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小超市正在播放流行歌手的音樂, 聲音不大,兩人在旁邊正好能聽見。
傍晚時的天空霧茫茫的,沒有夕, 也沒有太多的。
阮輕畫抬眸著他, 總覺得他半張臉于霧之下,看不太清他此刻的神。
但約的, 又能到他這會的心境。
大概是無語, 對的話表示無語。
阮輕畫思忖著,是不是該再說點什麼。
正想著,江淮謙的聲音從上而下,鉆耳。
“你剛剛說什麼?”
“?”
阮輕畫抬眼, 對上他漆黑瞳眸里的笑。
了,嘟囔著:“你沒聽清?”
江淮謙挑了下眉:“嗯。”
阮輕畫:“沒聽清就算了。”
“……”
江淮謙微哽, 頗為無言。
驀地,他手里被強塞了一個東西。
他低頭一看,是阮輕畫剛剛堅持要自己付款的糖。
“你吃顆糖吧。”
阮輕畫垂眼看他攤開的掌心, 低聲道:“我聽別人說犯煙癮的時候吃糖可以緩解, 你試試?”
江淮謙微頓,斂目看揚起的小臉, 對上澄澈明亮的雙眸。
他眸微,神晦不明。
對著他深邃的眼眸,阮輕畫有些微的不自在。
臉微熱, 第一時間挪開視線,喊了聲:“江淮謙。”
“嗯。”
江淮謙聲音很低, 像是微風拂過耳畔一般:“好。”
在阮輕畫注視下, 他把煙收了起來,拿了一顆買的糖。
“要不要嘗一顆?”
他看著阮輕畫問。
“好吃嗎?”阮輕畫有點好奇, 沒嘗過,只是剛剛隨意在貨架上掃了掃,覺得這個比較包裝適合帶著。
江淮謙掏出一顆塞上,很是自然說:“還不錯。”
阮輕畫看著遞過來的糖,頓了頓還是張了。
糖是藍莓口味,酸酸甜甜的,有點好吃。
阮輕畫之前從沒設想過,有一天會和江淮謙一起站在小超市門口吃糖。
跟小朋友一樣。但神奇的,竟不覺得違和。
兩人在超市門口待了一會,正打算回去,孟瑤他們先出來了。
“要過去了嗎?”
“對。”孟瑤瞅著,神兮兮道:“外面不冷?”
阮輕畫一怔,笑了下:“還好。”
孟瑤瞥了一眼,揚揚眉:“哦。”
阮輕畫:“……”
沒忍住,警告地看了一眼。
孟瑤笑,捧著手機給發消息:【剛剛跟江總在外面做什麼呀?】
阮輕畫:【接吻。】
孟瑤:【???】
孟瑤:【臥槽可以啊阮阮,大馬路邊接吻,牛啊。】
阮輕畫:【你信嗎?】
孟瑤:【……】
孟瑤:【要不是江總在前面,我真的蠻想揍你的。】
阮輕畫:【哦。】
孟瑤:【唉,但我不敢在老板面前放肆,萬一他周一把我開除了,我就沒辦法升職加薪了。】
阮輕畫:【……你最近只想著升職加薪是嗎?】
孟瑤:【對。】
這是近期最大的心愿。
阮輕畫對表示無語,收起手機不和你來我往了。
幾個人再次折返回學校,周盼他們校友已經把禮堂布置好了。
晚上的比賽在七點,阮輕畫考慮到要穿子,也不打算吃飯。
被周盼帶著,和其他模特一起在T臺上練習了幾遍。
大家都不是專業的,氛圍相對較好,張也略微減了許多。
“阮學姐,張嗎?”
阮輕畫正被按著在化妝桌前面,閉著眼睛道:“還好,應該不會把你的搞砸吧?”
“不會不會。”周盼道:“我們這就是小打小鬧的比賽,沒多大問題。”
聞言,阮輕畫笑了笑:“好。”
眼睫了,輕聲道:“學姐努力,盡量不出錯。”
“嗯嗯。”
后臺在忙,江淮謙他們一行人也不允許進來,索在臺下先找了位置坐下。
因為是學校的小比賽,除了評委和第一排位置被上了名字之外,其他的都能隨意坐。
江淮謙剛坐下,周堯便湊了過來。
“江總。”
江淮謙眼也沒抬,低頭看手機查郵件,“有事就說。”
周堯輕哼,睇他一眼問:“斗地主的時候你是不是在針對我?”
趙華景在旁邊聽著,撲哧一笑:“堯哥你明知故問吶。”
周堯:“……”
“是不是。”他拍了下江淮謙的肩膀。
江淮謙:“沒有。”
周堯剛要反駁,江淮謙不冷不淡道:“你牌技太差。”
言下之意是,你牌技差的還用不上我刻意針對。
周堯和江淮謙從出生開始就認識,自然能第一時間領悟到他的話外之音。
他噎了噎,竟無力反駁。
他沉默了會,思索著要如何反擊。
腦海里閃過一個人,周堯清了清嗓,得意洋洋問:“江總,問你一個問題。”
江淮謙正在看劉俊發來的工作郵件,是下個月的行程安排。
Su部的問題不小,今年上市的很多款鞋都出現過質量問題,且未能及時解決。
他們這種服務行業公司,顧客永遠是上帝。一次兩次還算能挽回,但更多,可能要面臨各類危機。
顧客流失,口碑敗壞,都是最常發生的事。
口碑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積累很難,但敗壞是一夜之間可能會發生的事。
江淮謙接手后,一直在想辦法理。
只不過效果甚微,也因為此,經過商議決定,他打算重新進行一次市場調研,也要親自向那些沒能及時得到解決和幫助的顧客致歉。
他掃了眼,把不合理的圈出來發給劉俊,讓他重新修改,這才回了句:“說。”
周堯:“……剛剛在包廂,你為什麼不問小師妹那個問題?”
