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悄然的進退（2）

言想了很久，回了短信：我剛才出了醫院，手機可能就沒電了，沒看到你的回覆。

短信很快回來：沒關係，我知道。

多平淡的話，可是從他那裡發過來，就讓忍不住反覆琢磨。。

想到了那五個電話，很快回道：我只要是開機，肯定會接電話。下次如果一直沒有顯示接聽，一定是關機。。

顧平生：好。TK。

很簡單的回覆，應該是在忙吧？。

把手機放到書桌上，出本書想看，卻發現拿的就是國際商事仲裁。算了，仲裁就仲裁吧，就當提前期末複習了。。

就在想要認真看時，手機忽然又震了震。。

喝熱水了嗎？

喝了。。

嚨疼嗎？

有一點點……

明天早上如果還疼，發短信告訴我，我給你拿消炎藥。TK。

嗯。

打完這個字，又忍不住，也問了他一句：顧老師到家了？

可是寫完‘顧老師’三個字，忽然又刪掉，猶豫?，改了‘你’。

我還在院辦，在和院長談下學期的課程。

下學期？

下學期，海商法。

言想起他說過，也許就教這一個學期，現在在談下學期的課程，也就是說會繼續留在上海留在學校？學院每個老師都會教兩三門課程，下學期說不定也會教自己……言翻出全年課表，在十幾個課程裡猜測他會教什麼。。

這件事過了幾天，基本全院都傳開了，最皆大歡喜的都是學生。週三商事仲裁課上，班裡幾個生實在忍不住了，愣是的班長親口問顧平生。。

下課時，班長笑嘻嘻地舉手：“顧老師，最後一個問題。”。

顧平生正拿?黑的保溫瓶喝水，看見他舉手，頷首示意他說。。

“顧老師，我們相知道你下學期教什麼？”班長覺得自己表現的太熱切，一本正經又加了句，“我們好提前買教材。”。

“海商法。不過你們不用準備教材，下學期我會準備打印的資料，不需要你們再額外買任何書。”。

低下喔啊哦，一連串的低聲讚歎。。

自從上了大一，每科老師都會提前給參考書目，有錢的去買，沒錢的去借書複印。其實最後發現有書沒書，差別不大，反正有課堂筆記……可為了尊重老師，還是要準備。。

好像只有馬思、概那種課，才會一本書傳的像是古董。。

專業課裡，像顧平生這樣完全自己提供資料的老師，完全就是奇葩。。

言低頭看著筆記，像是在檢查錯誤。。

“你不知道，昨天就有幾個師妹在問我商事仲裁，”沈遙低聲嘆，“我還說們，急什麼，還有兩學期呢。可是，哎，可是看著人煞，我還真捨不得他教別人了。還好還好，他不用給二專和法律公共課代課，起碼是咱們學院獨有的。”。

言撐?下，嗯了聲，瞥到他繼續在喝水。。

“可惜啊，”左邊的王小如也難得嘆了一句，“下學期就是最後一學期了，大四都是實習嘍，”側過頭，故意看著教室外，大聲說，“同學們，誰暗老師的趕表白，時間不多嘍，可別便宜了學妹。”。

