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南嘉擔心袖兒娘會因為這件事到驚嚇,去找二管事之前,先回了一趟家。
袖兒娘果真被嚇著了,見到就掉眼淚,再三囑咐最近一定要安生待在大宅,哪也不要去,說大宅是侯府主子住的地方,山匪再兇殘也不敢冒犯。
謝南嘉一一應了,安不要過份擔憂,山匪殺了人,為了躲避府緝拿,近期大概會好好的藏起來,輕易不敢再出來為非作歹。
袖兒娘稍稍寬了些心,又問起大宅失蹤的婆子是怎麼回事。
謝南嘉騙說是那婆子走四姨娘的金銀首飾私逃了。
袖兒娘便問是不是四姨娘太難伺候,婆子不了才逃的。
謝南嘉說不是,四姨娘人很好,對也很溫和,從不苛待。
袖兒娘這才放心,讓早點回去,怕在外面耽擱得久了,四姨娘會責怪。
謝南嘉便辭別,去找二管事。
二管事在蓮塘的小木屋里收拾上京的,見謝南嘉過來,客客氣氣地請到屋里坐。
謝南嘉進了屋,泰然自若地在屋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落座,問道:“一應事都安排好了?”
二管事陪笑答道:“都安排好了,莊上和田里都托付了可靠的人,大宅那邊也派了人流值守,姑娘盡管放心。”
“嗯。”謝南嘉點頭,“你是個仔細的人,我沒什麼不放心的,四姨娘還有一些注意事項要待你,你收拾完就過去和辭行。”
“好的。”二管事應下,又問,“姑娘可有什麼要待的?”
謝南嘉已經站起,聞言想了想,說道:“別的沒有,只一件,侯府是高門大戶,下人難免眼高于頂,你到了那里,派頭要做足,言語要有底氣,倘若守門的刁難,你只管拿大耳刮子扇過去。”
“啊?”二管事驚得瞪大眼,“那我還有命活著回來嗎?”
謝南嘉沒解釋,只說道:“我又不是你去送死,你只管照做就是。”
說完轉出了門。
二管事送到門外,看著纖瘦卻拔的影在如火驕下緩步走遠,不想起清晨過來的景。
當時披著一晨曦霞走進木屋,用一種他從來沒見過的氣度告訴他,眼下有一個絕佳的翻機會,問他敢不敢放手一博。
他雖然很過問莊子上的事,對于袖兒還是很悉的,他無法相信眼前這個氣定神閑的姑娘和往日那個卑微怯懦的小丫頭是同一個人,若非這些年袖兒從來沒離開過莊子,他幾乎懷疑這是被人調了包的袖兒。
看出他的疑和猶豫,主說道:“你也不必驚訝,我之所以變這樣,也是被無奈,胡安半夜闖進我家行不軌,我親眼看著他被房梁砸得腦漿迸裂,大管事惱恨于我,心心念念想要殺了我給他兒子償命,你若是我,還會先以前那樣渾渾噩噩嗎?”
他沉默不語,又說:“富貴險中求,機會不是天天有,錯過這次,你可能這輩子都沒有出頭之日了,你要想清楚。”
他當然明白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的道理,但他不明白為什麼會選中他做幫手。
說:“事之后,我極有可能被四姨娘帶走,這莊子也沒什麼好留的,唯一讓我放不下的只有我娘,我希你能幫我照顧好。”
這番話讓他再度大驚失。
他心儀袖兒娘,曾向袖兒娘表白,卻遭到了袖兒娘的嚴詞拒絕,他不敢強求,也深知人言可畏,只能將這份心意深藏在心底,從未讓任何人發覺,他相信袖兒娘也不會隨便說出來。
可袖兒是怎麼知道的呢?
他一面驚訝,一面又覺得欣喜,袖兒能如此坦然相告,說明在心里對他是認可的。
就沖著這份認可以及他和袖兒娘的未來,他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
謝南嘉回到大宅,告訴四姨娘二管事很快就來。
四姨娘有些迫不及待,把自己要待二管事的話一一說給謝南嘉聽,問可有什麼疏。
謝南嘉沉道:“要我說,千言萬語不抵一個件,姨娘和侯爺之間可有什麼特別的信?”
“信?”四姨娘皺眉想了想,“當年侯爺頭一回見我時,把他的玉佩給了我,這算不算是特別的信?”
“自然算的。”謝南嘉道,“姨娘可將那玉佩由二管事帶給侯爺,侯爺重,一看到玉佩,肯定會接你回府的。”
“對對對,你說的極是。”四姨娘頓時眉開眼笑,“我這就把它找出來。”
頃,二管事登門辭行,四姨娘把玉佩給他,再三叮囑他見了侯爺一定要把這邊的事說得嚴重些,把的境說得可憐些。
二管事一一應下,告辭而去。
四姨娘送他到門口,等他走遠后,倚著門框幽幽嘆道:“敗就在此一舉了。”
“是的。”謝南嘉說道,“敗就在此一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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