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升將文件夾一合，“沒這個必要。”

“我倒覺得這是件雙贏的事。”秦城聳了聳肩，“？（為什麼不）”

“我不否認迅豹是秦氏這個項目最合適的合作公司。”秦升打開合同，轉了一百八十度，修長的手指指著上面幾行字，“但合同中的諸多條款太過偏向迅豹，迅豹從不需要任何施舍。”

秦城拿過合同，翻了翻，眉心微皺，“拜托！你是家里最小的孩子，老爺子難免會加點親在里面，都是一家人要不要這麼較真？”

秦升向后一靠，沒有什麼表，看不出悲喜。

“我知道你從決心自己創業那天起，就一直想離秦氏的庇佑，甚至不愿意把秦家二爺的份與秦升二字聯系起來。”秦城嘆了口氣，“但是你已經做到了，現在迅豹在行業于絕對領軍的地位，這都是你一個人的功勞，沒有靠秦氏半分。這只是一個合同而已，何必那麼在意？”

秦升漠然地斂回目，“和秦氏合作難免會讓外界生疑，條款方面必須合理，不然我不會簽，你應該了解我。”

“ok，ok！”秦城嘆了口氣，“連老哥的面子都不給，秦升你真是鐵石心腸。我是了解你，但你也該了解爺爺的格，我也只能回去挨罵了。”

秦城夾起合同朝門口走去，“晚上吃飯的時候記得幫我求求，今天可是我的相親專場，被罵得狗淋頭，讓外人看見了總歸是不好。”

“你相親？”秦升眸微沉。

“不然呢？你哥我已經30好幾了，不像你還有那麼多時間揮霍。”秦城轉回，一臉無奈。

秦升思忖了片刻，“合同留下，晚上我會準時回去。”

秦城扯了扯角，將合同拍在辦公桌上，“算你有點良心，晚上別加班了哈，不見不散。”

秦城走后，秦升打開合同仔細翻了一遍。盡管萬般不愿意，最后還是提起筆簽了字。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他已經28歲，秦城比他年長，算起來今年已經35歲。家里人開始著急秦城的婚事，甚至不惜在家擺相親宴。再過幾年，大概就是催他了。

也不知道葉晨的胃好些了沒……

頭腦中浮現出這個想法時，秦升狠狠地怔住了。

“你有沒有發現自己會不自覺地想起，想見，會關心？看見和其他的男人舉止親，哪怕多說一句話都會悶氣短？”江予昂的話突然闖腦海，秦升有那麼一刻的失神。

敲門聲傳來，秦升清了清嗓子，“進。”

穆曉凡手里提著個袋子，“秦總，這是前幾天葉晨送來的西裝，當時太忙給忘了。”

秦升的目閃過一瞬的亮，他看向沙發，“放那吧。”

“好。”穆曉凡將西裝放下，卻遲遲不肯離開。

“有事？”秦升的目中寫著探究。

穆曉凡有些尷尬地了手掌心，“上次在酒店，我喝了點酒頭腦不清醒，那些話你別放在心上。”

秦升淡然地斂回目，“不會。”

“那個……晚上你會回去吃飯的，是吧？”穆曉凡的雙眸中滿是期待。

“會。”

“那我們下了班一起走吧？我來開車，也當是給志遠放個假。就這麼定了！”穆曉凡臉上的喜悅之溢于言表。

穆曉凡走后，秦升盯著沙發上的西裝出了神。某一刻，他走過去，提起袋子，卻驚訝地發現袋子中的西裝并不是那天被弄臟的那套，而是一套地攤廉價貨。

早在看葉晨的簡歷時，他就知道的家境不太富裕。但是在他這上演貍貓換太子的戲碼，可不是明智的決定。會為了一時的利益而犯這種低級錯誤？

秦升回到辦公桌前，修長的手指按下電話上的一個按鍵，卻在聽到穆曉凡的聲音后猶豫了。

不知道的病現在怎麼樣，適不適宜長時間走……

見秦升許久沒說話，穆曉凡試探地問道，“秦總？”

“沒事。”秦升松開手，思忖了片刻，最后決定提著袋子親自走一趟。

隨著電梯的下降，秦升的心指數卻增長明顯。或許他自己都沒能發現，這一切與葉晨有直接關系。

數分鐘后，電梯門叮的一聲開了，秦升抬眸間卻剛好看見一個悉的影從另一個電梯走出來，并徑直朝件研究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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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晨，我覺得你這里有問題。”白晴指了指策劃，又指向電腦屏幕，“你看這里明顯有個……”

白晴無意間發現了正在靠近的左亦，正準備打招呼，卻見左亦將食指置于邊，示意不要說話。

葉晨仔細研究了半晌文件，點了點頭，“你說的對，這里的確有問題，是我疏忽了。那白姐，你覺得這麼改怎麼樣？”

