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6.

莊欽是登上了第二程的航班，準備翻開再研究劇本的時候，才發現不見了。

他不知道丟哪里了，也記不起來，只能作罷，想著等回去跟郭導簽合同的時候，再找他拿一份劇本吧。

這回要飛接近十四個小時，莊欽睡得很不舒服，他不喜歡坐飛機，頭等艙也不喜歡，他嗅覺比較靈，機艙皮椅很多人使用過，有種讓他難的氣味。

剛落地，便有專人保駕護航讓他下飛機，低調地出了機場後，直接被塞進保姆車。

有時候有聲勢浩大的接機，那是故意放出去的消息，因為已經準備好要上頭條了，得拍幾張“生圖”。

通常那種時候，甦玟會他細心打扮一下。

“玟姐。”莊欽上車，老老實實地喊。

甦玟和小連都在車上。

甦玟是悅傳的首席經紀人，帶了不的藝人，莊欽是手底下、同時也是全公司最能打的，他想當演員，公司卻把他當全能偶像來栽培。

確實全能的。

演技不說特別靈，可就這個年紀而言，至能憑借自己的演技去試鏡拿到角，還得到大導演的夸贊，人懂事很乖，在綜藝節目里本真的格非常圈。

唱歌跳舞這些，就更不必說了，這小孩小時候經歷和很多人不一樣，別人上學，他拜師學藝，學的是昆曲，上有驕傲的韌勁。

當然了，這同時也帶來了一些缺點，就是文化不夠高，不過在眼里，自家哥哥怎麼樣都好，算數算錯？那是可！英語說不好？但我們哥哥會耍雜技會唱昆曲啊！你們豆會嗎？

很難會有人不喜歡這麼個偶像，所以悅傳傾盡資源地捧他、加上小孩自己努力上進，肯吃苦，他紅得很快。

“我問你，你那天跟沈總說了什麼？你就是拒了一部戲，他怎麼要撤你資源？”甦玟也是剛聽說的消息，莊欽的資源被砍了。

公司竟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是沒想到的，原本以為只是給一點小懲罰，不料直接把原本分配給莊欽的資源送給了其他人！

“沒說什麼，只是表達了我的意願而已。”莊欽想要自由地接戲，他知道公司肯定不會同意，就順水推舟跟高層鬧翻了。借著沈總兒是他這層關系，激怒了他，和公司簽下不平等的對賭協議，要在兩年賺到兩億，賺到了，這筆錢公司不，扣稅後給他，若是沒賺到，這兩年他白給公司打工不說，還要在合約期限上增加十年。

協議是保的，甦玟還不知道。

甦玟憤怒地擰眉︰“那你就去給我道個歉，你知不知道你的角被鄭風柏搶走了？還有你下一季度的洗發水代言，也被他拿走了！”

“鄭風柏？”

莊欽稍顯意外。

鄭風柏是悅傳的另一位咖，他的經紀人Rose和甦玟是公司兩大金牌經紀人。

“他是記你仇呢！”莊欽居然這麼不爭氣，甦玟很難不生氣，“前年你還在做他的替，結果你替代他當了主角，還一炮而紅了，現在他也搶你的角，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你怎麼一點都不著急？？”

莊欽糾正︰“不能算他搶我的角，那是我不要的。”

“你！”甦玟氣急，“你這個腦筋，關鍵時刻掉鏈子！我就是不明白，你倒是告訴我，《定東風》哪里惹到你了？”

“我們之前談過這個問題。”他平靜地道。

當時莊欽說，找大師問過，《定東風》這部戲會有之災，不能接。

甦玟哪里會信這種鬼話。

“你試鏡功了，是好事，我當然高興，現在拒演，把機會拱手讓人，我當然不開心！你這是徹底得罪了屈導！”

