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葉闌又同一哲拍了一鏡，這次一哲完全放開了，只拍了兩遍就過了。

「不錯，不過眼神方面還得注意，兩眼別發空，不用把眼睛瞪大了顯得好看，不需要！視線再集中一點，眼睛得有神。」任海川跟一哲嘮叨個沒完，「你剛看他的時候，前一秒視線是落在他口那的，這肯定不行……」

葉闌百無聊賴，轉頭找江池，快半個小時了，江池竟還老老實實的坐在原地，雙手捧著熱茶乖乖等著。葉闌忍不住笑了下。

江池見葉闌對他笑，因為葉闌要茶，趕忙起走了過來，問道：「葉闌哥你要喝嗎？但好像沒那麼熱了……」

「不喝了。」葉闌一笑，「給你是讓你拿著暖手的。」

江池一愣，他被熱茶捂熱了的指尖好像也懂害了一樣，一隻只都變得紅彤彤的。

「這兩天降溫，賊瘠薄冷。」葉闌了一下手，問道，「剛看了嗎？」

江池臉頰微紅，心裡自娛自樂的開心著，聞言道：「啊？什麼？」

葉闌往旁邊走了走，江池跟了過去，葉闌道：「…………」

葉闌一窒，卡殼了。

江池福至心靈，忙低聲音提醒道：「一哲。」

「對，一哲。」葉闌看了一眼遠的一哲和任海川，道，「他拍戲時就自然的，有肢接的時候也特別順，發現沒？」

這個江池倒是心服口服，點頭：「發現了，渾然天的覺，一點都不生。」

葉闌低聲道：「這樣就行了，也不是擺拍，用不著每一幀都追求黃金角度，別那麼刻意僵。」

江池教點頭，小聲保證道：「我聽您的。」

葉闌突然想起上次說過江池臺詞不好後，江池沮喪惶恐的樣子，又補了一句，「不過他別的方面沒你好，他眼睛裡沒戲。」

江池想笑又覺得不太好，繃著臉點頭：「謝謝葉闌哥……」

「江池在這做什麼？」任海川走過來，對江池道，「不嫌冷？」

酒吧的拍攝場地是一個倒閉半年了的夜店，經過佈景人員的妝點後，金玉其外，但除了鏡的畫面，其他地方一地敗絮，這還不算，這地兒冬後本沒人繳暖氣費，劇組臨時租用的場地，雖搬了電暖氣過來，但在開闊的拍攝地，一點熱氣杯水車薪，室溫度堪堪過了十度。

