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敬之很晚才回到家，長安還沒睡，坐在客廳里搗鼓咖啡豆，見他回來，就跑過來抱住他的腰，撒似的說：“敬之，你怎麼才回來？”

看得出心不錯，駱敬之卻沒搭腔，撥開的手，問道：“王嫂呢，睡了？”

王嫂照顧起居極為細心，不太可能在睡覺前自己先休息。

“媽媽那邊有事過去幫忙，給我做完晚飯才走的。”

“嗯。”駱敬之沒再多問，在沙發坐下，了眉心。

長安其實在剛才撲進他懷中時已經聞到他上的酒味，這會兒見他不太舒服的樣子，就問：“你喝酒了，很難嗎？”

他不置可否，只問：“有沒有熱水？”

“有，我幫你倒。”

很乖，像個想要討大人歡心的孩子，小心地從熱水壺里倒了杯水遞給駱敬之。

要知道，平時如果王嫂在邊，就連這點小事也不會讓做的。

也許因為難得，駱敬之起了刁難的心思，把杯子往茶幾上一擱：“這麼燙，你讓我怎麼喝？”

“啊……對不起，我去給你加涼水。”

摻了涼水他又嫌不夠熱，來回折騰兩三回他才終于把那杯水給喝下去。

長安就坐在旁邊看著他，也不搗鼓咖啡豆了，敞開的紙袋就那麼放著，已經倒出來的豆子撒在桌面上，顯得有點。

駱敬之最不了凌，但今天他沒這個力收拾，只能眼不見心不煩，扯開襯衫領口的紐扣，打算回房間去洗澡。

長安跟著他一起站起來，沒頭沒尾地說：“敬之，我準備了驚喜。”

他回過頭看，臉上并沒有期待。

長安從口袋里拿出兩張電影票，在他眼前揚了揚：“我們去看電影，你看，我已經買好票了。”

第一次買電影票，要不是店里的店員幫忙，都不知道原來還有這麼多門道：手機下個app在線購票可以打折；不同時段有不同價格，不同的電影也有不同價格；還有2d、3d、imax效果，全都不懂，最后還是去影院的服務臺排隊買的，挑了最新上映的一部好萊塢大片，因為賣票的阿姨說男人一般會喜歡這個……

駱敬之低頭盯著手中兩張薄薄的紙片，確信真的不知道什麼做驚喜。

“我去不了，這幾天都安排了手。”

“可明天是星期天……”

“我現在是三班倒，周末不一定休息。”他嘲弄地笑了一下，“不是以前在你爸的醫院工作時那樣了，懂嗎？”

他工作上的事，長安其實不懂，但他這麼說，就明白他是沒法跟一起去看電影的了。

“那這兩張電影票……要怎麼辦？”

“你想看的話，自己去看就行了。”

“我不敢。”還不敢到影院那樣的場合去。

駱敬之聽這樣說就莫名的躥起火來，轉道：“你是小孩子嗎？現在就算是八九歲的小孩子也可以一個人去看電影了，你就這麼離不開人照顧嗎？”

長安有點委屈：“敬之，你生氣了嗎？你不要生氣，是齊醫生說……”

“我知道說什麼，因為我也是醫生reads;！你現在是拿來我嗎？那也沒辦法，我的工作就是這樣，你要覺得悶，大可以去找你爸媽訴苦。”

他們剛結婚的時候，他一臺接一臺地做手，有時回家長安都已經睡了，兩人沒有多相的時間。長安回娘家跟父母吃飯，大概是被問到近況，就說了一句他太忙沒時間陪，回頭他的手安排就被減去大半，病人都分配給了別人。

時任醫院院長的殷奉良語重心長地跟他談，希他多放點心思在長安上，這樣的安排全都是為他們好。

長安并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麼，但聽他出言諷刺得多了，漸漸也明白一些，夫妻相不是事事都能向父母說，后來就連爸媽那里都回得了。

因為他工作忙，婚后一年多，他們才有了黎的月旅行。

熱水從花灑澆下來，駱敬之站在水霧里，是暖的，心卻怎麼也暖不起來。

這段婚姻，捱也捱到了第三個年頭，心甘愿也好，度日如年也好，總之也這麼過來了，像今天這樣失控地吵鬧好像還是第一次。

酒是個好東西，只不過他好像還是太過自律了，喝得不夠，沒有到解憂忘愁的地步，反倒借酒澆愁愁更愁。

洗完澡上床睡覺，他順手關掉了頂燈，只留了床頭一盞小夜燈。他翻向，酒勁上來之后的疲憊讓他閉上眼敦促自己盡快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被角的另一端被掀開，有的上來，接著就是纖細的手臂繞過來抱住他。

