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好意,無須多言,我自有分寸。”想了想,他緩下語氣。“不必擔心,或許數日我便回轉中原,屆時重逢也非難事。”
“你們去吧,記得行事低調,別讓中原人發現了份,謹慎些的好。”
堅決而無可商量的口氣讓眾人無法再勸,眼睜睜的看他走出。
“老大為什麼不走。”藍鴞困不解。
“還是擔心吧。”碧隼推測,銀鵠點點頭。
“雪使……”墨鷂說了半句。
“其實最該走的是他。”碧隼歎息。
“虧得雪使還弄出了赤丸的解藥,我們不過是沾。”墨鷂同意他的說法。
“那兩個人……”藍鴞繼續困。
“有。”碧隼好心的告知,很習慣夥伴的後知後覺。
“真難聽。”銀鵠不客氣的鑿他一把,“那。”
“真麻煩。”藍鴞一知半解的下了結論。
“你說的對。”三人異口同聲。
室響起一片歎息之聲。
襲殺
縱蹄如飛片刻不停,他一路急馳,星夜兼程奔回教中。
說不清為什麼,在企盼已久的自由來臨之際卻又放棄,甘心回轉生死一線的殺場。
當重重束縛被斬斷的一刻,心中暗湧的竟不是狂喜。
七年制,日驅策,解該是求之不得,可……
他只能遁著本心飛馳,飛蛾撲火般投向危機四起的天山深。
迦夜放他走。
九微要他走。
清楚什麼是正確的選擇,卻還是抑不住著焦灼的心轉回。
數日目不睫,恐懼和憂慮如火焚般炙著膛,使他不停鞭馬。
山口一切如常,毫無異樣。
他按住驚疑,飛水殿,青荷搖搖花香襲人,卻一片死寂。
迦夜的房中空無一人,赤雕伏在地上,背上中了一劍,已死去多時,臉上仍殘留著不甘。
檢視傷,正是迦夜的短劍所為,未出幾步,玄鳶死在階下,與赤雕如出一輒。侍從不知散去何方,水殿靜得滲人。
遠高樓上猝然響起寬宏的鐘聲,僅僅半聲便戛然而止。他猛然抬頭,窗外正殿聳立如山,天邊殘如,淒豔而不詳。
層層疊疊的層宇延無盡,拱衛著正中的大殿,比山巒更高,巍峨莊嚴的正殿在玉臺之上傲視群峰。天風勁吹,松濤翻湧,七寶玲瓏塔下的風鈴不停搖晃,鈴響紛,竟似帶上了殺音。
大殿四流淌著鮮,階上伏了無數的,腥氣直沖天際,死傷多是年,弒殺組和戰奴營傾出,遍地是殘肢斷臂。
正殿的守衛盡亡,連跟隨教王左右的數名隨侍都在其中,可見勢之烈。掠出沒多遠,幾個廝殺的人映眼簾,悉的形讓他的心登時平了一半。
“九微!”眼見居於劣勢,他上前接過劍招,並肩而戰。
九微的額上滲著黃豆大的汗,上已有幾創傷,對敵並不輕松。若非是數人圍攻,早落下風。
“你回來做什麼。”乍見是他,九微錯愕分心,險些著了一劍。“迦夜不是說好放你回中原,沒給你解藥?”
“我服下了,是我自己不放心。”長劍至左手,劍勢一展銳氣人,對方的攻勢頓時被下。
“白癡!”九微口的斥罵,“難得的機會,你居然……”對方的力襲至,呼吸一窒,再罵不出來。
“說兩句,留點力氣殺了對手再說。”看九微紫漲的臉,他略為幸災樂禍。“迦夜呢?”
