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艾薇小心翼翼地抱著那本從圖書館借回來的《拉西斯二世》，用大將它包住，以免被外面淅淅瀝瀝的雨水打。

幾個月以前，抱著同樣一本書，還有一系列其他的關于古埃及的讀本走出了圖書館，並寫下了《關于古埃及經濟結構和奴隸制思考》這樣一篇論文。這篇論文為敲開了劍橋大學的大門。

幾天前，為了爭取提前學，再一次圍繞古埃及的論題展開了答辯，原本進展一如既往地順利，但是中途卻被經濟史學的教授打斷，說出了與所悉的歷史完全不同的悖論。然而這種悖論，竟然是被一致認可的權威。最後，引以為豪結構縝的論文被冠上了“不悉歷史的空談”這樣的帽子，從而導致了的提前學要被重新考慮。

忿忿不平的，一回到倫敦就紮進了圖書館，然而那無限的自信在接到書中的鉛字後消失殆盡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不解和迷茫。

不可能記錯，歷史也不會欺騙。雖然不想承認，但出現這樣況的唯一可能，就是回到古埃及的那段荒誕的經歷，改變了歷史……

艾薇深深吸了一口氣，把書抱得更，低下頭，在路旁慢慢地行走著。那種更改歷史的力，讓覺得每一步都走得異常沉重和艱難。雨水落在的頭上，順著姣好的臉型滴到服上，淡金的頭發住了頭皮，樣子十分狼狽，而卻渾然不覺。只想快點回到家裏，把自己鎖起來，整理一下自己混的思緒。

一輛棕的轎車靜靜地停在了艾薇旁，沒有察覺。

車裏的人輕輕敲了敲窗子，依然是沒有引起的注意。

繼續低著頭往前走著，突然，冰冷的世界溫暖了起來，一件幹暖的大將自己包住了，一雙溫暖的手臂輕輕地將自己擁了一下，然後又略帶猶豫地松開。

艾薇這才將頭抬起來，進了猶如湖水一般沉靜卻顯出明顯關切的雙眼。

“薇薇，在這裏做什麼呢？別著涼。”

艾薇看著艾弦，突然一種異樣的愫湧上心頭，那一刻，的無助、的脆弱仿佛突然到達了崩潰的邊緣。的因為雨水的寒冷微微抖著，聲音則是因為心的起伏而難以抑制地哽咽︰“弦哥哥……我該怎麼辦，我犯了好大的錯誤，我改變了……”

話沒有說完，因為艾弦把抱到懷裏，地，地。很久之後，艾薇想，或許哥哥也是喜歡自己的，因為那個擁抱不像僅僅是哥哥對妹妹的關懷。但是那個時候，只顧得上泣，被艾弦抱著，難以抑制地泣，因自己改變了比非圖的命運而泣……

“不管是什麼錯誤，我都陪著你……不會有人責怪你，也不會有人欺負你。”弦在耳邊輕輕地說著，那穩重的聲音讓艾薇到陣陣安心。

艾薇點了點頭。

“艾薇我……我覺得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我就答應過你，要好好地保護你了……”看著艾薇依賴在自己懷裏的樣子，艾弦突然喃喃地說了一句這樣的話。

艾薇抬起頭，迷茫地看著艾弦。

艾弦也迷茫地看著艾薇。

過了那麼幾秒鐘，兩個人都“噗嗤”的一聲，笑了。艾弦輕輕去艾薇眼角的眼淚，“傻妹妹，做錯什麼事值得你哭？一點也不像你了。”

“……我怕我說了你也不信。”艾薇雙手更加抓了懷裏的書。

“你說什麼我都信的，”艾弦了一下艾薇因雨水而冰冷的臉龐，“到車裏去慢慢聊吧?畢竟是冬天，我不想你冒。”

艾弦轉往停在路邊的加長轎車走去，突然，他的角從後面被輕輕地拉住了。回頭，看到艾薇低著頭，左手地抓著他的服。

“怎麼了？”

艾薇低著頭，沒有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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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弦轉回來，面向，彎下腰，看著。“怎麼了？”

艾薇的眼圈紅紅的，慢慢地說︰“如果……我是說如果阿。”

“嗯，你說。”艾弦溫地看著艾薇，幫抹去頭發上掛帶的水珠。

“如果……我去了幾千年前，然後……”艾薇有點不好意思把話繼續說下去，因為不管怎麼想都還是太荒謬了。咬了咬，繼續說了下去。“剛才哥哥說，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會保護我的吧。”

艾弦點點頭。

“那如果，我去了幾千年前呢……不小心掉到了其他的時空，陌生的國度，陌生的人種。沒有權力、沒有金錢、沒有背景……哥哥你會陪著我嗎？你又怎麼保護我呢？如果我被誰欺負，我哥哥的名字，你會出現嗎？如果我很孤獨，我想哥哥，你會過來像這樣抱抱我……嗎？”

艾薇一口氣說了很多，一向以嚴謹的思維而自豪的，不得不承認自己剛才說得一串話毫無邏輯，毫無順序，就好像把諸多思緒一起不負責任地拋了出去，甩給了艾弦。覺得十分丟臉，所以死死地低著頭，不敢抬眼看艾弦。

可是艾弦沒有說話。沒有嘲笑艾薇，沒有諷刺艾薇，看不到他的表，他只是沈默。

僵持了一會兒。靜默就好像濃霧一樣籠罩住了兩個人，不不慢的雨聲好像要將世界上所有的聲音吞噬。艾薇終於忍不住開口了︰“算了算了……我真是不正常了，弦哥哥，就當我沒說過吧……”

抬頭，看到了艾弦的眼睛，如同天空般清澈的。那雙水藍的眼睛，那雙艾薇又又憎的眼睛。那徹的麗，憎那與自己過分的相似。心中千百次地想過，如果艾弦不是自己的哥哥，那該有多麼好……

“薇薇，”艾弦一字一句地、認真地說，“如果我不能陪你去那個時代，那麼那個時代的我會陪著你的，會保護你的……我相信你可以去的任何地方都會有我，任何時代，都會有我。不是這個我，也是那個時代的我。我會和你在一起，像現在一樣，像你的哥哥，一樣……”

像你的哥哥一樣……

艾薇心中的被最後一句話打了碎片。

像你的哥哥一樣……

艾薇徹底地絕了。

言下之意，在艾薇聽來，不管是在什麼時代、什麼地方，艾弦永遠不會是艾薇的艾弦，即使不是哥哥，艾弦也會照顧艾薇，像哥哥一樣。

艾弦，永遠都會像艾薇的哥哥一樣……即使不是哥哥，即使不是。

雨，下著。

艾薇到自己的在艾弦說出那句話的霎那間，變得比雨水還要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