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薇甫一踏進家門，林誦的電話好巧不巧撥進來，清揚的鈴聲乍響，探頭探腦四張，確定沒有季忱出沒后，清清嗓子接通。

林誦：“姐姐，我整理出了幾張圖，發給你看看？”

明薇訝異于他的速度如此快，“行，我去開電腦。”

說著，換上室拖鞋朝書房走，半途覺察到有些不對勁，于是慢吞吞轉過頭，季忱坐在臺的單人沙發里，膝蓋上攤開一本書，正遙遙著。

明薇下意識放下手機，蓋彌彰往后藏，“一個合作伙伴。”

房間寂靜，手機那端的聲音季忱聽得真切，他明知故問：“那個林誦？”

機會就在眼前，明薇大腦急速運轉，決定采取蘇窈那聽起來不算靠譜的方法試一試他。

不必藏，越囂張越好，調整好表，笑眼彎彎，“嗯呢，就是他。”

季忱平淡哦了聲，毫不在意垂頭繼續看書，吝嗇的施舍給一個漂亮的發頂。

明薇：和預料中的反應不太一樣？

掐細嗓音，對電話那端的人說：“哇林誦，你簡直太棒了！我從沒見過像你那麼快的男人！”

“像你那麼快的男人。”

“那麼快的男人。”

“……”

林誦沉默數秒，為自己的男尊嚴鳴冤：“姐姐，你可以質疑我的作品，但不能懷疑我的能力！”

明薇打開了擴音功能，這聲嘹亮的怒吼響徹在寬敞的大廳。

機械地移目，定格在對面的男人上。季忱的耳朵想必是沒有病，現在只能期待他間歇腦子有障礙。

然而，季先生的腦袋靈，那好看的眉上揚起一道言又止的弧度。

明薇覺得還能挽救一下，“是的，你的速度我非常喜歡，以后也要繼續保持。”

說完，灰溜溜跑進書房，輕手輕腳關上門，背靠門板蹲下，無地自容。

這輩子沒經歷過如此難以挽救的車禍現場，關鍵是電話那頭的人還配合，一路小卡車嗚嗚開到晉江審核面前。

林誦在對面試圖解釋此速度非彼速度。

明薇打開電腦，溫聲制止他：“乖，我們談公事好嗎？”

林誦立刻撥來一個[視頻電話]請求，語音通話自轉換，他看到一張苦瓜臉，然后里氣問：“姐姐，你對我的速度失了？”

明薇冷眼睇他，林誦拉上上的拉鏈，一派正肅，“工作模式加載中，請耐心等待。”

林誦擅長畫復古繁雜的圖紋，明薇從涂墻上就能看出他的能力，但今晚看過他以前的作品，那種敬佩油然而生。

其中時間最早的那副，花紋最是復雜，細線勾勒出花形，用作婚紗的擺最為合適。

不過只有半幅，問：“這幅圖是從別的畫里裁出來的嗎？”

林誦點頭，“是，你想看全圖嗎？我可以找找。”

明薇只看這半幅就足夠了，忽然想起在花展看到的加百列花種，和圖上的花紋配合相得益彰，“先定下這幅吧。”

時間不知不覺到了晚上十一點半，明薇笑著和林誦說再見，太過投沒注意房門被人緩緩推開，關閉聊天對話框，抬頭陷一雙漆黑的眼睛。

季忱靠著門欄，“談了三個半小時。”

明薇了發的眼眶，“我先去洗澡。”

季忱不攔，慢步跟進臥室，看進了浴室，眸漸沉。

一刻鐘后，浴室中的水流聲停止，明薇干子裹上浴袍，推門出去，臥室已漆黑一片。想著季忱明早要早起，不想吵醒他，放輕腳步到床的另一側，掀開被子躺好。

明薇不怎麼困，睜著眼胡思想，側過子。

皎白的月鋪落，借著清淡的線看清側男人的面容。

從高中的同桌，到現在的同床而眠。

和季忱的孽緣真的深到骨子里。

猝不及防的，季忱睜開眼，明薇心跳快了幾拍，聲音卻輕，“我吵醒你了？”

季忱答非所問，聲線克制又低沉，“薇薇，現在幾點了？”

明薇翻開床頭的手機看了眼，“快十二點。”

話語剛落，沒來及躺好，肩膀被他按住，悉的木質香沖鼻腔，肩帶落。

明薇懵了下，連忙捉住他的手，“很晚了，你明天還要上班。”

季忱俯，埋頭在的的肩窩，鼻尖蹭了蹭人的耳廓，聲音慵懶，“三個半小時。”