“知道你想問。”九微狠狠咬牙,不要命的攻擊,功的也讓對方添了一道口。“和千冥紫夙在殿對付教王,我負責搞定修蛇。”
修蛇,教王的影衛,七年前將他擒至天山的人,
此刻以一人之力迎戰九微及數名殺手,仍有餘力反擊,只是久戰不下,漸漸開始焦燥。
“聯手?”他盯著宿仇,不曾稍瞬。時隔已久,仍記得對方神鬼莫測的手,在腦海中對決過無數次。
“按當年的方式。”九微吐了一口唾沫,掠過一抹狠。
靜滯了片刻,兩道雪亮的劍芒如閃電猝起。
“劍法高明了不。”九微掛在他肩上調侃,渾多口,仍是一如既往的嘮叨。“看來你原先的功夫真不是蓋的。”
“你還頂得住?”他隨口而問,倒並不甚掛慮,心知多是皮外傷。
“小事,現在就看他們有沒有殺掉教王。”
“怕沒這麼容易。”區區一個修蛇已這般費力,教王可想而知。
“老實說我真沒想到,最想殺教王的居然是迦夜。”九微低頭悶笑了幾聲,“你一定猜不到,所有這些皆是在策。”
“連你也是?”他眉目不,一邊應付著九微的羅嗦,一邊擺平偶爾躥出來的守衛。
“我們都是。”牽了傷,九微的臉扭曲了一下,“利用野心挑了千冥,又掐住我的弱點,得我不得不和一起手,為了萬全,我只好去勸說紫夙。”
“為什麼不告訴我。”
“迦夜說放你回中原,我也覺得這樣比較好。”九微坦白的道出,“誰知道起事能不能功,走一個是一個。”
他沒好氣的橫了一眼。
九微視而不見,繼續挖苦。“結果你這個傻瓜又自己沖回來,枉費我一番苦心。”
“金珠你也有份?”一早料到,迦夜縱然地位優越,卻對錢財不甚在意,聚斂不多,其中必然有九微的助力。
“一小半吧,反正事敗了留著也是無用,事了還怕了這些。”九微倒是毫不心疼,只是悻悻然。“現在可好,萬一不得在黃泉裡做兄弟了。”
眼前的越來越多,險無落足之,未至殿已聞得兵刃破風之聲,尖利呼嘯,刺得幾抬手掩耳。
室的場景慘不忍睹,地上俱是殘缺不全的人,潔的玉壁被汙了一室,有些地方還黏著破碎的髒,暗紅的沒住了足徑,氣得人險要窒息。
帶的銳已消亡殆盡,偌大的室只餘了三人與教王對峙。
超然尊貴的教王再沒有神邸般的氣度,花白的頭發散的披下,瘦削的雙手染滿鮮,長甲猙猙,殺氣盈室,獰笑有如惡魔。
千冥被他一掌擊碎了肩骨,紫夙的一劍本待斬下教王的手臂,卻被開,只留下了一道不深的割痕。迦夜的短劍猝襲背心,得他放開了千冥,三人第一次聯手,摒棄了所有嫌隙,心無二致的擊殺眼前的魔頭。
一向最重容貌的紫夙披頭散發,臉上有一道傷,或許是攻擊持續過久,息不止,手也開始發,裡恨恨的詛咒。
“妖怪,這樣還不死。”
黑王者的腹部中了一劍,左重創,勉強支撐著不倒,招式卻仍殺機淩厲,眼紅如,之心悸。
千冥臉白如紙,微微咳,一只手已無法抬起。
“他也快不行了,撐不了多久。”
迦夜的法有如鬼魅,攸忽來往,襲殺莫測,久戰之後仍然輕捷,竟平比日高出了許多。三人俱是一狼狽,大小口無數,全憑意志力苦撐。
一疏神,被踢得飛出去,眼看便要撞上玉壁。
他拋下九微騰而去,探指抓住帶懷中,好容易消掉了沖力,在地上翻滾了幾落,沾了一汙。
迦夜痛得發抖,他才覺出不對。
輕輕按,掌中的細臂竟已被教王拗斷。
“你……回來做什麼!”的聲音疼得斷續,卻吼出了和九微一樣的話語。
明知時候不對,他還是不住想笑,又在探試臂傷後收住。
“我放心不下。”
“蠢材!”死死瞪著他,怒火引燃了黑眸,罕見的怒意發,若非被攬在懷裡不便,摑上一記耳也不奇怪。
來不及再說,千冥紫夙已然頻頻遇險,他亮劍加了攻殺的行列。
五人齊攻,教王縱使功力深厚也架不住番上陣,加上腳不靈,沒多久已頻重創,發出驚天震吼,瘋狂的攻擊。力過,堅的玉壁四散迸裂,擊在上有如重錘。
