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曲響起來的時候,徐傑帶著鄭雨欣進了舞池,鄭雨欣的舞跳的很好,作嫺,徐傑本不吃力,跳誼舞就是這樣,和技好的人一起,技提高很快。徐傑和鄭雨欣是第一個進舞池的,引發了一陣陣的驚歎聲,兩人是郎才貌,一邊的劉宏看見這樣的況,氣的臉有些發白,他本以爲,第一曲就進了舞池,將徐傑比下去了,沒有想到,徐傑還是大出風頭了。
舞池裡面的徐傑可沒有想到這些,他剛開始有些生疏,畢竟是第一次和孩子跳舞,不過,鄭雨欣跳的太好了,徐傑很快不張了,配合著鄭雨欣,兩人的舞姿都很標準,引來了很多注意的目,就連一些高年級的,眼裡也是讚賞的神。
舞曲結束的時候,鄭雨欣臉微微有些紅,手心裡也出汗了。徐傑暫時沒有注意這些,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如何跳舞上面了,作爲一個新手,這樣的反映是正常的,鄭雨欣就不同了,舞技嫺,隨時可以觀察四周的形,同學的目都看見了,其中的深意也明白了,所以說,鄭雨欣後來的心思本沒有在跳舞上面了。
接下來,徐傑和鄭雨欣一連跳了三曲,漸漸的,他們爲了大家關注的焦點,80年代末,學校裡面正是半開放的時候,談朋友在這個時候是很忌諱的,一般是大四學生的專利,新生本就不會涉及到這個問題,早有人打聽到了徐傑和鄭雨欣都是大一的新生,不學生認爲,徐傑和鄭雨欣可能會創下學校的記錄,大一就開始談朋友了。
三曲之後,徐傑果斷終止了,他和鄭雨欣打過招呼之後,離開了食堂。徐傑是很有控制力的,他發現,跳舞很有可能使人上癮,而且男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容易引發非議,所以,這樣的事,只要自己會了,就可以了,不必沉湎其間。
“徐班長,舞會還沒有結束,你幹嘛要走啊,再說了,你和鄭雨欣配合這麼好,爲什麼不多跳幾曲,也好震震那些高年級的啊。”
“我已經會跳了,就可以了,和高年級的比什麼,沒有興趣。”
徐傑的回答,令大家大跌眼鏡。
整個住宿樓都很安靜,大部分的學生都到食堂去了,今天星期六,週末,沒有去跳舞的學生,也到街上去玩了,徐傑回到寢室,覺好安靜,要不是馬建華和杜宇欣陪著回來,他還真以爲整棟大樓裡面都沒有什麼人。
“徐班長,我算是看出來了,就你這相貌、材,將來不知道有多孩子喜歡,我們寢室裡的戰友和你比較,都算是殘廢了,可悲啊,一個材好一些的孫勇,又是個破響鑼,唉,和你一個寢室,還是很可悲的。”
“杜宇欣,我就看不慣你那上海人的自信和假深沉,將我擡上轎子了,顛來簸去的,對你有什麼好啊,都什麼年代了,還以爲是董永和七仙啊,現在看重的是實力,將來畢業了,你回到上海,馬建華回到北京,我回到小縣城,那個時候,我們之間的區別纔是天上和地下,只怕所有的七仙都跟著你們跑了。”
“徐班長,你說話好實在啊,這才大一,說知道以後的發展怎麼樣啊,說不定你就直接留在西林市了,我們也不一定可以回去啊。”
“馬建華、杜宇欣,所以說你們不加強學習,到圖書室裡面去看看吧,不知道桌上刻下多的留言了,我也側面問過了,沒有特殊況,一般都是哪裡來回哪裡去的,我們中文系畢業的,要麼是教書,要麼是到行政機關,教書留在大城市的機會多一些,可你們看我像是教書的嗎,所以啊,我早就做好回到家鄉奉獻青春的準備了。”
“徐班長,我們真是佩服你啊,看得的,估計我們這個寢室裡的所有戰友,是最務實的,都是跟著你學習的,人家都說我們是天之驕子,象牙塔裡面的人,可是跟著你,狗屁覺都沒有,倒像是在算計未來的小市民。”