莊欽沒睡好，有點抑的不舒服，他不喜歡跟人吵。

他知道甦玟為他好，只是現在的他，不喜歡人擺布了。

雖然他只不過是個小明星，公司捧他，他有戲接，能火，公司要是不捧他，雪藏他，他就再也不能做喜歡的事了。

後來發生了那件事，公司果然是把他雪藏了。

紅的時候，人們對他笑臉相迎、結他；栽的時候，人們就對他冷嘲熱諷，同一個人，居然有這樣截然不同的兩面，判若兩人。

慢慢地，也全看了。甦玟倒也沒說拋棄他，也安他，說︰“公司的決定，我不能做主，小欽，你先休息一段時間，過段時間，我看看能不能幫你找個機會復出。”

給了承諾，後來也給他打過電話，帶他去參加酒局，說有個老板一直就喜歡他，可以出資讓他帶資進組。

要付出什麼代價，甦玟沒有說。

莊欽沒同意，甦玟恨鐵不鋼地罵了他︰“你現在混這樣，還有什麼資格挑三揀四！”

他知道不能怪甦玟，也只是一個普通經紀人，沒有那麼大的能量。

無數次的，莊欽會想，如果自己有背景就好了，就像李慕那樣，他想拍戲就能拍戲，不想拍還有很多的退路，一年或者兩年，才拍一部戲。李慕挑片眼好，自帶環，每次他的電影上映，都是賣座又好。

這是他羨慕不來的人生。

盡管對賭協議不平等，但好歹是個機會，終于有自由接戲的權利了。

莊欽沒和甦玟吵，自己說了半天，見他不搭理，也很來氣。

嘆口氣道︰“資源我盡力幫你爭取，下回你再這樣自作主張，小心我不管你了！”

莊欽就從包里掏出一個小盒子，笑著說︰“我給你買的禮，新年快樂啊玟姐。”

“就你甜！”甦玟沒別的好，買點包包化妝品，還很喜歡收集筆，各種各樣的鋼筆、羽筆、蘸水筆。

莊欽送的，就是一支限量的鋼筆，套盒里還有一篇墨綠的墨水，從包裝到質都帶著低調的奢華。

甦玟收了禮，又好氣又好笑，沒再繼續罵他，說︰“現在咱們去《時尚Monster》拍封面，看樣子還要堵車，肯定又要遲到了！”

打了電話先跟雜志部說明了況，又拿出洗臉巾、牙刷牙膏和面等品，在車上倒熱水讓他洗臉，礦泉水漱口，最後敷上面。

“你雖然年輕，皮也好，但是不能折騰，要好好護，以後拍電影，電影可是沒濾鏡的，你臉上要是長顆閉口都能看得見……”

小連忍不住︰“莊哥從來不長痘，也不長閉口。”

“我知道他不長，”甦玟瞪小連，“這不是讓他多注意著嗎。”

莊欽閉著眼敷面，小連給他念拍攝任務，是個雙人封，合作對象宋恪是從他們學院畢業的一位學長，比他大幾歲，兩人之前就在劇里有過合作，他的角是亦正亦邪的大盜，宋恪則是朝廷軍大統領，網上不磕他倆CP的。

小連念著念著道︰“誒？這還是下個月要出的人節特刊，人節特刊找兩個男藝人做什麼……”

甦玟說︰“現在雜志啊紙全都滯銷，沒人買書了，不賣點腐誰會買雜志。”

“哦……”

莊欽昏昏睡之際，包里連著充電寶的手機來電了。

來電顯示的國那邊的電話。

他連忙接起。

莊欽打小學唱戲，沒有上學，英語差勁，要不是前世在國外生活過一段時間，恐怕一句話都聽不懂。

他認真問了兩遍，才確定這通電話的來意。

對方是國XX航空的。

“先生，您在乘坐XXXXX號航班的時候，有品失在座位上，坐您旁邊的那位先生拾到了失給我們，讓我們聯系您。”

“誒？”莊欽非常意外，“是一本看起來像一堆資料一樣的書嗎？”

“是的，一本書，如果您有需要，我們航司可以為您提供免費郵寄的服務。”

莊欽想，若不是自己是頭等艙客人，恐怕是沒這待遇的。

“算了，沒關系，不用寄，幫我理一下吧。”他回答道，畢竟已經回國了，從那麼遠寄回來起碼要一個月，不如給航司理掉，過兩天個空去找郭寶箴簽合同，再要一份新劇本就。

-

同一時間，芝加哥。

“Henry，你雪回來了嗎？”

