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有一個很大的好就是，前天晚上才洗的服，第二天一早就干了。

葉晨比平時早起了一個小時，把整套西裝熨好，疊好放回袋子里。看著袋子里規整的西裝，長舒一口氣，現在就只差把它付給它的主人。一旦完璧歸趙，就可以徹底卸下上的包袱。

一路小心翼翼提著，就怕再上臟東西。電梯緩緩上升至12樓，還未等靠近辦公室門口，便被穆小凡攔了下來。

“秦總不喜歡在工作的時候被打擾。我是秦總的私人助理，有什麼事，你可以和我說，我會代為轉達。”穆小凡的臉上掛著方的笑容，刻意將“私人”兩個字咬得很重。

“私人”二字讓葉晨想起白晴曾經說過，公司上下都傳秦升和穆小凡關系不一般。所以穆小凡話里的意思是默認了這一傳聞嗎？可這和來送西服有什麼關系？

葉晨將服遞了過去，“秦總的服我已經洗好熨好了，那就麻煩穆助理幫我轉給秦總。”

“放心，我會的。”穆小凡接過西服，回以最方的笑容。

葉晨本應該一輕松轉就走的，卻在走之前不自覺地朝辦公室里瞄了一眼。隔得很遠，又隔了層玻璃，只能看出他似乎埋頭在看著什麼。

就那一刻，似乎明白了一個道理，他始終高高在上，他們并不是一路人。即便緣分未盡，他們再遇到，在他的生命中也與路人甲乙丙沒什麼分別。對他，只要做到遙就好。

葉晨剛回到辦公室就聽到了噩耗。

就在離開的短短十五分鐘，件研究部系統被黑，所有電腦屏幕統一顯示骷髏標志，標志正下方標有一行字母——c&j。

距離峒劍公測還有不到四天的時間，如果系統不能立刻恢復，后果將不堪設想。

能侵迅豹的系統，按理來說，這個病毒一定不簡單。雖然曾選修過網絡安全方面的課程，但對于電腦病毒之類的東西，并沒有過深地研究過。只是這一次卻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覺，像是曾經在哪里接過類似的東西。細細研究起來，仿佛每一步都曾走過。卻又像是很遙遠的事。

很快，公司便下達通知，調集公司上下所有it英到頂樓大會議室開會。這里的英，當然不包括葉晨。而在英被調走后，部門里其他的人便于放羊等下班的狀態，這些人里也不包括葉晨。

就是這樣一個人，只要見到一隙，就想親自下手扯出一個門來。對與自己專業相關的東西，總有一種特殊的執著。

不知不覺空間線暗了下來，某一刻想找筆和紙記東西的時候，抬起頭才發現整個部門空的，不知何時只剩下一個人。

沒有時間多想，走到門口，開了燈，又急匆匆回到自己的座位。總覺得還差一點，就差一點，就能破解這個病毒。可卻在這一點上卡了整整三個小時沒有任何進展。

煩躁地捶了捶自己的頭，到底差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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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樓會議室中，沒有人說話，只聽得到敲擊鍵盤的聲音。

某一刻，敲門聲響起，秦升的目依然死盯著電腦，“進。”

江予昂推開門，秦升見是他，就指了指自己右手邊的筆記本電腦，“東西給你備好了。”

“現在況怎麼樣了？”江予昂在他右手邊坐了下來。

秦升、西懷和江予昂是高中同學，三人因為共同的興趣好而走得比較近——他們都對計算機興趣。高考報志愿時，秦升和西懷毫無疑問地報了計算機專業，只有江予昂因為家里的原因選擇了學醫。

但這并不妨礙他們在自己喜歡的路上繼續發展，在自己的專業上遙遙領先他人的同時，他們也漸漸發展為it英。這也是為什麼，秦升在這種關鍵時刻會讓江予昂來幫忙。

秦升對這些病毒研究比較徹，如果是套用的舊東西，他很容易就能破解。但這次的病毒不一樣，他見所未見聞所未聞，是全新的存在，這也在無形中給他們的破解之路增添了許多絆腳石。

“全新的東西，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秦升眉峰微挑，顯然興趣得。

西懷注意到時間的問題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對于秦升這種工作狂來說，遇上這種事只會越挫越勇，完全顧不及其他。但員工們本消不起。

“秦總，已經晚上八點多了，從上午到現在，我們一直沒吃東西，這樣下去我怕大家會熬不住。”西懷靠近秦升，輕聲耳語道。

秦升思忖了片刻，“統一訂一家的外賣，我給你們五分鐘的時間考慮。”

江予昂看向秦升，打趣道，“是所有加班的都算嗎？我算不算？對了，我上來的時候看到六樓還有人加班，迅豹這麼人化，肯定不差這點錢吧。”