市中心的鐘塔零點報時敲響，明薇預料到什麼，心中咯噔一聲。

他該不會是……是想……

季忱像證實的猜測一般，拖長語調，“要開始了。”

窗外的月亮亮了整晚，皎白的月聚了又散，最后碎一整地的春漾。

明薇意識混沌前，曾出現在夢里的那雙手輕輕托住的臉。

然后，是毫不掩飾的占有。

“你是我的。”他用牙齒咬住的耳垂，“一輩子都是。”

季忱力行證明了他比三個半小時久，明薇第二天腰酸，恨不能穿越回去打醒那個在他面前撒歡蹦迪的自己。

活著不好嗎，有雙能站立在地上的不好嗎？

趴在床上，找出昨晚的瀏覽記錄，在網友二“你會被日”的評論后跟帖：[朋友你是對的，別問我怎麼證明的。]

年關將至，季氏的年會籌備已久，下午高玢來濱江公館接明薇去會所試禮服。

明薇統共睡了不足五個小時，眼皮沉重，渾渾噩噩在車上瞇了會。

到達會所，高玢禮貌醒，“太太，季總已經到了。”

明薇膝蓋打，瞇起眼問：“我不去行嗎？”

高玢大概不太擅長和人流，應對的表略顯僵，人AI也會遇到困難。

明薇諒他，“或者你可以把季忱塞進車里帶回公司。”

差點就把“我現在不想看見他”的幾個大字裱在臉上。

高玢角搐，提前一步下車，拉開車門，“太太，季總等您很久了。”

明薇也不為難他，拖著疲憊的雙下車，來之前泡了澡，疲乏消退不，只是裹在服里面的皮紅印未褪，等會試禮服估計藏不住。

侍者引路，將帶到單獨的會客廳。房間很大，一整面墻改展柜，璀錯當季的新款限定禮服都在其中。

造型師已等候多時，“明小姐，我是季總指派給您的造型師，這幾款是準備好的禮服，您看喜歡哪一件。”

明薇掃過那排禮服，抹和一字肩的款式，口而出：“有沒有全包的？”

造型師：“手機嗎？”

明薇掩住眼中的尷尬，搖頭：“禮服。”

造型師眨眨眼，有點不知所措，“如果您是覺得有些，可以搭配披肩，不必全包。”

試間的布簾拉開，季忱垂頭整理西裝袖口，深藍西裝他不常穿，一穿就過分驚艷。

明薇抑不住心的沖，非常國際化的吹了聲口哨，戲謔意味十足。

季忱聞聲，抬眸看，“來了？”

“是，差點要坐椅來了。”小聲囁嚅。

季忱隨手指了一件抹款禮服，造型師立刻取來，湖藍顯白，而且和他上的西裝十分搭配。

明薇著頭皮抱起禮服走進更室，說不定沒有想象的那麼糟。

然而，當換上禮服，現實狠狠打了一掌。

鎖骨的紅印遮不住，用了三層遮瑕勉勉強強留下個淡印。

進來的時間太久，季忱不放心敲響隔間門，“薇薇，試好了嗎？”

明薇哭無淚，都是你干的好事，怎麼還有臉帶來試禮服T^T！

下一秒，試間的布簾被人起來，季忱旋進來，試間的空間足夠大，通過鏡子，明薇憤瞪他，“你看，這這，還有這——”

纖細的手指一一指過那些罪證，癟，“你是屬小狗的嗎！”

季忱扶住的肩膀，將人轉過，目垂落，掠過鎖骨的紅痕。

語氣是有點自責和歉疚，“是不是很疼？”

倒弄得明薇不好意思，□□講究你我愿，他開始前征求過的意愿，也點頭答應了。

但是……何時結束就由不得決定了。

明薇鼓起腮幫，“疼是不疼，就是遮不住。”

另只手拿著遮瑕膏，在他面前晃了晃，“遮瑕力度很強了，還是沒辦法蓋住。”

季忱薄輕抿，“我去拿件披肩。”

他轉之際，明薇眼珠轉了轉，抓住他心的時機，從后抱住他的腰。

季忱有一瞬間的怔愣。

明薇的臉頰在他后背，的蹭了幾下，聲音細，“你下次輕點好不好，到了夏天可遮不住了。”

季忱結滾，平靜的眸底泛起波瀾。

他沉聲答應：“下次不會了。”

明薇暗錄了音，拿起椅子上的手機，“我取證了，你別想食言！”

人眉眼中藏著狡黠，像只小狐貍，得意的晃了兩下爪子。

季忱舌頂上顎，抬手住的下，倒是笑了，“會計時嗎？下次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