過了週日，就還有5周，35天。。

言用筆劃去日曆上的星期六，看著一排排黑的筆跡，忽然發現已不用倒計時顧平生離開的時間。。

“你說，”沈遙把腳搭在書桌下的音箱上，“文靜靜也太過分了，什麼也不說就申請轉宿舍，我回想了很久，平時我們對好的啊。”。

言放下筆：“不是好的嗎？三個人一個宿舍，寬敞不。”。

“什麼三個人，分明就變兩個人了，”沈遙打開音樂，四個環繞小音箱放出的聲音，立聲效果?佳，“一個換宿舍，一個常年不在宿舍。”。

看了眼閉的宿舍門，賊兮兮站起來，打開王小如的櫃：“看我們家小如的服，和我媽穿的一個檔次，我發誓這次換的男朋友?對家翻番了。”。

言嗯了聲，順?梯子爬上床，打開了床頭燈。。

沈遙繼續哇啦哇啦。。

卻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有些心不在焉。。

“我那天看見王小如去找顧人請教問題，”沈遙很八卦懷地分?，“你說，會不會小如說要搞定老師，就是給自己鋪墊的？”。

“應該不會吧？”。

把手機放到了枕頭一側，關上床頭燈，醞釀睡覺。。

自從那次重冒開始，他每天都會發來短信，關心自己的癥狀。然後私下約了時間，給自己送了很多藥，一來二去的，兩個人都會發短信閒聊。。

可今天，從上午下課開始到現在，他都沒有發短信……。

沈遙看見燈滅了，很自覺關上了音樂。。

言剛才迷糊了一會兒，忽然響起電話鈴聲。大半夜的，宿舍電話竟然響了……剛想用棉被矇住頭，繼續睡，就聽見沈遙自己：“言言，言言，親的，你的電話。”。

沈遙把聽筒一直拉到言床邊，神怪異地遞給。。

言接過聽筒，喂了聲。。

“言，別睡了，清醒清醒。”。

這個聲音好，想了會兒，記起了是誰。。

是自己高中同學，也是陸北最好的朋友，宇。。

“嗯，你說。”。

宇寒暄了兩句，說自己準備聖誕節來上海，順便要和言聚一聚。言想都不想就拒?了，那邊安靜了半天，才說：“言，我答應陸北要陪你過聖誕節。怎麼了？是不是考了上海，瞧不上考湖南大學的，我記得我們法律系可比你好。”。

宇故意開?玩笑。。

沉默了很久，才說：“別勉強我，你知道我的。”。

宇要走了的手機，很快掛斷了電話。。

正努力找回繼續睡覺的覺，沈遙已經把聽筒放回去，走到床下，微仰頭看言：“言無忌，我了。”言莫名看，滿臉陶醉說，“我上了這個男人的聲音，快給我牽線，我不行了，我真的上他了。”。

……言徹底清醒了。。

“他是大學生嗎？是你同學嗎？”。

言哭笑不得：“是，湖南大學法學院的……”。

“歷史悠久啊……?對比我們剛立三年的法學院好多了，”沈遙眼睛亮晶晶的：“他是說聖誕要來上海嗎？可以帶我一起去嗎？”。

“……竟然聽我電話。”言還沒說完，沈遙已經踢掉拖鞋爬上了的床，掀開棉被就和在一起：“快給我詳細介紹。你不知道他剛才說了句你好，我心都跳出來了，怎麼有說話這麼好聽的男人。”。

言被在牆角，開始在沈遙追問下，不停回答各種問題，只是有意避開了陸北的事。沈遙儼然一副要徹夜暢談的打算，言無奈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

意外地，竟有一條未讀短信。。

“他是什麼樣子的？你有照片嗎？”沈遙抱著枕頭，靠在牆邊，“你知道我對長相沒要求的，就是想知道他長什麼樣。”。

何止對長相沒要求，基本對什麼都沒要求。。

不像小如，對什麼都有衡量標準。。

“沒有照片，不過長得很不錯，80分以上吧。”。

不聲打開收件箱。。

顧平生：睡了嗎？TK。

言：還沒有，沈遙在和我聊天。。

顧平生：平凡也在和我閒聊。TK。

言：不會也是問題吧？剛才沈遙替我接了一個電話……竟然就說喜歡上了那個打電話的男生。就是一個電話，太快了。。

“言無忌！”沈遙狠狠拍了下的手臂，“我的終大事，你就不能態度認真些，和誰發短信呢？笑得這麼漾？”。

說完，立刻湊過來。。

言嚇得攥住手機：“你再看，我就踢你下去了。”。

沈遙很快投降，繼續絮絮叨叨問?各種問題。言悄悄把手機裡的‘顧平生’改了‘TK’，想想還是不妥當，最後改了自己的名字‘言’。。

這樣誰看到，都不會猜出是誰。。

顧平生很快回覆：或許和格有關，有的人慎重權衡，有的人不顧一切。

是深夜的時間，還是因為沈遙忽然陷一段莫名的，兩個人竟拐到了這樣的話題。過去的兩個多星期，雖然聯繫頻繁，卻都不過是很平淡的話題。。

言和沈遙又說了會兒話，才鼓起勇氣用最不經意的語氣問他：你呢？是怎麼樣的？

過了很久，他才回覆過來：。

The longer you have to wait for something， the more you will appreciate it when it finally arrives. TK。

“誒？”沈遙見針，掃了一眼，馬上漾出了曖昧的笑，“這誰啊，說要等你？”

沈遙馬上退出收件箱，把手機放到下?：“下床下床，我要睡覺。”

“別急別急，”沈遙馬上舉手投降，“我什麼都沒看見。”。

手機似乎還有短信進來，再不敢當?沈遙的面看。。

後來沈遙又說了很久，只心不在焉應付?，腦中卻反反覆覆想著這句話。

等躺在床上，才拿出手機。。

手機屏幕的，在黑暗中很醒目：。

簡單些說就是，越是在漫長等待後到來的東西，越值得我們去珍惜。T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