這會兒沒江池的戲，任海川想不他做什麼來凍。

江池不太好意思：「我來看看……學習。」

任海川看向葉闌：「你這沒什麼可說的，正常發揮。江池……」

任海川道：「下午有你跟葉闌的戲，準備好了嗎？」

葉闌點了支煙，不等江池回答先道：「我都跟他說了。」

任海川遂沒再多言，道：「那我就不廢話了，上午先到這吧，天冷，大家注意。」

江池心中一，葉闌這是……趕在任海川罵自己之前，先教導自己了嗎？

無論葉闌有意還是無意，江池心裡都甜的想要飛起來了。

任海川逕自走了，一哲對葉闌笑笑，客氣道：「今天謝謝葉哥了，辛苦了。」

葉闌略一點頭，轉頭對江池道：「好好準備，下午爭取早點收工，我晚上有點事。」

江池忙道：「好，我努力。」

葉闌說罷帶著自己的人走了，江池對一哲禮貌一笑：「我也先走了。」

一哲笑笑：「下午加油。」

回酒店車上，李偉力跟江池小聲道：「我覺葉影帝不是特別喜歡一哲。」

江池茫然：「是麼？我怎麼沒覺。」

「我也說不出來……但我覺一哲每次跟他搭話，他都冷淡的。」李偉力分析道，「一哲人不錯啊，長得那麼好看，對誰都客客氣氣的，哪兒得罪葉影帝了？」

江池回憶了下，不確定道：「其實……葉闌哥對別人都有點冷淡吧，他格就那樣啊。」

李偉力上下打量了江池一眼，撇：「但我怎麼覺葉影帝對你特別不冷淡呢？」

江池高興的用力捶了李偉力一拳，自己跟自己開心了半天。

下午，拍攝葉闌和江池的戲份時，江池的表現果然比之前好了很多。

月期的劇本經過反復修改後，臺詞砍了一大半，變化愈發依靠演技。

下午要拍的這一鏡，是裴然在幫展銘洗碗，展銘一時興起耍流氓的一幕。

「裴然一彎腰，出一條邊兒來，你問他什麼的，裴然沒理你，你就把他睡扯下來自己檢查了。」任海川面平靜，活像是在念新聞稿，「江池往後一躲，你再去扯他，這次不用扯下來，到這就行了。」

葉闌看看江池上的睡，考究道：「是鬆的嗎？我扯？」

江池耳廓發紅，恥的想鑽進地板裡。

任海川看了江池一眼，疑道：「問你呢？給你準備的睡的腰是鬆帶的嗎？」

江池嚇了一跳，忙低頭了一下道：「是……是！」

葉闌不太放心，走近了，將一隻手指進江池腰上扯了扯，自己確認了一下鬆後點頭：「還行……不用太大力氣。」

江池尷尬的不知把兩隻手放在哪兒好，臉頰發紅，心臟撲通撲通的，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讓葉闌試手。

「居家一點，別放不開。」任海川又細說了一遍走位，「試試吧。」

「《人渣》十三場一鏡一次！！」

江池站在水槽前，兩手沾滿了泡沫，手腳利索的清洗碗筷。

碗碟烘乾機在水槽下麵，江池將沖洗乾淨的碗一個個放進去，彎腰的時候，出了一條白的邊。

葉闌倚在廚房門口啃蘋果，見狀眼睛彎了下，噙著壞笑，咽了裡的蘋果，問：「你今天穿什麼的？」

江池愣了下，低聲道：「黑的。」

葉闌笑了：「騙我的吧？」

江池角微微翹起，沒理他。

葉闌將還剩多半個的蘋果丟到一邊，蹭到江池後笑道：「我檢查檢查……」

葉闌左手鎖在江池腰上防著他躲，右手一把將江池的睡扯下來了，江池慌忙去抓，葉闌大笑：「騙誰呢？」

葉闌說著又作勢扯江池的。

「卡！」

任海川前一秒喊卡，葉闌後一秒把江池的睡扯了上來。

江池局促的抓著腰，紅著臉道：「謝謝葉闌哥……」

葉闌沒說話，任海川道：「葉闌剛才語氣快了，再來一次。」

葉闌自己拍的時候就意識到了，沒多廢話，重新拿了個蘋果，對江池一笑：「不好意思啊，還得給你再一次。」

江池尷尬擺手：「沒……沒事……」反正他也不討厭這樣……

任海川一臉不虞：「注意緒！」

江池忙調整表。

「《人渣》十三場一鏡一次！！」

這次葉闌語氣把控的很好，江池的反應和作也比剛才流暢了，一場戲行雲流水的下來了，沒有分毫瑕疵，任海川剛要喊過，葉闌突然道：「剛才一鏡作廢，再來一次。」

任海川皺眉，看了一遍重播道：「沒問題，重錄什麼？！」

葉闌堅持道：「再來一次。」

「你……」任海川怒道，「平白無故耽誤什麼時間？！」

葉闌不急不躁的，但語氣堅定，不容置疑：「再來一次，我能發揮更好。」

葉闌影帝要求重錄，任海川也不得不答應，他又重看了一遍錄影，好似明白了什麼，妥協道：「行……準備打板。」

江池重新抓了一手泡沫站到水槽前，莫名的看著葉闌，忍著害低聲問道：「為什麼重錄啊？是……是我沒演好麼？您跟我說，我好好改，肯定不拖您後。」

葉闌角微微勾起，莞爾。

他本不想解釋，但怕江池多心，葉闌背對著任海川，將聲音的很低，在江池耳畔道：「剛才那一鏡，你了。」

江池：「！」

江池的臉龐烈火燎原一般，瘋狂的熱了起來。

若不是有妝容遮蓋，鏡頭裡的他都要變了！

「傻子……」葉闌垂眸一笑，站回廚房門口，對任海川道，「我就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