江淮謙手指微頓,點開下一份郵件,“什麼問題?”
周堯睨他一眼:“別裝傻。”
他小聲著:“你是打算溫水煮青蛙到什麼時候?”
江淮謙沒理他。
趙華景在旁邊聽著,也好奇:“我看小師妹,也不是不喜歡我們江總啊。”
江淮謙還是沒說話。
周堯嘆氣,眺著不遠的舞臺說:“誰知道我們江總在打什麼鬼主意。”
江淮謙:“……”
他難得給了他一個眼神,冷冷道:“別在面前說話。”
周堯:“我什麼時候說了?”
“別開太過的玩笑。”江淮謙淡淡說:“和你們之前接的那些人不同。”
周堯攤手,“行。”
他沉默了會,想了想說:“不過說實話,小師妹長得確實漂亮。”
就連他這種看過眾多的人都覺得,阮輕畫上有種特別吸引人的氣質,即便是什麼不做什麼也不說,站在那里,就足夠吸睛。
聞言,江淮謙半瞇了瞇眼看他。
周堯:“……我隨便一夸,絕對沒有要打小師妹的主意。”
這他哪敢啊。除非不要命了。
江淮謙輕哂,沒和他計較。
三個大男人湊一起,也很引人注目。
漸漸的,禮堂人多了起來。不過來看比賽的學生,時不時瞅著三人討論。
江淮謙他們三個模樣出眾,上的英氣質明顯,氣場十足,讓人無法忽視。
“那三個帥哥是來做什麼的呀?”
“不會是過來選設計師的吧?”
“不可能吧?中間那個長得好帥啊。我去要個聯系方式,他會給我嗎”
“我喜歡左邊的。”
……
孟瑤剛從忙碌的后臺回到觀眾席,聽到的全是類似的話。
抬眼看了看,角上翹地給阮輕畫發了個消息。
孟瑤:【江總真的超級小生喜歡。】
孟瑤:【我剛坐在周堯旁邊不超過三分鐘,已經有五個小妹妹上前找江總要聯系方式了。】
……
阮輕畫剛化完妝,準備等著出場,便看到了孟瑤消息。
眼眸閃了閃,盯著那兩條消息發了會呆,到一側有人喊,才回過神來。
周盼狐疑看,“阮學姐怎麼了?”
“沒事。”
阮輕畫看,“要開始了嗎?”
周盼點頭:“不過不著急,我們在后邊,你冷不冷啊?我去找條毯子過來給你披著吧。”
“不用。”阮輕畫失笑,“披著會把子弄皺,我可以撐一撐。”
周盼看,言又止:“真不用嗎?”
“嗯。”阮輕畫眼睛彎了彎,笑著說:“放心吧,冷了我跟你說。”
周盼沒轍,“好。那你一定要說啊。”
小聲嘟囔著:“子皺了不要,你要是冒了淮謙哥哥會殺了我的。”
阮輕畫怔了怔,握著手機的手指了,輕聲道:“不會。”
周盼沒聽清,“啊”了聲:“什麼?”
“沒什麼。”阮輕畫了下腦袋,溫聲道:“別張,待會你還要上臺的,先去準備吧,我沒事。”
周盼:“好。學姐加油。”
“加油。”
這種小型比賽,比阮輕畫想象的要簡單很多。
上臺展示后,便由周盼向評委老師講解。
阮輕畫不需要做什麼,安安靜靜地做個木頭便好。
不難,就是有點兒冷。
從臺上下來后,覺得全僵的不屬于自己了。
阮輕畫被周盼拉著去換了子。
換上自己服出來,孟瑤給塞了一杯姜茶。
“快喝,別冒了。”
阮輕畫挑眉,笑看著:“你什麼時候這麼心了?”
孟瑤覷一眼,指了指:“江總代的。”
阮輕畫捧著杯子的手一頓,眼睫微垂:“哦。替我謝謝他。”
孟瑤:“……”
哭笑不得,睨一眼:“要謝你自己去謝,我和江總又不。”
阮輕畫抿,把姜茶喝下,才覺得自己重新活了過來。
比賽完,一行人打道回府。
大家晚上都沒吃飯,周堯想去吃燒烤,問幾個人愿不愿意去。
周末緣故,阮輕畫比較隨意,孟瑤想去,也就一起去了。
剛剛在ktv時大家都沒喝酒,這會也能開車。
阮輕畫一點不意外,被安排和江淮謙同車。
上車后,把安全帶系上,沒說話。
車安靜,連舒緩的音樂聲都沒有。
好一會,江淮謙才偏頭看,低聲問:“怎麼了?”
阮輕畫一怔,抬頭看他:“啊?”
江淮謙微頓,借著紅燈功夫和聊天:“你心不好。”
阮輕畫眨眨眼,狐疑道:“有嗎?”
怎麼沒發現。
江淮謙:“嗯。”
阮輕畫緘默了會,扭頭看了眼鏡子里的自己。
臉看著,確實不像是開心的。但也沒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
正想著,腦海里突然閃過兩段文字。
阮輕畫愣怔片刻,無言地了眼。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氣了?
江淮謙看,“因為明天的事?”
阮輕畫默了默,搖頭:“不是。”
江淮謙不解。
阮輕畫抿了下,低聲喊:“師兄。”
江淮謙微怔:“嗯?”
阮輕畫默了默,忽而問:“你怎麼會回來接手Su?”
聞言,江淮謙很輕地笑了下,低低問:“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在裝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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