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褚紹陵倚在榻上，心不在焉的拿著本書看，他剛問過了王公公，麗妃是在今年八月份的時候晉升為貴妃的，如今宮中唯獨大，麗貴妃的父親甄嘉欣如今是吏部尚書，閣重臣，自己得寵，娘家勢大，又有兒子傍，照這樣下去麗貴妃封後不過是遲早的事。

都是皇帝太過寵妾室……褚紹陵了眉心，他與皇帝的關係從來就不親近，皇帝與皇后大婚後十幾年都是相敬如賓的過來的，不得寵不要，但皇帝事昏聵，太過縱容得寵的妃嬪，很多時候讓中宮皇后很尷尬，褚紹陵那時候還小，每每看著母后人後默默落淚心裡也跟著難，淩皇后出自梓君侯府，世家大族的人自小自尊自，做不來爭寵上的事，端莊尊貴的鮮背後是漫漫長夜的孤寂，日夜看著母后因為皇帝的不公苦，褚紹陵沒法真心對皇帝敬重。

當務之急還是要將麗貴妃拉下馬，麗貴妃太好過了自己就不會好過，宮外褚紹陵的外家梓君侯府在朝中也會愈發被，至於褚紹，褚紹陵現在還不想，不是因為念及舊，褚紹陵冷笑，自己還沒將眼前的障礙清乾淨，自己的好弟弟此時是不會捨得對自己手的，對此褚紹陵很放心。

“殿下，衛戟衛侍衛來了。”王公公剛才得了褚紹陵的吩咐，親自領著衛戟去務府刻腰牌領裳，此刻衛戟已經穿上了三品侍衛的錦，襯得面容愈發清秀，褚紹陵看著衛戟上的紋飾有些不忍，上一世的時候，衛戟致死也才穿上三品侍衛的裳。

王慕寒王公公在褚紹陵邊侍奉多年，主子的心思不說猜個十分但還是懂一些的，褚紹陵突然問起衛戟來王公公就留意了，回來看到褚紹陵見到衛戟的神，再細看看衛戟眉眼心裡明白了個七八分，衛戟長相清秀，雖不及褚紹陵面容絕但也算是不錯的了，王公公當下使了個眼，寢殿的侍跟著王公公躬退了出去。

衛戟有些不自在的了上的服，三品侍衛即武職正五品，衛戟今年剛滿十四，在褚紹陵邊侍奉不到一年，常年見不到褚紹陵，現在突然被主子看重，心裡不免惴惴的。

褚紹陵見衛戟局促不安的樣子笑了下，招手讓衛戟走近，輕笑：“本想直接封你一品侍衛的，只是你年紀太小不合制，還有就是怕升遷太快倒給你招禍患，先這樣吧。”

這三品侍衛對於衛戟就是從天上砸下來的餡餅，他哪裡想過一品侍衛，聞言連忙道：“屬下不敢，屬下于殿下沒有些微功勞，現在得封三品侍衛已經很惶恐了，屬下……”

“這就惶恐了？”褚紹陵輕笑，“那你以後不得……算了，不嚇你了，給你的自然是你應得的。”

褚紹陵將書案上衛戟的戶籍拿起來細看，慢慢道：“你父親是勇將軍衛銘，長兄衛戰是驍騎營的副統領，依著你的家世進宮應該是去承乾宮，日後想辦法去前侍衛的，怎麼卻到我這裡來了？”

褚紹陵邊的人辦事很快，衛戟的家世況早早就整理好了送到褚紹陵手邊，衛家也算是世家大族了，衛戟的太爺爺還曾尚公主，只是這幾十年衛家逐漸沒落，爵位傳到衛戟的父親衛銘這也只剩下了個一等獎軍職，並沒有實權，家道有些艱難了。

褚紹陵問的話很多人都問過衛戟，衛銘還因為兒子的不懂事過手，但衛戟的心事誰也沒告訴，此時當著褚紹陵的面更不能說，衛戟搖了搖頭，低聲回：“屬下愚笨，不求能侍奉前，能為殿下效力已經滿足了。”

衛戟不說褚紹陵心裡也知道個大概，衛戟不去前而在自己這裡默默的任職，衛家想來不會給他好臉看，衛戟今年十四歲，宮的時候不過十三歲，褚紹陵想著衛戟這一年無人吃的苦有些心疼，拉起衛戟的手聲道：“你忠心我知道，我必然不辜負你的這份心。”

