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希點了下頭算作回應，往旁邊走了兩步，給盛喬讓出位置來。走進電梯，眼睛一眨不眨看著他，像是看一秒都吃虧。

這眉，這眼睛，這鼻子，這，這脖頸，這結，嗚嗚嗚，哪哪都好看。

這是什麼毀天滅地的盛世？這是哪里下凡來渡劫的仙子，為何要我凡人的心！今天的值也在線營業了呢！

媽媽！就是這個人！兒要嫁給他！

盛喬心的彩虹屁一波接一波，完全沒發現自己現在這幅迷妹花癡的樣子已經給霍希造了嚴重不適。

這赤恨不得把他的眼神是什麼況？

之前盛喬被霍希罵得夠嗆，也明白團隊對霍希做了什麼，一半因為虧心，一半因為他生人勿進的氣場，每次遇到他都恨不得遁地逃走。

今天這是，吃豹子膽了？難怪敢反抗高玲了。

一邊的方白實在看不下去了，扯了扯盛喬的胳膊，喊：“喬喬姐，我們還是先回去。合約已經簽了，就算你不想演，也得跟高姐商量，看怎麼把損失降到最低。”

盛喬終于從花癡中回過神來。

對，現下最重要的是怎麼把那個耽劇推了。霍希隨時都能看，跑不了。

今天到公司，本來是打算好好跟高玲聊一聊接這個耽劇的利弊，看有沒有可能推了。誰知道想法剛說出口就招來高玲一頓罵，聲俱厲地呵斥不準手工作計劃。

盛喬以前好歹也是混圈的，對圈的事知道一二，經紀人和藝人一直是互利共贏的關系，還從來沒聽過哪個經紀人如此橫行霸道，完全將藝人當做自己的牽線木偶隨意控。

也不是什麼好脾氣，桌子一拍當場就發飆了。

高玲頓時就炸了。這個蠢白兔從來沒對自己說過一個不字，現在居然當著助理員工的面忤逆自己，簡直是欠收拾！

把合約甩在盛喬臉上，一臉不容置喙的盛氣凌人：“這劇你想演也得演，不想演也得演。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

于是盛喬撂下一句“老子不演，大不了退圈”摔門走了。

是真沒想到，高玲會如此強勢。回想以前盛喬的種種黑點，突然有點理解了。

盛喬一臉嚴肅地拍了拍方白的肩：“小白，你回去跟高玲說，我態度很堅決。要麼不演，要麼退圈，讓選。”

霍希掃了一眼。

“喬喬姐，你再好好考慮一下。有些話不能說的。”

盛喬還沒徹底適應新份，對所謂的明星環還沒有概念，完全不在意：“不用，你就這麼跟說。演這部劇被全網罵滾出娛樂圈和自己退圈有什麼區別嗎？”

方白見態度堅決，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應了。等電梯到了負二樓，跟著霍希就往外走，還催促他：“你快上去，放心，我有考量的。”

方白只能按了電梯往上，電梯門關了才反應過來。姐，你沒車啊，你去什麼車庫啊！

盛喬跟著霍希走了好長一段路也才意識到，自己沒車。平時都坐方白開的商務車，也不知道原主有哪些資產，等回家了要好好盤點一下。

霍希走到自己的黃轎跑旁，終于回過頭來，問：“你跟著我干什麼？”

盛喬訕笑：“霍希，我沒車。”

霍希：“所以？”

盛喬正了正：“請問我有這個榮幸坐你的副駕駛嗎？”

霍希：“沒有。”

作勢要拉開車門，盛喬一把按住。

霍希：？？？

被豆一盯，盛喬秒慫，嗖地一下回手，怕豆生氣，還往后退了兩步，做完這一切才小心翼翼問：“那霍希，你能把我帶出車庫嗎？我坐后排也可以，你要不樂意，后備箱也行。”

霍希盯著看了好一會兒，面無表上車。盛喬眼看著他，發機一聲轟鳴，霍希搖下車窗，“不走？”

“走走走！”