“敬之，你睡了嗎？”

這該怎麼回答呢？他索當作沒聽到。

年輕的在他背上輕蹭著，不屈不撓，輕輕他敬之。

他不能指一個心智不全的人有微的心思和看人眼的本事，反正從來都只要求想要的。

“睡覺，我明天還要上班。”

他的冷漠沒有擊退長安，掉上的睡袍重新抱住他，依然是小似的慢慢蹭著：“敬之……”

可能以為自己是在撒，但駱敬之從來就不當是。他坐起來，回看到出單薄的肩膀坐在那里，昏黃的燈落在的發梢，深棕模糊的一片，口卻是大片的雪白，大概還是冷，扯住被單勉強在前擋了擋。

男人的視，也沒有讓害地垂睫，眼里有懵懂的線，印出對面嘲諷的笑意。

見駱敬之坐起來，靠過去，又手抱他脖子，里喃喃地說著：“敬之，你別生氣了。”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的，知道用這種方法來讓他高興。

駱敬之心里有說不出的厭棄，一部分是因，更多的卻是因為自己。

他手想要推開，到的肩膀，卻又臨時改變了主意。

不得不說，有一副好皮囊，致的五是天生的，好材和潔的皮是在養尊優的環境下作養出來的。倘若不是傻，應該會有很多男人愿意做下之臣。

他把床狠狠欺負，一開始發出細弱的聲音，像是咕噥著求助，可還是盡力地迎合他，直到兩人真正結合的時候，才痛得出聲來reads;。

他知道其實是很怕做這件事的，因為他從來就沒有溫耐心地給時間去適應。他喜歡看疼，看蹙眉忍耐著，忍到眼淚在大眼睛里打轉，忍到瓣止不住地發，到最后還是忍不住說一句敬之能不能輕一點。

他大概也變態了吧，看到這樣子就覺得痛快，能獲得比姓本更大的滿足。

就仿佛的痛，能補償他的痛一樣。

今天他喝了酒，更是變本加厲地折騰，像是回到了他們新婚的那晚一樣——最后他都不記得的銷魂地是什麼樣的滋味，只記得滿臉痛，一團躲在床的里側嗚嗚地哭。

他后來很久都沒再，直到懵懂地傳達媽媽的話，說希兩人能早點要個孩子。

駱敬之離開的，皮上還有黏膩的汗水，分不清是屬于的還是他的。終于沒有力氣再問他還生不生氣，嗓子啞啞的，帶著哽咽睡著了。

第二天早晨醒來，他聞到米香，起來發現長安熬了小米粥，還有兩個小菜，整整齊齊地擺在餐桌上。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學會的熬粥，又是什麼時候起床熬的，只不過看的臉和眼下的黑影，昨晚睡得并不太好。

“王嫂說你早上更喜歡吃熱的，所以我就熬了粥。我第一次用電飯煲煮這個，不知道好不好吃。”滿懷期待地把勺子遞給駱敬之，滿心只在意這碗粥是不是合口味，仿佛昨晚的不愉快本沒有發生過。

“小菜也是你做的？”

長安搖頭：“不是，小菜是王嫂昨天做好放在冰箱的。”不是做的，一點也不愿意居功。

駱敬之沒再說話，低頭嘗了一口。粥里還摻了糯米，搭配的比例不太好，燉的時間也不夠，所以口不夠糯，但口沒問題。

最重要的是長安一個人能做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

一碗粥很快見了底，小菜也吃掉一些，駱敬之抬眼看了看墻上的鐘，起拿外套打算出門上班。

長安看他自始至終沒說話，以為他嫌粥的味道不好，也不曉得還能說點什麼，只好有點挫敗地默默收拾桌子。

駱敬之回過頭，看到走路的姿勢有點別扭，不由又想到昨晚的形，腳步停了一下，問道：“你買的電影票是幾點鐘？”

長安愣了一下，電影的時間記不住的，都在票上，手想掏，卻發現換了服，票在昨天那套服的口袋里。

又是一陣手忙腳地翻，很怕駱敬之等得不耐煩，所以一找出來就很高興地遞到他跟前：“在這里！下午六點半，1號廳，我聽他們說1號廳就在一樓很方便的……”

“我知道了。”他打斷，“如果今天能準時下班，我們就一起去。”

長安喜出外，簡直都不敢相信他真的愿意帶去了，立刻撲進他懷里抱住他，說：“那我等你下班，你……你想吃什麼？我可以從店里帶過去的。”

他下班一定來不及吃晚飯，可以帶店里的漢堡或三明治給他吃。

“不用，我也不一定能趕過來，到時候再聯絡。”

他不是敷衍，最近醫院確實很忙，但這樣對長安來說就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