，并招呼褚名劍道：“老褚，我們老同學很久沒見面，讓我們多聚聚呢，也好。”

圓眼睛忽然問唐風華：“你認識嗎？”

唐風華瞪了他一眼，不說話。

波濤洶涌立馬說道：“我剛才說了，是我們酒店的人，我讓來點歌的。”

圓眼睛不理，只是對唐風華說：“兄弟，你們是清水鎮政府的是吧？”

唐風華眼睛里閃過一抹亮，點了點頭：“是啊，現在你們查完了嗎？”

“市里明文規定，公職人員去娛樂場所不能小姐，違者視節輕重給以罰。先不論你是不是**，就憑你是公職人員，在娛樂場所小姐，你今天就得跟我們走一趟。或者如果你不肯走，我們在這里直接跟你做筆錄也行。”（八項規定出臺之前）

唐風華終于覺到了問題的嚴重，說道：“我什麼時候小姐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小姐？真是口噴人。”

圓眼睛看了一眼孩，問道：“你認識這個人嗎？”

孩可憐兮兮地搖了搖頭。

波濤洶涌說道：“是我來點歌的。”

“是嗎？可是我剛才分明看到他摟著啊。”

“你胡說，你有證據嗎？”唐風華有些急了。

“證據總是有的。這酒店里到是攝像頭，怎麼可能沒證據。”圓眼睛說的慢條斯理。

陳芒瞄一眼陶百泉，見他一張臉沉得似乎能滴出水來，想了想，便說：“先不論我們有沒有請小姐，市里對公職人員的這個規定，是屬于紀委的范疇吧？派出所作為執法部門，這手的也太長了吧？”

“你！……”圓眼睛怒道，“即使是紀委的范疇，我們派出所配合紀委工作，查實之后再移紀委，不違規。”

陳芒想了想，的確是這麼回事。

如果這事真的查起來，即使最后并沒查實，也夠陶百泉這個書記丟臉的了。黨委書記帶著組織委員等人唱歌，被紀委調查，傳出去，也夠陶百泉頭疼了。

他側過臉，看了看陶百泉，只見他正跟褚名劍聊天，似乎渾然忘了這里的麻煩事。按理說，他一個鎮黨委書記，應該有自己的關系網，不難破解今天這樣的尷尬局面。畢竟，他們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陶百泉的態度讓陳芒有些懵。

不過，陳芒也不急。

“也就是說，你們今天的例行檢查是紀委上的行？”陳芒慢條斯理地問了一句。

圓眼睛看著他，怒了：“不管是紀委上的行，還是派出所的行，反正，我們是合理執法。”

“你不用激啊，我只是問一句而已。”陳芒笑道，“我只是很好奇，你們剛才說，今天一個人都不能走，算不算合理？先不管這個孩是不是我們的，你能不能先定論一下怎樣的況算小姐？”

“這個還需要我來跟你解釋？作為政府工作人員，你們不知道市里的文件神？”

“文件里明確規定，公職人員不得開辦娛樂場所，不得去高檔娛樂場所娛樂，不得找服務人員陪酒。很明顯，這些我們都沒做。”陳芒不不慢地背了一段文件里的容出來。這規定，是新的市委書記葉生廉來鏡州之后放的第一把火，所以，在全市開展的星期一夜校中，都是重點學習容。陳芒是學習過的，而且印象深刻。其實，這件事，若是細細追究起來，總也有點麻煩。但是，有些事，首先要在氣勢上倒對方，所以，他鎮靜地說了這麼一段話。

圓眼睛似乎沒想到他能對文件神掌握的如此詳細，一時半會兒竟然愣在了那里。陳芒看了一眼陶百泉，發現他和褚名劍都在看著他，目里有著明顯的贊賞。

陳芒回視線，看著圓眼睛，道：“不知你所謂的我們找姐是怎麼個意思？還有，你剛才所謂的今天，一個不能走，又是怎麼個意思？你是說，我們被監了？請問，我們犯了哪一條？”

一個材薄如三夾板的年輕人上來，說道：“你別說的開心，待會有你苦頭吃。”

“哦？有我苦頭吃？”陳芒笑了，“看來，你們只是存心來找茬啊，那行，我們就等著。”

