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

魏梓禹摔門衝了進來，他二話不說直接將桌上的水壺砸至地上。

瓦片碎裂的聲響，像素汐心碎的聲音。

“以死相？你就這麽不願離開？”魏梓禹的聲音充滿了怒意。

他好心給這個人安頓餘生，卻如此不領！

素汐蜷了蜷蒼白的手指，心如針紮。

“你別生氣，我是真不舒服……”弱聲開口，無比卑微。

魏梓禹看著紅了一圈的眼眶，微微蹙眉：“不舒服就看大夫，瞧你這怏怏的樣子就讓人倒胃口！”

倒胃口……

如今的，在魏梓禹心中也隻有這點分量了吧。

素汐的心就好像被一把尖刀狠狠剜了一下，疼意細連綿地湧了上來。

“我看了大夫，大夫說半年之……”有些吃力地解釋。

魏梓禹聽得不耐煩，直接打斷：“行了！你就別找借口了！在我跟貞貞親前，你必須離開塢城！”

素汐近乎祈求道：“半年，再讓我留在這裏半年，可好？”

從未想過要打擾魏梓禹的生活，唯一的私心是想在最後的日子裏，遠遠看著他。

畢竟四年前若不是他，自己早死在其他男人手中了。

魏梓禹於，不單單是人的存在。

還是恩人。

隻要能看到他，便好。

魏梓禹眼底淬著一層寒冰：“素汐，別怪我翻臉無！”

他轉離開，整個屋子的溫度都降了下來。

“你對我……難道還不夠無嗎？”素汐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哽咽自語。

說要一輩子的人是他，說不要了的人也是他。

魏梓禹將他安排在別院的所有下人全都遣散撤離，隻有小幺不離不棄。

小幺原本是個花子，差點死在城牆角，是素汐帶回家給吃穿。

碩大的院子空曠曠，隻有素汐和小幺兩人。

素汐自嘲地笑出了聲，胃裏又翻湧起一酸的灼燒。

一個心不在上的男人，就算豁出命挽留，都是白費功夫。

此時此刻，是該放手了……

三日後，素汐收拾行李決定離開。

看著手中剛完工不久的布鞋微微晃神，這原本打算送給魏梓禹的生辰禮，還要給他嗎？

素汐猶豫片刻，還是將那布鞋放回了木櫃中。

既是舊人舊，還是罷了吧。

小幺看著自家主子失神落魄的樣子，心生一計，將那布鞋拿了出來。

“小幺，把這翡翠鐲子當了，再去給我買幾幅藥回來。”

魏梓禹已經斷了對素汐的所有銀兩支出，要屯藥活命，隻能另想辦法。

素汐等到日落西山，都沒等到小幺回來。

不安地在門口徘徊，遠一個悉影奔了過來。

“姑娘，你那丫鬟在魏府出事了，趕去看看吧！”說話的人是李奎。

素汐的心猛地一揪，顧不得去思索小幺為何會在魏府，連忙趕了過去。

魏府刑堂。

沾著濃鹽水的長鞭正一下下往小幺上甩，那瘦小的軀渾都是通紅的鞭痕，無完。

“小幺！”素汐渾一僵，踉蹌著朝小幺跑去，卻被一旁的魏梓禹生生拽住。

小幺的求饒聲早已從尖變得沙啞，看著一旁的的素汐，晦暗的眼眸瞬間布滿了驚恐。

爬出一條路，跪在了魏梓禹腳下，甚至抓著他舉槍的手直指向自己。

“小幺認罪，全是小幺一人所為，小姐什麽都不知道！大爺……你殺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