趁著前方圍攻,教王痛極分心,迦夜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後,寒乍閃,利落的斬下了左臂,代價是反震之力傷了腑,跌出數丈之外,當場噴出一口鮮。九微而上,以力震碎了劍,化作了漫天飛刃襲向對方,失了左臂餘威仍在,教王五指箕張,赤手截住了飛刃,竟發出金鐵鳴之聲。重傷之下仍有這等功力,人皆變。
千冥和紫夙剪而上,憑著多年練出的狙殺功夫搏,堪堪抵住了攻勢,也令教王出了前的破綻,他抄起掉落在地上的長劍手擲出,連連三劍如白虹貫日飛襲而至,最後一劍終於趁隙而,將創痛狂的教王生生釘在玉座之上。
魔教的劍上有特制的槽,利刃穿,鮮不斷湧出,迅速帶走了可怕的力量,縱橫不可一世的老人明顯衰竭下來,角滲出紫黑的沫,無可挽回的走向末路。
室只聽見混著嗆咳的,每一次咳嗽都消逝一份生機,大量的以驚人的速度流失,玉座下方極快的匯了一窪泊。
五個人靜靜的看著,沒有人再手。
見慣了生死,誰都知道油盡燈枯僅是時間問題。
息良久,亮如妖魔的眼神一點點暗淡,蒼老的聲音響起。
“……好……好,四人一起……倒是我小瞧……”
“老不死的,你也有今天。”紫夙冷笑,劍尖挑起斷臂甩在他眼前。“不可一世的威風哪去了。”
“這個位子你也坐得夠久,是時候讓給別人了。”盡管臉青白,千冥仍是快意的譏嘲,久威之下,這一天他等了太久。
“活該你罪有應得。”九微稍稍松懈下來,“你不也是殺了上任教王才登上玉座。”
迦夜沒有出聲,倚在他懷裡,冷冷的看著垂死的老人。
“……野心…………人的餌……”彈不得的人嗆咳起來,大口大口的吐出紫沫。“……你們都是……”
靜了靜,九微忽然笑起來。
“我們確實是為了野心,迦夜可不是,沒想過會栽在手上吧。我雖想殺你,卻不至發得這般快,本來還打算讓你多活幾年。”他轉頭看一言不發的孩。“如今你算稱心如意了。”
“……迦……夜……”垂死的眼睛轉了一下,“……為……什……”
千冥紫夙都不住現出了好奇之,等著的回答。
迦夜掙紮著坐起來,橫劍當。
清亮的劍猶如一泓秋水。
“你賜這把劍給我,就該想到有一天它會刺進你的。”幽暗的眼神狠淩厲。“還記得它的來曆?”
一時寂靜如死,息聲越來越重,昏濁的眼神漸漸了悟。
“我母親的劍。”垂下手,劍尖墜地,撞出金鐵之聲。
“你以為五歲的孩子不值一提?竟然敢賜給我。”仿佛從心底迸出的話語,蒼白的臉上有刻骨的仇恨,黑眸亮得可怕。
“……你……不可能……記得……”
“你太小瞧了我娘,當是除了貌一無是的弱。”迦夜一步步走近,手指搭上穿口的長劍,出從未顯現的怨毒。“有辦法讓我忘記,更有辦法讓我想起,你憑什麼以為我會甘心替仇人賣命?”
“……你……會……”
五指狠狠一擰,長劍翻轉,攪碎了心肺,出一聲喑弱的殘。
“這一劍為淮,也是你我殺了他。”冰冷的眼神注視著搐的老人,像看著一堆破碎的腐。“從那一刻,我就發誓要你死。”
“不是很喜歡裁斷他人的命運?現在該你上路了。”
“……你……親手殺母……弒上……也不會有……好下場。”翕的吐出模糊不清的話語,宛如惡咒。
迦夜出一陣大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險些站不住。
“誰想過什麼好下場。”
“我心心念念,不過是與汝偕亡。”
“今日能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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