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馬進教室之前,還擔心會不會被班主任數落——沒錯日本也有班主任,而且和學生綁定比中國還嚴格。
沒想到班主任一看和馬和藤井出現在教室門口,就笑道:“你們兩個跑完了。”
和馬:“報告老師,跑完了。”
“別這麼大聲,我又不是教育的。”班主任晃了晃手裡的國文課本,“回座位吧。”
和馬和藤井趕快穿過教室,回到各自的座位。
日本學校等級森嚴,班級裡面存在金字塔一樣的人際關係,藤井因爲長得好看格活潑還參加了育系社團,屬於金字塔頂層。
桐生和馬本作爲育社團生,也位於金字塔頂層,只是他們那個小團裡和馬不是中心。
和馬對此沒什麼意見,不會被排又不會引人注目,很好,很舒服。
不過要是和藤井了男朋友關係,自己大概就會徹底變小團地的中心了。
——靠,我考慮這些幹嘛,現在又不是學校生活的時候。
和馬又想起了早上出門看到的“晴天娃娃”。
今天只是掛了只,明天說不定那幫極道就會把千代子給做晴天娃娃。
——果然還是得想辦法說服千代子,把道場賣了啊。
和馬一邊想一邊翻開書本,擺出認真聽課的樣子。
**
轉眼間就到了下午。
日本學校早上上課晚,下午放學早,這個傳統從還沒有推行寬鬆教育的年代就開始了。
學生有大量的時間可以用來參加社團活。
劍道社這天下午主要選拔參加地區預選的正選隊員。
葛氏區是東京都下一個區,所以沒有縣大會這東西——因爲就沒有縣,葛氏區的學校會參加東京都的分區預選。
和馬很小心,沒有再用牙突,以免引起更多的關注。
不過純靠自己新當流的底子,爲正選隊員也輕而易舉,毫無力。
結束了下午的訓練,和馬正維護竹刀呢,藤井就蹭過來:“你爲什麼剛剛不用那招突刺?”
“我突然失憶,忘記了那招。”
和馬心嘀咕:早上爲了泡你我已經失策了,下午我不想在引起更多注意了。
他看藤井一臉有話要說的樣子,趕忙岔開話題:“你不維護竹刀嗎?”
竹刀可不是單純的破竹子一,不經常維護的話可能會發生一些問題。正因爲這樣後世很多中國的劍道館都改用海綿劍,那個不用維護,省事,打到人傷害也遠不如竹刀,對練對護甲沒要求。
“我中午就維護過了。”藤井拍拍那已經裝進袋子的竹刀,“我去換服了,你先別走,等我一起。”
說完蹦蹦跳跳的走了。
和馬還奇怪,這姑娘居然放棄要自己教牙突了?
他把清洗打磨完的竹片歸攏到一起,然後把刀鍔、中結、先革依次安裝完畢,再把繃直竹刀用的筋弦裝上。
和馬把維護完的竹刀放進袋子裡,然後站起來對大門五郎鞠躬:“老師辛苦了,老師再見。”
“嗯,不要閒晃,直接回家!”大門五郎叮囑道。
“知道了。”
和馬拎起竹刀,回社辦換了服,剛到校門口就被小跑過來的藤井追上了。
“走,去點心店吧!”
藤井加子一邊說一邊懶腰,冬季水手服的上被某個部位高高的頂起。
放學之後去附近的點心店吃點東西聊聊天,似乎是藤井加子和桐生和馬的日常慣例。
和馬其實奇怪,藤井看起來和原主關係相當不錯,但是到現在還沒發現原主的皮囊裡面,靈魂不一樣了。
難道原主的格和和馬非常像?
說實話,要不是自家存款快見底了,還有極道步步,他想好好的謳歌一下青春的。
在家有妹妹,父母雙亡,還有大的房子——雖然大部分面積是個用來練習的道館。
在學校有藤井加子,不管是做哥們還是做朋友都絕佳的孩子。
當然還有若干男損友,那個和馬主掠過不計了。
這不是完的喜劇配置嘛。
其實現在還是有希繼續喜劇的,只要說服了千代子把道場賣了,隨便利用腦袋裡的歷史知識投資點未來產業,就可以無憂無慮的彷彿喜劇一般的學校生活了。
和馬正思考著該怎麼說服千代子,藤井就用力一拍他的肩膀:“你倒是說話啊!”
“啊怎麼了?”和馬大驚,之前藤井一直在嘰嘰喳喳,他完全沒聽。
“我在說你那招突刺!我回去之後想了想,應該是後腳這樣,然後這樣……”
藤井加子就這麼穿著水手服,在馬路邊上擺出了劍道架勢,給藤井演示想到的分解作。
和馬:“差不多,剩下的就是練習,讓自己儘可能的練。”
“你這口吻,聽起來好像你練習很多?”藤井加子一臉不服的看著和馬,“你在社團明明一直都在魚。”
“對,但我家可是開道場的,我可以在家練習啊。”
藤井剛想針對和馬的話說點啥,就聽見前方傳來淒厲的嚎聲:“不要啊!你們住手啊!”