寢室外面的破響鑼出現了,徐傑、馬建華和杜宇欣三人面面相覷,這個孫勇,喝醉酒以後,好像是突然開竅了,時不時來上幾句家鄉的小調,這些天,寢室裡面的戰友實在是不能忍了,其他寢室的人也提意見了,說是孫勇的聲音讓人滲得慌。不過一個寢室的戰友,大家還是照顧孫勇的緒,假裝表揚幾句,這下倒好,孫勇來勁了,常常引吭高歌,大家恨不得拿棉花堵上耳朵,哀嘆自作孽不可活。
“各位戰友,我唱的怎麼樣,對了,還有一首家鄉的曲子,我剛纔想起來的,大傢伙聽聽,給我評論評論,告訴你們,我家鄉的小曲,現在可是文化產,縣裡和地區都在趕收集,我要是唱好了,也算是爲家鄉做貢獻了。”
“孫勇,你等會,我告訴你一件事,你聽了以後再唱。”
孫勇瞪大眼睛,看著徐傑,不知道徐傑要說什麼。
“這個唱歌是有學問的,你看現在那些歌唱家,都很注意保護嗓子的,像你這樣不注意保護,唱個不停的,肯定是不行的,所以說,你要注意保護嗓子,學校圖書館裡面有這方面的書,我記得上面說了,每天唱歌不能超過一個小時,否則,嗓子就會遭到破壞,以後就唱不出來了,你就不能爲家鄉做出貢獻了。”
“徐班長,你是怎麼知道的?”
“孫勇,看你說的,我們是一個寢室的戰友啊,這些天,你突然有了唱歌的激,我就想著,你將來可能做這方面的深發展或者是探究,我就到圖書館,專門查閱這方面的資料,反正上面都是專家說的,是不是這樣,我就不知道了。”
徐傑說的很認真,馬建華和杜宇欣本來以爲徐傑在開玩笑,說到後來,兩人也瞪大眼睛,看著徐傑,徐傑表面一本正經,肚子裡笑開了花,不過,他一定不能陷,否則,孫勇的歌聲,對所有人都是折磨。
“徐班長,真是謝謝你啊,我一定注意,什麼時候也去圖書館看看,對了,你還記得那本書的名字嗎?”
“這我記不清楚了,你自己去找,反正是有關聲樂方面的。”
徐傑著樂,等到孫勇將聲樂方面的書看得差不多了,大學也快畢業了。總算可以使耳朵折磨了,每天一個小時,白天孫勇就用完了,晚上就安靜了。
“你們剛纔說什麼呢,我看著這麼嚴肅認真。”
“我們說未來的打算呢,徐班長是務實主義者,害的我們寢室都務實主義者了,沒有了爛漫的緒,中文系的學生,變這樣,真是可悲啊。”
“可悲個屁,我也是務實主義者,我是小縣城長大的,最大的願是有個好工作,教書也無所謂,有穩定的收,結婚生子,反正一輩子就這樣。”
徐傑、馬建華和杜宇欣看著孫勇,有些不相信這話是孫勇說的,徐傑尤其覺得奇怪,自己還是有夢想的,這個孫勇,怎麼這麼實在,比自己還要現實。
“看我幹什麼,我老爸老媽都是老師,不知道教出來多的學生了,老媽教初中,老爸教高中,看著那麼多的學生,讀大學、上中專,最後還不是參加工作,養家餬口,我剛上高中的時候,不知道有多老爸的學生到家裡來,都是大學生,激飛揚,談天論地,最後還是回到縣城,老老實實工作,所以說,一輩子就這麼回事,不要看神了。我就是有些不服氣,老爸和老馬經常拿不到工資,有時候拖好久,工資本來就,我在家裡是老大,四個弟弟妹妹,所以說,我畢業了之後,不想其他的事,早點參加工作,減輕家裡的負擔。”
徐傑有些沉默了,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條件好的畢竟是數,很多的學生,家裡還是很困難的,農村來的就更不用說了。
“徐班長,我就佩服你,有錢用,日子過的瀟灑,紅塔山的香菸,我想都不敢想,哎呦,想起來了,徐班長,派煙啊,好煙不要藏著啊。”
徐傑氣急,說來說去,還是惦記著自己的那幾包紅塔山的香菸了。衆人點燃了香菸之後,繼續聊天,或許這個寢室裡面的聊天,在西林大學是獨一無二的,因爲大部分的大學生,都是非常驕傲的,認爲自己可以改變世界,徐傑、孫勇等這麼務實的大一學生,也算的是西林大學的奇蹟了。