圓眼睛推開那個年輕人，說道：“找茬？是吧？”話音剛落，毫無預兆地，他的拳頭竟然猛然朝陳芒腦袋上砸過來。陳芒只覺得拳影一晃，本能地往后去，才險險避開了那一拳，但是人卻撞在了后面的沙發上，然后跌坐下來，竟踩到了沈楚的腳，一半的都在了沈楚上。沈楚悶哼一聲，陳芒卻沒，仿佛撞壞了一般，卻在沈楚耳邊輕聲說：“悄悄打開錄音和攝像功能。”

一瞬間，沈楚鼻間充盈的全是陳芒上的味道，心里過某種奇怪的覺。

那幾個手下看圓眼睛手，也是一副躍躍試的樣子。

陳芒想，今天若真是手，吃虧的還是他們。對方可都是訓練有素的。不過，既然他們手了，他們倒也有了把柄，只是剛才那一拳頭并沒有拍到照片，不過這地方也許有攝像頭。但，這并不保險。

雖然想了很多，其實只是一瞬間。他側過，很快速地站起來，微微前傾。

陶百泉等人也都站了起來。只有沈楚微微彎著，似乎有點難。

“現在清楚了嗎？”圓眼睛有點得意地看著他。那幾個手下都笑起來。其中一個人道：“長得倒是人模人樣，怎麼長了一副豆腐腦！”

陳芒瞥了那人一眼，那人長了一張老鼠臉。不過，他并不搭理他，重新看著圓眼睛，笑了：“你秦海，常興鎮派出所副所長，是吧？”

“記好，是吧？”沒等圓眼睛說話，那老鼠臉忽然踏前一步，右屈膝朝陳芒踢了過來，里還罵罵咧咧，“告訴你，記好也要用對地方。”

這時，陶百泉發話了：“你們竟然打人？”

話沒落，已踢到陳芒上，不過陳芒往一邊側了側，還是被踢到一點。這是他故意的。然后他側了側，對沈楚道：“報警。”

“報警？”圓眼睛笑了，“行啊，你們報吧，來的也是我們的人。”

陳芒笑道：“那倒也是。只是不知，我們究竟什麼地方惹了你們？你們要這樣里應外合的對付我們？”

“對付你們？”圓眼睛哼了一聲，說道，“你還真是看得起自己！我說了，我們只是例行檢查。”

“那就更沒問題了。”陳芒道，“既然這樣，你們查也查了，人也打了。可以放我們走了嗎？”

圓眼睛不說話。

陳芒道：“難不你真想監我們？我想，你應該很清楚，你沒有這樣的權力。而我們也沒有犯這樣的罪。”

圓眼睛不聲。

這時，陶百泉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一個手下喊道：“你要干什麼？”

“打電話。”陶百泉不不慢地說。

那人道：“不許打。”

圓眼睛突然說話了：“好了，今天的事到此為止。我們收隊。”說完，也不等手下人反應，突然折過往門口走去。

一時間，那些手下都愣在了那里。

走到門口，那人忽然轉過頭說道：“今天的事，其實是我們接到舉報電話，說這里有人**。所以，如有得罪之，還見諒。”說完，拉開門走了出去。那些手下這才如夢初醒般追了上去。

陳芒看著他們的背影，也有些發愣。

事怎麼突然之間變了這樣？

“今天的事，其實是我們接到舉報電話，說這里有人**。”陳芒腦海里過這句話，覺得這事很蹊蹺。不過，他來不及多想，便聽到陶百泉對波濤洶涌說道：“小陳，你們和派出所的關系怎麼回事？”

波濤洶涌紅著臉，說道：“陶書記，今天的事真是抱歉，讓您委屈了。其實，我們和派出所關系一向好的，從來沒發生過這樣的事，所以，我也疏忽了。我一定會去查清楚的，給您一個代。”

“這倒也不用。”陶百泉一邊說一邊往外面走，臉卻鐵青著。

沈楚對陳芒搖了搖手機，說道：“這個怎麼理？”

陳芒說：“你到時候問一下陶書記的意見吧。我覺得今天的事有古怪。”

“古怪？”沈楚看著他，“你是說那個舉報電話？”

“你也覺到了？”

沈楚忽然看了一眼唐風華，他自從一開始被拖在沙發上后，便一直沒出過聲，說道：“再說，我也只是覺而已。”

022鎮長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