歡天喜地地上車了。

以前就知道霍希有一輛黃轎跑，那時候希（霍希的名）天天做夢，什麼時候才有機會坐坐霍希那輛寶貝跑車啊，坐不，也好呀！

沒想到夢也有實現的一天！自己簡直就是追星界的楷模！

霍希開車一言不發，車子很快駛離車庫。漸漸駛主路，過后視鏡，他看見盛喬像只老鼠一樣嗖地一下鉆到了座椅下面。

霍希：“……你在做什麼？”

盛喬：“我怕被人拍到了，給你招黑。”

我真是謝謝你了。

“地址。”

“啊？”

“你家地址。”

“哦哦哦。”趕報上地址，想著還是豆想得周到，就這麼明目張膽在外面下車，很容易被看見，還是到家了從車庫下比較安全。

霍希輸導航，加快速度。過后視鏡往后看，半個人影都看不到。他手把鏡子往下挪了挪，終于能看到……以一種詭異的姿勢……趴在下面的盛喬。

“不累嗎？”

“不累不累，你好好開車，不用管我！”

不給偶像招黑是做最基本的素養！才不要寶貝老公跟任何明星扯上緋聞，自己也不行！

過了會兒，腰都要斷了，聽見霍希說：“我的車窗，用的是單向視。”

“啊？”

“從外面看不見。”

“……”

盛喬默默爬起來，坐回了座位。霍希勾了下角，一閃即過，又恢復冷漠，問：“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捧著臉欣賞豆開車的帥姿：“沒事兒，大不了解約唄。”

霍希瞟了一眼：“恐怕不容易。”

“這世上所有的事，無非就兩種況，不歡而散和好聚好散。高玲會據我的剩余價值來判斷怎麼跟我談判，我只要回家等消息就行了。”

霍希有些詫異地挑了下眉。

后視鏡里那個姑娘，眉眼里都是晴朗的，說出的話條理分明，一點都不像他印象里那個備欺愚蠢怯弱，需要被他同的傻子。

到底發生了什麼，會改變如此之大？是那晚遭遇的事嗎？痛苦到令迅速長？

霍希似笑非笑：“你跟以前不太一樣。”

盛喬肩膀一抖，若無其事：“我進化了。人類是不斷進化的種。”

“……”

車子很快開進家地庫，霍希停好車，淡聲道：“就不送你上去了，再見。”

“不用送不用送，再見。”著車窗鬼頭鬼腦掃視一圈，確定沒有問題，終于拉開車門，頓了頓，又回過問：“霍希，你下個月就要開始準備巡演彩排了？”

對自己的工作行程倒是了解的。

霍希點頭，“怎麼？”

“加油！巡演我會去的，我搶到了票！”話落，突然猛地一拍腦門。有個屁的票，搶到票的那是喬瞧！天知道霍希的巡演門票有多難搶，他的都是魔鬼手速好嗎！

于是盛喬也不下車了，坐回去，干咳兩聲，“那個……霍希，你應該有自己巡演的門票？”

霍希把玩著方向盤：“當然。”

“那……我能跟你買一張嗎？”怕他拒絕，趕補充一句：“我可以出五倍的價格，要場票，第一排最好！”

好半天，聽見霍希涼涼問：“我是黃牛嗎？”

盛喬想哭：“霍希，求你了，賜我一張門票。”

霍希說：“下車。”

盛喬：“實在不行，看臺也可以。我要是進不去，會在外面哭倒育館的，砸死人就不好了。”

你以為你孟姜啊？

霍希都要氣笑了，轉看著：“盛喬，你想去我巡演上做什麼？拍視頻發微博炒緋聞嗎？”

一愣，一瞬不瞬看著他。

車的空間這麼小，他們離得這麼近，他眼睛倒映著，睫都分明。一筆一畫，都是曾經拍照修圖時，放大描摹過的樣子。

好半天，輕輕開口：“霍希，我只是想去看看你。你的每一場演出，我都想親眼看看。”

我離你太遠，做不了朋友，當不人，我只是你萬千中的一個。我唯一能參與你生命的方式，就是見證你的每一次長，看著你在舞臺上綻放芒，然后一步一步，走向更高的地方。

而我會為你搖旗吶喊，聲嘶力竭，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