褚紹陵心裡全是前世衛戟為自己浴而死的場面和他今世小小年紀為自己吃苦的樣子，不免有些，攬著衛戟的腰往自己懷裡帶，低聲道：“你放心，以後我不會讓你再吃苦……”

衛戟哪裡經歷過這個，當下慌了神，往後退了一步直接跪下了，聲音有些抖：“殿下……屬下，屬下不敢……”

褚紹陵手臂還抬著，看著地上跪著的衛戟愣了下，抿了下薄，還是笑了笑：“我逗你玩呢，罷了，去吧。”

衛戟還是有些惴惴的，給褚紹陵磕了一個頭退下了。

王公公見衛戟慌慌張張的從殿中出來了就知道這事黃了，碎步走進殿中，果然褚紹陵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眉頭微鎖，王公公為褚紹陵的宦，這些事自然是要為主子分憂的，王公公想了想走近低聲問：“殿下……可是那衛戟不曉事？這也太不識抬舉了。”

褚紹陵輕笑，整了整袍，輕腰間絛，搖頭：“沒有，他很好，是我急了。”

王公公見褚紹陵並不怒才放下心來，走近邊收拾書案邊慢慢道：“殿下也看見了，這衛戟雖說份不高，但也是公爵之後，是有些傲氣的，殿下要真喜歡他，不如讓奴才去跟他說，許他好，再嚇唬他幾句，他年紀小，想來也不敢再如何了。”

褚紹陵搖了搖頭：“我不是要將他當做孌……算了，是我思慮不周，你不許跟他多說，平時看著點，別讓人欺負他，他缺什麼什麼了，我想不到的你就添上，別的我自己有主意。”

王公公這次也不褚紹陵的心思了，只得躬答應：“是。”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褚紹陵正準備去誨信院的時候褚紹來了。

四皇子是碧濤苑的常客，外面都沒有通傳，褚紹逕自走進來了，臉上盡是笑意，笑道：“大哥，我聽說你昨日在慈安殿裡好好的煞了煞麗貴妃的威風，大哥你知道麼？昨晚麗貴妃一直說頭疼，又請醫又抓藥材的鬧了一晚上。”

褚紹陵定定的看著褚紹，他的弟弟還是記憶裡那樣有著一張天真單純的臉，十分討喜，褚紹陵輕笑：“你消息倒靈通。”

褚紹笑笑：“麟趾宮的事我當然得知道清楚點，哈哈，大哥你就該這樣，趁著這勁兒好好讓麗貴妃難一陣，最好那頭疼病再也好不了才好呢！”

褚紹陵一笑沒說話，褚紹眼珠一轉笑道：“大哥，讓麗貴妃難還不行，還是得讓父皇不喜歡二哥了才行，有二哥在，鬥倒了麗貴妃也沒用。”

褚紹陵微微抬頭讓宮系好大氅的帶，轉頭看著褚紹，一笑，還是一副好兄長的樣子，點頭：“這個我自然知道。”

褚紹陵換好裳，兩人一起去誨信院，褚紹還在念叨著，又道：“對了大哥，下回你去慈安殿的時候也帶著我啊，咱們一起給太后請安去多好。”

褚紹陵笑著點頭：“好。”

兄弟倆和睦非常。

午間褚紹陵回碧濤苑，衛戟在寢殿外同侍衛們站著，見褚紹陵走近紛紛行禮，褚紹陵看了衛戟一眼，沒有說什麼直接進了寢殿，只是進了殿就吩咐了王公公，今後不可再讓衛戟在殿外當值，三九天氣，穿的再多也不是好的。

昨晚衛戟走後褚紹陵想了半日，按理說衛戟不去承乾宮而在自己這裡，應該還是對自己有的，但自己要和他親近的時候做什麼推開自己呢？褚紹陵前世雖然有妻有妾，但對愫之事一向不太明白，衛戟現在的反應讓褚紹陵迷了。

褚紹陵前世邊也有幾個男孩兒，接一個男人對他來說並不難，更別提是衛戟了，他對褚紹陵的意義不一樣，但衛戟好像並不想這樣。

褚紹陵有心要寵他，他卻不要。

褚紹陵發現自己對衛戟有超出尋常的耐心，他不願意勉強衛戟，再說衛戟還小，才十四歲的孩子，即使了愫，約對於歡一道還是有些害怕的，褚紹陵有的是時間，等著他的小侍衛慢慢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