葉晨抬起頭卻猛然發現左亦靠站在辦公桌前，實實在在地被嚇了一跳。拍了拍口，嗔怪道，“左亦，你嚇死我了！”

左亦卻聳了聳肩不以為意，隨后從后拿出一個便當盒來，“猜猜是什麼？”

葉晨思忖了片刻，“呃……曲奇餅干？”

左亦笑著搖了搖頭，“再猜猜看。”

“我喜歡吃的東西很多……”葉晨搖了搖頭，“猜不到，你告訴我好了。”

“還是那麼嫌麻煩。”左亦笑著了葉晨的劉海，打開了便當盒。

“提拉米蘇？”葉晨驚訝得合不攏，指著便當盒中的蛋糕，“你做的？”

左亦點了點頭，“心點心，怎麼樣？喜歡嗎？”

葉晨見邊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左亦的存在，并開始有議論的趨勢，臉頰漸漸燙了起來，垂下頭，“我們出去說。”

說罷，拽著左亦就往外走，一直走到走廊盡頭，葉晨見旁邊沒有人，才緩緩舒了口氣。

“以后你還是別來公司了。”葉晨微垂著頭。

“為什麼？”左亦雙手上葉晨的手臂，雙眸盯著的，“葉晨你別忘了，就算是以朋友的份，我還是有資格對你好。”

“可是讓別人看見會說閑話。”葉晨有些為難地癟了癟，“你知道我從不喜歡為焦點。”

左亦見不好過，嘆了口氣，“好，我答應你以后盡量，不讓他們看見我，ok？”

葉晨抬眸看過去，“左亦……其實你不用這樣的……”

“停！我不想聽你講大道理，你知道我最討厭大道理。”左亦比了個暫停的手勢，隨后雙手扶在葉晨的肩膀上，慢慢將推回了門口，“進去吃吧，天這麼熱，再過一會就化了。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

葉晨轉回時，左亦已經走進了電梯中，在門合上前，他笑著朝揮了揮手，算是道別。葉晨也便揮了揮手。

沒有人會討厭別人對自己好，只是這種好雖被冠以朋友的名義，支撐著的卻是變了質的友誼。無法做到全盤接，甚至就連到一點恩惠都會覺得有罪惡。既然選擇拒絕就該徹底，而不是曖昧不清，害人害己。可他偏偏總能找到無數個理由讓拒絕不了。

葉晨嘆了口氣，轉回，卻被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后的秦升嚇得半死。

“秦……秦總好。”葉晨連忙微鞠一躬。

秦升沒有太多表，看不出悲喜，只是語氣清冷至極，“跟我來一趟。”

兩人走到走廊盡頭，秦升將手中的袋子放在臺上，目一錯不錯地盯著葉晨，“公司有規定，工作期間不許親友探訪。”

葉晨聞言，腦袋里面嗡嗡作響。為了工作中能順利些，來之前已經能將公司的規定倒背如流，在的印象中似乎沒有這一條規定。但還沒傻到和終極boss討論公司某些規定存在與否的問題。

“如……如果違反，會怎麼樣？”葉晨的聲音有些抖。

“一次警告，二次扣除獎金的百分之二十，三次辭退。”秦升的表極為嚴肅。

“秦總放心，以后絕不會再犯了。”葉晨額頭上已經有汗珠滲出來。

“恩。”秦升指著放在臺上的袋子，“這是你送來的？”

葉晨緩緩抬起頭看過去，確認無誤后，點了點頭。

“里面是什麼？”秦升拿過袋子，卻又不給葉晨看。

“那天我弄臟的西服啊……”葉晨默默吞了吞口水，心臟就快沖破膛。

難道出現問題了嗎？！

“你確定？”秦升眉峰微挑，將袋子遞給葉晨。

葉晨接過袋子，翻了翻，當時就傻眼了。這本不是送去的已經洗好了的西服！一看就知道是進價只有幾十塊的地攤貨。可看得出，這就是當時送過去的袋子。

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那套定制的西裝呢？如果丟了的話，該怎麼辦？

一時間許多問題闖腦海，沖擊著脆弱的神經。

“我確實把西服洗好了并且熨好了放進去的，怎麼會變這樣？”葉晨慌了，知道沒有證據，就算自己有一百張也解釋不清。而且和秦升又不，憑什麼讓他相信？

秦升靜默地將的慌收眼底，“我可以不追究。”

葉晨聞言驚訝地瞪大了雙眼。

不是在做夢吧？這麼貴重的東西，他居然說不追究！

“你準備怎麼謝我？”秦升的眸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