“嗯。”李慕戴著藍牙耳機，邁開大長在跑步機上揮汗，他已經跑了一個多小時了，速度現在降到了4.6，黑短發全是汗，灰的短袖被打，著他那鍛煉出來的悍□□，窗外正是無與倫比的歇湖景。

邱明懶洋洋地對電話里說︰“那最近有空嗎？我找編劇為你量定制了一部劇，男主就定你了！怎麼樣，想不想試試？”

“不想。”

李家和邱家兩家是世，兩人小時候就認識，格南轅北轍。

“你這麼快就拒絕了？”邱明和他相習慣了，明白他就是這樣，仍然孜孜不倦地道，“我給你講，我這個劇本是雇最好的編劇寫的，一定能讓你滿意，男主角的格和你一模一樣……”

“不。”

“你不是很喜歡戲劇嗎？”邱明繼續講自己的，講了有十分鐘的劇，講得口干舌燥︰“小亨哥，Henry，Hello？你還在嗎？”

李慕沒有說話，邱明聽見他有些劇烈的聲，忽然明白︰“啊……我是不是打擾你辦事了啊？”

“說正事。”李慕停掉跑步機，一手抓過巾脖子上的汗，著腳踩在地板上，去接了杯水。

“哦，正事啊，正事就是……咳，我電影缺個投資。”

“你什麼時候去拍電影了？”他仰頭喝水，口的衫被汗完全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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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劃書給我看。”

“等等就發給你，就知道你要這個！”

兩人是多年的好友關系，邱明小他兩歲，前兩年，邱明為了泡妹子在紐約電影學院進修，畢業作品便是找的李慕來當唯一的男主角——那部科幻短片還拿了個獎。

當然，電影不是邱明導演，他算是制片人，買了一部科幻巨作，找了最好的編劇改編，又找來最喜歡的導演拍攝，最後男主角的人選，卻想到了發小。

雖然大家都是富二代，但他這哥們很多人都不一樣，智商有163，自己還在上初中的時候，他就跳級被MIT錄取了，自己開始不務正業玩樂隊，他去非洲搞鑽礦，四投資，也不管那龐大的家業。

近兩年邱明知道他閑了許多，一月飛意大利聽歌劇，二月飛彼得堡聽基辛，三月待在芝加哥的豪華公寓理公務……他爸里的別人家的孩子，就是李慕。

邱明知道他還有個不為人知的好，就是戲劇，是從小就喜歡的。

“看完給我個準話啊。”邱明把找人修改過的策劃書發給他，因為知道他，格挑剔，眼里不得沙。

“OK。”兩秒鐘，文件下載下來，他也沒打開，正準備轉去浴室，傳來了門鈴聲。

李慕接通智能門鎖，看見按門鈴的是Palmolive Building的私人管家。

“先生，這里有一個您的包裹。”

“包裹？”

“是的，我給您放在哪里？”

“你直接進來放桌上吧，謝謝。”李慕掛斷通話，去浴室沖澡。

出來時只在腰間裹了一條浴巾，水珠順著分明的腹線向下流，李慕坐在沙發上，打開了邱明發來的策劃書，看了幾分鐘後，注意到桌上的一個包裹。

誰會給自己寄包裹？

他拿起看了一眼，是從機場寄來的。

李慕一下想起，他在提失的時候，被迫留下了自己的電話、姓名和住址。

但是他想不到，這個失輾轉地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是搞錯了？

丟掉快遞盒，李慕拿起這本看起來像廁所讀的《藏心》，隨意翻開，看見第一行。

【第九十場/臥室/室/正午】

①[江琢撕開了安可的服，把他按在床上。]

②[照在江琢布滿槍痕的後背上，他用力地親吻安可，踫倒了臺燈，　啷碎了一地。]

③[江琢……]

李慕︰“？”

他嫌棄地丟開劇本——果然是廁所讀，臭不可聞。

作者有話要說︰ 李慕︰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