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尋的居所在緋云村東頭,是一座破落荒蕪許久的小院,有三件茅屋,一株蒼虬垂柳。
小院一側還開辟著一洼菜地,如今已生滿野草。
作為來到紫曜帝國之后的第一個棲居之地,林尋原本已打算天明之后,就將這一座破舊院落好好收拾修繕一番。
只是讓林尋沒想到的是,當他推開屋門那一剎那,就看見許多村民的影早已匯聚在自己的小院。
最為讓林尋詫異的是,這些村民要麼手拎著一些剛剛宰殺過的野野兔,要麼拎著一些鍋碗瓢盆,也有人在忙活著打掃院落中的雜草,甚至還有幾個強壯的漢子在修繕破爛的茅屋墻壁和屋檐。
總之,院落一片忙碌的場景,不過大家似乎都極有默契,無論做什麼事,都抑著聲音,似乎唯恐驚擾到什麼。
林尋見此,不若有所思,心中已有些明白,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浮現角。
“啊,林尋小哥出來了!”
“媽的,老楊頭,老子早說過讓你小點聲音,你可倒好,一下子把林尋小哥驚醒了!”
“呸!你倒是怨恨我了,你這家伙拿著個錘頭在屋檐上敲敲打打,睡的再死的豬都被吵醒了,更何況是林尋小哥?啊,林尋小哥,我可不是罵你啊。”
看見林尋出現,院落中的村民頓時停下手中作,齊齊涌了過來,一副爭先恐后的模樣,似乎都要占據一個有利地位面對林尋。
“呃,各位長輩,不知你們這是要?”
林尋也被大家的熱嚇了一跳,連忙開口問道。
“林尋小哥,你昨兒幫鐵山消除了靈田中的蟲害,手段著實神奇了得,我們心中佩服……”
一名魁梧漢子走出來,咧說道。
不等說完,就被一名中年婦人打斷:“說廢話!沒看林尋小哥都有些不耐煩了?”
說著,這婦人目已看向林尋,臉上頓時換上了熱笑容,道:“林尋小哥,你以后也算是咱們緋云村的人了,你孤零零一個人生活,只怕很不方便,所以我們就來給你送一些日常所需的用品。”
話音剛落,一眾村民就紛紛點頭:“對對對!還是劉家婆娘能說會道,這正是大家要說的。”
林尋清瘦略顯蒼白的臉龐上浮現出一抹發自心的笑容,拱手道:“那可有勞各位長輩了。”
接下來,一眾村民也沒閑著,一個個手腳麻利地幫林尋收拾院落,安置家用品。
林尋原本想幫忙,卻被那個眾人口中的“劉家婆娘”給攔住了,先是打了熱水,服侍林尋洗漱,然后又盛了一碗靈谷粥和一大碗腌制的,給林尋充當早餐。
對方太熱,連林尋都無法拒絕,只能一一笑納。閑談時,林尋已經改變稱呼,喚對方“巧姨”,喊得那“劉家婆娘”一陣眉開眼笑。
當林尋吃過早飯,整個破落荒蕪的小院已經煥然一新,地面平整干凈,還鋪了一層青石板,角落一洼菜地也被重新耕耘,撒上了一些靈蔬種子。
而那三間茅屋則被重新修繕,金燦燦的稻草鋪在屋檐上厚厚一層,在晨中泛著迷離的澤。
廚房里,鍋碗瓢盆井然有序地擺放,墻壁上還掛著一串串風干的野味。
總之,直至此時,這座破落小院才有了一適合居住的溫煦氣息。
林尋笑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則著實有些,這種淳樸而熱忱的民風,是他以往從未曾會過的。
眼見一切收拾完畢,一眾村民就待告辭離去,林尋似乎想起什麼,說道:“各位長輩且慢。”
眾人皆都紛紛佇足,看向林尋。
巧姨直爽利落,直接問道:“咋了,家里還缺什麼東西?缺啥你盡管說,大家幫你湊齊了。”
林尋笑著搖頭,道:“各位長輩且聽晚輩一句,昨天發生的一幕大家也都看見了,我林尋別的本事沒有,可對于消除靈田中的蟲害,還是有一點手段的,若是大家需要幫忙,盡管開口……”
話音還不曾落下,就見巧姨一拍額頭,笑道:“我倒是忘了這一茬了,林尋小哥,實不相瞞,我家那六畝靈田和鐵山家的靈田一樣,都糟了蟲害,眼見那些靈谷都快要枯敗萎死,心中著實焦急的慌,要不你空幫幫巧姨?”
眼見巧姨張口,其他人登時也急了,他們之所以天還沒亮就眼地前來給林尋送東西,打掃庭院,一方面的確是為了和林尋絡一下,但最重要的實則還是有事相求。
和鐵山一樣,這些村民家種植的靈谷也同樣遭遇了蟲害,眼見一年的收就要毀于一旦,心中焉能不著急了。
而林尋的出現,無疑讓這些村民看到了曙。
畢竟,昨天傍晚發生在鐵山家靈田的那一幕,著實太過神奇,一道筆直金虹沖霄,引下銀燦燦的月,一舉將靈田中的蟲害消除,這一切都給那些村民一種前所未有的震撼。
“林尋小哥,那個……俺家的九畝靈田也遭了蟲害,況很嚴重,你若能幫俺這個忙,俺一定把你當親人一樣供著!”
“再嚴重有我家靈田的蟲害嚴重麼?不出七天,我家那七畝靈谷可就全毀了!”
頓時之間,村民七八舌地開口,紛紛央求林尋,一副苦的模樣。
林尋登時有些發怔,他倒是沒想到,這次家里靈田遭遇蟲害的村民居然會這麼多。
一時之間,他也不有些舉棋不定,不知道該先答應誰。
依照林尋如今的能耐,一天之最多只能篆刻一道“引靈紋”而已,除非修為晉級至真武三重境“開府”層次,那樣的話,每天就能夠多篆刻出一道引靈紋。
但目前顯然是不可能的。
他已經滯留在這個境界兩年時間,連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沖關晉級。
怎麼辦?
究竟先答應誰才好?
看著一眾村民殷切期盼的目,林尋著實有些無法抉擇。
就在此時,一道沉厚的聲音響起:“你們且都退下,此事由老夫和林尋商議之后,在幫大家一一解決。”
一道蒼老高大的影走進了小院,正是村長肖天任。
林尋拱了拱手:“肖伯,您來的正好,晚輩初來乍到,對村中狀況一頭霧水,這件事的確需要由您來安排一下才行。”
見此,一眾村民頓時明白,林尋已經答應下來,接下來就看村長如何安排了,于是紛紛高興著離開。
沒多久,庭院中只剩下了肖天任和林尋。
“一百多年前,這座小院同樣也住著一位靈紋師,那時候我才只有十四歲……”
肖天任負手于背,踱步來到那一株虬勁垂柳樹前,輕著那壯的樹干,蒼老的眼眸中帶著一追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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