“不瞞你們說,我老家陝西條件差,我家農村裡面的親戚,除了能夠勉強吃飽飯,一年穿不到一的新服,紅塔山的香菸,他們一輩子沒有見過,自家喂的豬,捨不得吃,都拿去賣錢了,小孩讀書要錢,還要上繳賦稅,哪裡還有餘錢,家裡年輕人多的,大部分到南方打工去了,好多初中畢業就出門了,我常常聽老爸說,農民真苦,雖然我不是太懂,有一次,我說著努力讀書,考取大學了,改變農民苦的命運,老爸扇了我一耳,說我不知道天高地厚,現在到學校裡面來了,我就看不慣那些高談闊論的,我們學中文的,都知道,與其坐而論道,不如起而行之,我不相信我們能夠改變什麼命運,有天大的本事也要吃飯,馬建華、杜宇欣,我其實很羨慕你們,大城市的,將來一定可以過好生活的。”
徐傑搖搖頭,覺得孫勇太悲觀一些,走進了另一個極端了。
“孫勇,你也太悲觀了,我們都知道,知識改變命運,不是還有一句話嗎,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我們都是君子,當然要鬥了,或許將來結局不是很好,但我們總算是努力過、鬥過,不會後悔啊,聽你說的話,好像什麼都放棄了,聽天由命啊,你這個想法我不贊,我說的務實,可不是你這樣的意思。”
此刻,馬建華、杜宇欣和孫勇的目又看向了徐傑。
“看著我幹什麼,我沒有說大話,我說的務實,是在自的實際基礎上務實,比如說我是農民,想的就是種好地,其次就是掙錢,讓日子過的好一些,我要是幹部,就想著做好工作,起碼對得起工資,目的也是過上好日子,我要是教師,就好好教書,桃李滿天下。”
三人臉上都出現了鄙視的表。
“徐班長,你這是廢話,誰都知道的,這些話是騙小學生的。”
“你們聽我說完,重點在後面,前面是鋪墊。”
孫勇沒好氣開口了。
“徐班長,我們是大學生,不需要你教授小學的知識,做什麼鋪墊啊,囉嗦,快點說啊,哦,煙沒了,快拿煙出來,揣在兜裡幹什麼,快點拿出來啊,不要太摳了。”
徐傑無奈,只好拿出來了香菸。
“那就不羅嗦了,我的主要意思是說,事在人爲,我們是大一的學生,還有幾年的時間,總是可以想辦法設計自的未來吧,比如說想教書,就好好學中文,想當幹部,就好好學哲學,當然,想其他的,我也不知道該學什麼了。”
馬建華點點頭,似乎是明白了,他開口說話了。
“這幾句話有道理,我想當聯合國書長,徐班長,我該學什麼啊?”
“去你的,我不知道,你去問聯合國書長,看看他老人家都學的什麼。”
衆人哈哈大笑,結束了關於未來的討論,不過,睡覺的時候,徐傑陷沉思,他是比較贊同孫勇的話的,人要面對現實,坐而論道誰都會,說出來的道理有天大,可現實的生活是嚴酷的,父親的遭遇時時刻刻提醒徐傑,將徐傑從夢幻中間拉出來,徐傑認爲大學生沒有什麼了不起,當初在縣裡的時候,說起父親,人人都誇獎,說是水平高、大學生,可上說的和實際行本就不一樣,徐傑常常看見父親加夜班,因爲父親是大學生,有能力,能者多勞啊,不過說到待遇,就不是那麼回事了,人家早就忘記你這個大學生了,待遇和職是掛鉤的。所以,話誰都會說,關鍵是能不能落實。
迷迷糊糊之間,徐傑睡了,他夢見了父親,父親的相貌特別清晰,他和父親在大街上慢慢走著,父親依舊是那麼沉默、憂鬱,裡不停說著什麼,可他就是聽不見,看著父親越走越快,他非常著急,想著攆上去,卻怎麼也邁不步伐。
醒來的時候,徐傑發覺枕頭溼了,他知道,自己一定流了很多淚,悲傷思念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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