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估計是個吉日，民政大廳里滿了來領證的青年男，只不過人家都是來領結婚證的。人人臉上都帶著一臉的喜氣，一看就充滿了對新婚生活的向往。

葉欽不由想起了當初的自己，那時候他真的覺得自己多年癡心妄想終于一朝夙愿得償。

他剛公布了退的消息，被各種痛不生的圍追堵截，連他家門口都被擺滿了懇請他不要退圈的聯名書。葉欽心里對喜歡他的觀眾很過意不去，但是峻才是最重要的，所以還是帶著歉疚和甜堅持了退的決定。

那段時間因為的緒反應比較激烈，已經影響到了葉欽的生活，他出門基本都得武裝到眉，還會特意穿得厚一些掩蓋自己的型。

領結婚證那天，葉欽挽著峻的手，滿心滿意都是驕傲和快樂，他想把自己頭上的圍巾帽子都扯掉，站在民政局的正中間發表一段一萬字的獲獎言，或者直接向四面八方各鞠一躬然后驕傲地宣布：“這個男人是我的了。”

他著峻的耳朵把自己這些傻乎乎的想法說給他聽，峻低頭看著他墨鏡下的眼睛：“很可，但是我們還是早點回家，今天外面空氣太差了，這里面也很吵。”

葉欽那時候大概就是所謂被沖昏了頭腦吧，他只聽得見峻夸他可，說要和他“早點回家”，完全注意不到峻那雙沒有笑意的眼睛。

現在重新站在這個相同的大廳里，哪怕已經不像那時候被狗仔圍追堵截，但葉欽為了掩飾份，還是戴了口罩和鴨舌帽。

不同的是，空氣好像比五年前更差了，葉欽也能會到四周的喧鬧嘈雜，原來在快樂里的人，真的會自屏蔽四周的不如意，還能惹人煩且不自知。

等了幾分鐘，峻夾風帶火地從大門口進來，居高臨下地睨了葉欽一眼，本來好像要立即把目挪開，又忍不住地上下把他打量了打量，眉頭輕輕皺了一下：“你是不……？”話沒說完又中途改道：“你不是要離婚嗎？走吧。”

葉欽點點頭，轉朝著辦離婚手續的窗口走。

峻在他后跟了兩步，又越過他去走在前面：“快點，我趕時間。”

不是葉欽想故意磨蹭，是他的這兩天剛能平穩地走路，實在是走不快。他沒跟峻解釋，把結婚證和份證遞給他：“你先過去，我馬上來。”

峻的細長眼睛微微一垂，又不著急往前趕了，沉默著和葉欽并行。

窗口里的業務員一天干這個蓋章錄的活兒，也見證了不名人夫婦的分手，早就對人間聚散見怪不怪了。

但看見葉欽的名字和免冠照片，還是帶著點詫異抬頭看了看他，只不過又很快恢復了冷漠的神：“跟您確認一下，二位的財產分割已經完公證了，你們確定解除婚姻關系嗎？”

“確定。”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回答，一個迫切，一個決然。

業務員練地在鍵盤上敲下一串串的數字，噼里啪啦的聲音在葉欽聽起來格外的響亮。

葉欽無意識地把手指搭在窗口的大理石柜臺上，涼意從指尖慢慢滲了進來。

他不想思考為什麼峻這麼迫不及待地說出這個“確定”，聲音大得像是要把自己的聲音過去。

難道到了這個時候，還要分個什麼勝負嗎？

沉重的“咚、咚”兩聲，把葉欽從漫無目的的神游當中拉扯回來。

業務員遞出兩個蓋好鋼章的綠皮證件：“請對本次服務打分，謝謝合作。”

峻拿起其中的一本，片刻也沒再停留，大步從葉欽邊離開了。

這次來民政局，峻破天荒地沒讓蘇書跟著，而是自己開車出來的。

峻大步流星地走到停車場，滿腦子都是葉欽剛才斬釘截鐵的那聲“確定”，莫名其妙地有點不過氣來。

他把領帶猛地一扯，襯衫領口的扣子也被他拽開了，冰冷的空氣好像才重新灌進肺里。

他想起來自己剛才仿佛說過是在趕時間，直接一個消息發給蘇書：三十分鐘后開會。

葉欽朝著地鐵站慢慢地走，像是有什麼應似的抬起頭，就看見那輛悉的星空藍大切從機車道上絕塵而去。

他低頭看了看手里的綠本，突然就覺得釋然了。

其實一路上看起來很難很痛苦的事，都不過是自己的一個放不下。就好像其實理療不一定有那麼疼，是他自己一定要把它當做一個沉重的負擔，所以才會無意中放大這種疼痛。

他和峻名正言不順的五年，就像是一顆表面看上去完好無損，但其實早就被掏空了的壞牙，他明明日夜為它到疼痛，卻又非要勉強自己留著它，維持一個完整的假象。

現在一切都徹底結束了，他終于把這個牙拔掉了，疼還是會疼的，卻和從前持續不斷的作痛不一樣，至他知道這次會痊愈。

葉欽撥通了何玉謙的電話號碼：“哥，你前一陣子，是不是提過想讓我到一個綜藝里做特邀嘉賓？……我愿意去。……嗯，我想復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