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儒!
這可是儒門在世間的最高位份!
大儒往上,便是圣人。
而如今這個時代,儒門無圣人,道門無天尊,佛門無佛陀。
可以說,大儒便是這個世界最頂尖的那一撮人。
這樣的人,居然點名要見我?到底是為什麼?
陳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不解歸不解,陳還是按照蔡同塵的吩咐,迅速地整理自己的儀容,隨著他前往縣衙。
那奄奄一息的襤褸年自然就給了小環照料。
……
“你便是陳?”蔡同塵帶著陳返回縣衙的時候,魏焱正在寫字。他擱下手中的筆,扶起躬行禮的陳,上下看了一眼,才嘆道,“可惜,不是我儒家子弟。”
陳無奈苦笑:“晚輩天資駑鈍,沒有通讀天賦,生不出浩然正氣。”
“無妨……”魏焱示意陳坐下,溫和說道,“浩然正氣不過是修行之道,做學問用不著。”
“老夫聽聞你有一只可以食鬼探魂的書靈,不知可否一見?”
陳楞了一下,這大儒要見鐘馗?他瞄了瞄蔡同塵,蔡同塵點點頭,示意陳照做。
陳輕喊了一聲“鐘馗”,只見一團黑霧氣憑空出現,鐘馗從霧氣中現出形。他朝著蔡同塵和魏焱施了一禮,就站在了陳的側。
“妙啊……”魏焱卻仿佛看見了絕世一般,起走近了兩步,一雙眼睛幾乎變了祖母綠,僅僅盯著鐘馗上下打量。
“為鬼軀,又歸靈屬,上還有天道之力……”魏焱猛然看向陳,“他能食鬼?”
陳看著有些古怪的大儒,微微點頭。
魏焱道了一句“稍候”,隨即一步踏出,消失在縣衙之中。
“叔父……”陳向面尷尬的蔡同塵,“魏大儒這是什麼意思?”
蔡同塵搖了搖頭:“我也不知。之前我向家師稟報那顆文心的來龍去脈,家師聽聞你書靈之事,就陷沉思,最后讓我把你喊來……”
蔡同塵的話還沒有說完,魏焱又出現在陳面前,一甩手,兩團黑影從魏焱的袖子中被拋了出來,竟然是兩只游靈級別的小鬼。
“這是城外葬崗的野鬼,你讓這書靈吃兩只我看看……”
陳楞了一下,看到魏焱一臉嚴肅,完全不像在開玩笑,側過頭對鐘馗使了個眼。
鐘馗也懵了,這是要管飯的節奏?
不過陳向他下了令,他也不推辭,大踏步走到兩只游靈面前,一手抓住一個,張開大口就咔嚓咔嚓吃了起來。
畫面極為腥!
直到鐘馗將兩只游靈吃完,了,打了一個嗝,又回到了陳邊站定。
“妙哉……妙哉……”魏焱竟然開懷大笑,隨即突然向陳彎腰施禮,把陳和蔡同塵都嚇了一跳。陳側閃過,蔡同塵連忙上前攙扶魏焱,問道:“恩師,您這是作甚!兒是小輩,當不起您如此大禮!”
“起開起開!”魏焱一揮手就甩開蔡同塵,“你長于學問,卻疏于天下事。這是何等大事,你竟然毫無察覺!”
蔡同塵也是一臉茫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忽略了什麼。
魏焱突然手抓住陳:“小友,隨我換個地方說話!”
陳只覺自己仿佛失重了一瞬間,再睜開眼,竟然站在了高空之上,腳下是一輛朱轓皂蓋的古車。那魏焱大儒站在自己的側,鐘馗站在后,有保護之意。
“魏老先生,您這是……”
魏焱著下方,打斷了陳的話:“小友,你可知天下三禍?”
陳搖了搖頭。
“蠻禍、鬼禍、妖禍!”魏焱的目忽然變得深遠,看向天邊,“蠻禍和妖禍不必多說,自我人族立族以來,北戰蠻族,南抗萬妖,人人皆知。”
“唯獨這鬼禍,子不語怪力神,知之者甚。”
“縱然知道,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魏焱收回看向天邊的目,又朝下看去,問道:“你可看到了什麼?”
陳滿心疑,低頭看去,只見下方正是華燈初上的萬安縣城,外出做工的人紛紛返家,食肆酒館人頭攢。
“萬家燈火,國泰民安?”
魏焱輕笑了一聲,一揮袖,一道青陳之, 陳的雙眼閃現出一道青,說道:“你再看!”
陳再次低頭看去,面一變,此時的他,見萬安縣,有一團團飄的黑霧,而城外更是數不勝數,群結隊。
“這些是……鬼?”
魏焱嘆了一口氣,點頭道:“沒錯,就是鬼!”
“先賢有言,在此方世界不可見之,有一條生靈之河。當生靈死后,智慧靈散去,化作單純的靈,就能被生靈之河吸引,投河中。或是被生靈之河帶到別,重新落下,投胎化作另一個生命,或是隨生靈之河遠去,進傳說中的冥土。”
陳聽到這里,心中疑竇頓生。按魏焱這個說法,難道這個世界沒有曹地府,也沒有六道回?
就在此時,陳心中突然響起了鐘馗的傳音:“主公,可記得之前某家說過,此方冥土有些奇怪?”
“某家嘗試進冥土,卻仿佛被一力量阻攔。似乎那冥土不像某家所知,可吸引魂生。”
“某家也并未知到回氣息。”
陳心中吃驚,看向魏焱;“那這些鬼是如何而來?按理說不是進了那條生靈之河嗎?”
魏焱搖頭:“無論人、妖、蠻,魂魄中皆有智慧靈。以人為例,人死后魂魄離,智慧靈理應消散。但偏偏有那麼一些人,或是有執念,或是有,又能死死守住最后一點靈,不生靈之河的吸引。”
“久而久之,當靈散盡,卻又被生靈之河忘,便化作了鬼。”
“鬼需生靈之氣方可長存,因此便有鬼害人的說法。”
“此方世界生靈基數太大,即便只有百分之一,乃至千分之一的魂魄化作鬼,積年累月,也是浩鬼眾。哪怕絕大部分都是最低級的游靈小鬼,卻也危害不小,這,便是鬼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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