兩人一起扭頭去,發現聲音正好來自他們的打算去的點心店。
經營點心店的大嬸跪在地上,抱著極道打扮的年輕人的大,大聲哭喊著。
“走開!”年輕人一腳想踹開大嬸,但是沒踹,於是氣急敗壞的掄起手裡的木棒。
大嬸慘著鬆開手,捂著被打的腦門。
與此同時,另外兩名極道打扮的兇神惡煞的年輕人,用棒球狠砸點心店門口擺放的那些裝點心的玻璃罐。
玻璃碎裂的聲音不絕於耳,和點心店大嬸的哭喊混在一起。
“你這老不死的,老老實實拿錢搬走,什麼事都沒有!”那打人的小年輕還一副教訓人的口吻,“就是因爲你不搬走,害兄弟們還要出工!平常這時候,我們都在打帕青哥呢!”
和馬明白了,這又是在強制搬遷呢。
80年代是東京大發展的十年,而東京作爲日本最大同時也最老資格的大城市,老街區一堆一堆的,拆遷改造阻力很大。
這給了極道組織大發展的機會。
葛氏區是東京都二十三區中最老的街區之一,放眼去全是一兩層的木製老房子。
這裡理所當然的也就了地產開發的重災區。
點心店大概也在開發區劃,就是不知道想買店的是不是住友建設。
大嬸哭喊著:“這是我媽媽留下的店,是重要的回憶……”
“誰他媽管你啊!”年輕的流氓一腳踩到大嬸臉上,把踹倒在地。
和馬這時候注意到流氓西裝翻領上彆著的標誌,和早上在他家門口掛死的不是一個組。
正在和馬觀察這些的當兒,藤井加子拿著竹刀就跳出去了。
“喂!你們怎麼對待老人家的?”
和馬:臥槽!
幾個流氓扭頭一看藤井加子,臉上的表立刻就變了。
腳踩大嬸臉的流氓頭子吹了聲口哨:“哇,看看,這是誰來出頭了!我還以爲是渣渣町會呢!”
町會是日本這邊民間街區的自治組織,大部分街區都有,在現在這個年代,要麼他們被極道組織打垮,名存實亡,要麼自己蛻變極道。
另一名流氓一邊用下流的眼打量藤井加子,一邊說:“這位小姐姐,是不是看魯邦三世看多了,想學那個什麼不二子當英雄?”
流氓頭子用棒球猛敲這人的腦袋:“八嘎呀路!你特麼居然還給我看畫!臉都給你丟了!”
然後他再次轉向藤井加子,擺出一副講道理的表:“小姐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們是在幹正事啊。這一家點心店,面對住友建設開出的高價,居然不滿足,貪婪的坐地起價……”
點心店的大嬸大喊:“我沒有!我只是不想賣……”
“給老子閉!”
流氓頭子揮舞手中的大棒,對著大嬸的腦袋就砸下去。
“手!”藤井加子大喊,同時快速出劍,竹刀準確的打在流氓頭子的手上,讓他的棒球手飛出。
流氓頭子發出殺豬般的慘,惡狠狠的瞪著加子:“媽的!這人瘋了!給我上!賣到歌舞伎町去讓瞭解下社會的殘酷!”
其他流氓見狀,打了一樣怪著衝上來。
和馬嘆氣。
他是準備賣道場的,所以不太想主去找極道的麻煩。
不過,這流氓的徽記和早上的不一樣,應該是不同的組,把他們揍一頓大概沒啥事。
大概吧。
和馬出竹刀,擺好架勢,瞄準衝上來的流氓,發力。
下一刻,竹刀頭部的“先革”就命中了他瞄準的流氓的眼窩子。
“先革”的一大作用,就是降低竹刀突刺時的殺傷力,避免傷,這畢竟是練習用道。
但是和馬這一下突刺,調了全的,形了合力。
雖然有先革的存在,但是這力道如此之大,讓竹刀就像個包了一層皮革護套的鐵錘,狠狠的砸在了流氓的眼窩上。
他慘著向後倒下,整個眼窩直接黑了一圈。
這一下讓他一時半會不了戰鬥力了。
藤井加子這時候也用上段斬打中了一名流氓的腦袋,看了眼和馬這邊,大喊:“奈斯!”
和馬:“藤井,後面!”
然而和馬喊晚了,流氓一球棒砸到加子後腦勺,直接把打昏過去。
和馬再次牙突,把打昏加子的流氓的左眼熊貓眼,然後撐住了要倒地的加子的。
加子雙眼無神,完全沒有要醒過來的樣子。
“嘖嘖嘖,”流氓頭子撿起剛剛被加子打掉的球棒,不懷好意的看著和馬,“今天這是怎麼回事啊?拿著竹刀的小鬼一個一個跳出來,又不是在演大河劇。”
另外倆還能站起來的流氓,一左一右圍了上來,左邊那人臉上還有加子用竹刀留下的大印子。
總共五個流氓,兩個倒地的都是和馬的戰果。
加子那一劍本來應該也能打倒一個,不過可能下意識的留手了。
現在,和馬一對三,懷裡還抱著失去意識的加子。
——嘖,麻煩了。
冷汗順著和馬的臉頰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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