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無忌越想就越覺得不可能。
在徐瑾之走后,宋無忌又一個人呆坐了一下午,也無法理清自己的心緒。
于是,他想了一個辦法,幫測試自己的真心。
“之前你不是說,從家里帶來的醬菜要吃完了麼?不如明日放你一天假,你再回家去取點來?”到了用晚膳的時候,宋無忌就裝漫不經心地同趙如意道。
之前趙秦氏給趙如意帶了三小壇醬菜,可因為送了周芮家的和連婆子各一壇,而自己這壇又總是要分給世子爺,因此沒有多久就快見了底。
本想再回家再去取些醬菜來,可想著世子爺的邊不能缺了人,連提都不敢提這件事。
正想著拜托周芮為自己跑這一趟呢,沒想世子爺卻為想到了前頭。
“明日真的可以再允我一天假麼?”趙如意就有些興地沖著宋無忌眨著眼。
宋無忌就發現自己真的有些扛不住趙如意的這些俏皮模樣。
有了上一次的教訓,這一次趙如意決定早去早回。
宋無忌還特意給了些銀子,讓輛車,別再傻乎乎地走回去了。
待趙如意走后,整個夕照堂就突然安靜了下來。
宋無忌像往常一樣去書房里看書,卻總覺得邊好像了什麼似的,有些不得勁。
添福瞧見了,就試探著問道:“世子爺,要不我去給您泡杯茶來吧?”
宋無忌就放下了手中的書,點了點頭。
可添福還沒出書房的門,抱琴就端著一杯參茶過來。
也是聽聞今日趙如意出了府,才找了個機會到世子爺跟前服侍的。
因為之前的事,宋無忌有些惱,可一想著自己將趙如意遣開的目的,他便沒有多說什麼,也就同意讓抱琴近得來。
抱琴見自己的計策見效了,心里自然是滋滋的,也就將參茶遞到了宋無忌的手邊,笑道:“還是和以前一樣,用的長白山里的極品老參。”
宋無忌就嗯了一聲,然后端起了茶盅,可才飲上一口,就皺了眉。
為何他覺著這參茶的味道有些苦呢?
“如意,你這參茶是怎麼泡的。”宋無忌幾乎是想也沒想地口而道。
原本還有些喜氣洋洋的抱琴就好似突然被人自頭頂澆了一盆水,整個人都覺得有些涼。
一旁的添福見著,就小聲地提醒著宋無忌道:“世子爺,今兒個當值的是抱琴……”
宋無忌就抬了抬眼,對著抱琴抰了抰手道:“這茶我嘗著不好,換過一杯吧!”
抱琴站在那,就有些不知所措。
之前一直是這樣泡參茶的,世子爺也沒說過什麼,怎麼今日卻挑起的錯來?
想著趙如意平日里在世子爺跟前那副能言善辯的模樣,就想學著為自己辯解一番,豈料還沒張,就見著添福直沖打著手勢,示意趕離開。
抱琴心中縱是覺著不平,可也不能說什麼,只得端著那杯參茶先行退下。
“我剛才的是如意麼?”宋無忌卻在書房里糾結起這個事來,也就反復地同添福確認著。
添福自是點頭。
宋無忌一下子就沉默了下來,然后在心中想著,自己大概是習慣了趙如意,所以才會不假思索地將抱琴認了趙如意!
而添福那邊卻完全不明白自家的世子爺在苦惱什麼,只得老老實實地陪在一旁。
好不容易熬到了吃午膳的時候,好在菜式是一早就定好了的,在宋無忌那邊傳膳后,抱琴就趕提著食盒過來了。
只是見著抱琴將那些菜一盤一盤地端出食盒的時候,宋無忌就完全沒了食。
“你們也坐下來吃吧。”想著平日里都是趙如意陪著自己,宋無忌便也想給抱琴和添福這個機會。
沒想到這兩個人一聽,就面惶恐。
在他以世子之威著二人座,又給他們夾了菜后,這兩個人都嚇得從杌子上溜了下去,然后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
“你們這是做什麼?”宋無忌瞧著,就覺得又氣又好笑。
“求世子爺告知我們二人,究竟我們犯了什麼錯……”添福就一邊磕著頭一邊哭道,“我們跟在世子爺邊這麼多年了,深知自己當不起世子爺的這一份抬舉。”
宋無忌到了邊的話,就這樣生生地咽了下去。
他突然意識到這麼些年來,他一直覺得很孤獨的原因是什麼了。
他的邊雖然還有人服侍,可自己與他們卻幾乎無話可說,反倒是趙如意每天都嘰嘰喳喳的,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有那麼多話要說。
之前自己還嫌有些聒噪,可現在看來,整個夕照堂才做靜得可怕。
難不自己還真的離不了了?
宋無忌就默默地瞧著屋里的陳設,他沒想到與趙如意相的這些日子里,竟在點滴之間對自己潛移默化著。
讓以前那些他習以為常的事,現在卻開始變得讓他難以忍。
“行了,這些都撤了吧。”突然看清了自己真心的宋無忌就更覺得一個人食之無味了,“我有些乏了,先去睡上一覺,待趙如意回來后,再來我。”
說完,他竟然像丟了魂魄似地游回了室,然后連服也沒換,就一頭倒在了床上。
從沒見過世子爺這副模樣的抱琴就有些心慌了,忍不住扯了扯添福的袖:“世子爺這是怎麼了?”
添福卻是不屑地看了眼抱琴:“這還用問麼?世子爺肯定是在嫌棄你啊!你沒瞧見他剛才總是一口一個如意麼?”
抱琴聽著就咬著,愣在了那。
若說最不能接的,就是趙如意越過了自己去。
之前過來的時候還在心里暗暗發誓,一定要在世子爺的跟前好好表現,讓世子爺改觀對自己的印象。
可沒想到世子爺的心里竟然全都是趙如意!
那個趙如意到底有什麼好?
做的那些自己也可以!
可世子爺卻不愿意給自己機會。
抱琴就越想越是傷心。
若是這個院子里沒有了趙如意該多好?
這個想法就好似一顆種子似的在抱琴的心里瘋狂地生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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