“六樓？”西懷聞言陷沉思中。六樓正是件研究部，而他記得在此之前他已經明確說過其余的人可以準時下班。

“幾個人？”秦升眸微沉。

江予昂笑笑，“秦總自己的員工自己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我只是上樓前看到六樓有亮燈而已。”

西懷聞言臉不太好，“我下去看看。”

秦升眸微斂，點了點頭。

如果是別的部門，還不見得，但偏偏是件研究部，就很容易讓人往壞想。打軍心而后盜，也不是沒這種可能。

“沒這麼嚴重吧……”江予昂見西懷奪門而去，有些驚到了。

西懷下了電梯便馬不停蹄地趕回自己的部門，推開門后，他的目在屋仔細搜索了一圈，才發現只有葉晨一個人還坐在角落里。在確定不是來了外人后，他暗自松了口氣，朝葉晨走過去。

彼時，葉晨正在很認真地思考，完全沒有發現西懷的存在。直到他走到面前，在的辦公桌上敲了敲，才注意到他。

“西……經理，是你啊，嚇死我了。”葉晨平復了下心緒，“有什麼事嗎？”

“你懂這些東西？”西懷的目瞥向的電腦，發現正在嘗試破解這個病毒。

葉晨搖了搖頭，“沒深研究過，只是覺得很悉，像是接過，就想研究研究。”

西懷將信將疑地看著，“上去吧。”

懷疑歸懷疑，但所有的正是他們需要的悉。他不會因為個人的主觀判斷，就放掉任何一可能。

“恩？”葉晨聞言將目從電腦屏幕上挪開，“去哪？”

“我們在頂樓會議室，既然你做的和我們所做的是同一件事，就上去和我們并肩作戰。”西懷笑笑，“我們正準備訂夜宵，你應該也沒吃呢吧？”

如果要上去，就避免不了要和秦升見面，與其到時誠惶誠恐，倒不如在樓下自己研究來的自在。

“不用了。”葉晨垂下眸，“我的能力有限，也幫不上什麼忙，我再試試，如果還不行的話，可能就回家了。我就不去影響大家的士氣了。”

西懷眉頭微皺，“既然你決定了，我也不勉強，一會我會讓他們送一份飯菜過來。”

葉晨連忙擺手，“不用了，我這邊有吃的東西，簡單吃點就可以了。”

他真不明白這個新來的實習生腦子里都想著些什麼，明明在為公司做貢獻，卻又不準備讓別人知道，更不邀功，甚至連夜宵這點可以忽略的補償都不要。那在這加班熬點到底為了什麼？

西懷見執拗也沒說什麼，只是轉走開了。回到頂樓會議室，便把自己的所見所想都告訴了秦升。西懷本以為畢竟是秦升親自拍板留下來的人，又是默默地在為公司做貢獻，秦升會對有所照顧。事實卻恰恰相反。

秦升沉默了片刻，“訂十一份。”

而在座的，算上江予昂剛好十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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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應該可以了。

葉晨向雙手間吹了些氣，又了，隨后按下了回車鍵。很快電腦上的畫面一閃而逝，無數字符在屏幕上橫向無規律穿梭著。就在以為一切就要恢復正常時，電腦屏幕閃了一下，突然彈出一個對話框來——justforyou（只為你）——j。

本以為還會需要一個小時甚至更久來消除這個對話框，卻發現這個對話框是可以直接叉掉的，就只是一個非常簡單的對話框。

在接下來的半個小時里，幾乎翻遍了所有可能存儲重要數據和文檔的地方，驚訝地發現侵者并沒有對他們的系統造任何傷害，甚至沒有資料竊取的痕跡。也就是說對方費心費力營造了一個侵的假象給他們，卻沒有任何實質作為。

確定排查無誤后，來不及多想便跑了出去。等跑到頂樓會議室時，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會議室中幾乎所有人的屏幕上都顯示著那個對話框，一模一樣的文字。在闖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都投了過來。

彼時，江予昂見累壞了，便很紳士地把自己的椅子讓了出來。

但葉晨只是擺了擺手，極快地了幾口，“這個對話框可以直接叉掉，對方只是營造了一個假象給我們，并沒有過系統中的任何東西，也沒有竊取的痕跡。”

葉晨太累了，的氣息只能支撐著將這句話說完。說完最后一個字，便垂下頭抵著辦公桌邊，大口大口地著氣。因為缺氧，的眼前一片漆黑，只有死死扶著桌邊，才能避免自己摔倒。

秦升突然發現從前是他太小瞧了這個人。看似普通，卻總是能做出不普通的事，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偏偏做的又都是對的。

瘦小的居然蘊含著巨大的能量，需要的時候，就會默默地燃燒自己，像太一樣溫暖邊的人，卻不求任何回報。

腦海中閃過一個想法來，一個若不是他親眼見到，絕不會相信的想法——原來這世界上還有非利益的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