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06-13 12:00:03 字數︰4461

家的晚餐餐桌上，四個人圍著圓桌吃飯，卻沉靜得像喪禮一樣，被一沉重的氣氛籠罩。

“多吃點啊！爸，你不是最喜歡吃東坡嗎？”沈依依試著用高昂的語調說話，看能不能讓氣氛好轉。

“我特別大飯店的菜呢！”終于把那人趕走，想慶祝慶祝，可是這些人是怎麼回事？一個個都擺個臉是怎樣？

老爺子看著那油膩的三層豬。

他以前最喜歡吃的，可是姚若沁不準他吃，只準他吃那些難以下咽的、沒味道的清淡食。可是習慣了哪些食、了解了背後的用心之後，現在看著大魚大……他突然沒了胃口。

“不用，我吃青菜就好了。”他把兩青菜夾進碗里，然後張口咀嚼著，卻久久吞咽不下去，嚨好像梗著什麼。

他突然了解－－那個孩就像是清淡的水煮青菜，不起眼、無法讓他跟朋友炫耀，卻是真正對他好。

“吃飽了。”他突然站起來，哲青也起，兩人各自回房。

沈依依看著那兩人一點都不捧場，桌上盛的八菜一湯竟然只了一些；看著就有氣。

“媽媽我也吃飽了。”

沈依依聽到兒子這麼說，也只是揮揮手。“吃飽就自己去玩。”

他有些失。“媽媽不幫我洗澡嗎？”

“那麼大了還不會自己洗嗎？”

“……”是他的錯覺嗎？他覺得自從沁沁阿姨走了以後媽媽的態度就變好多，好像……又回到他以前悉的那個媽媽，總是又忙、沒空理他的媽媽。

他咬了咬，“那媽媽，我們假日去騎腳踏車好不好？”

沈依依做出不了的表。“騎腳踏車？那多累，太又那麼大，會把我曬黑的，皮不好的話，演奏會時穿禮服怎麼能見人？”

君凱回答不出來，媽媽說的似乎很有道理，他得為媽媽著想，沁沁阿姨也說要他好好聽媽媽的話。

沁沁阿姨……嗚……他好想念沁沁阿姨。

低著頭走開，他決定自己去洗澡、寫功課，然後乖乖上床睡覺。

現在的他就像他想要的那樣，跟爸爸媽媽住在一起，可是……可是為什麼他覺得反而更孤單了？

哲青走進主臥室，住了很久的房間現在卻到很大，空虛的可怕。

他得要做些什麼，所以從公事包拿出筆電，靠在床頭上網查看有沒有客戶的郵件。

“回到家就該好好休息。”

他的耳邊似乎聽到的聲音，猛然抬頭。

沒有。

現在沒有人會把他膝上的電腦搶走，說他這樣會弄壞，沒有人會為他泡一壺枸杞茶，沒有人會為他聊聊公司的事，沒有人會輕的按他酸疼的肩頸，沒有人可以讓他抱在懷里，就算什麼事都不做也很安心……沒有了。

走了。

說累了，不要了。

不知道的離開就像從他上挖走一大半，讓他再也無法完整。以前依依離開他的時候他是難過，卻沒有像現在這樣好像失去重心，失去所有的力氣。現在想想，也許那時候他知道只要到公司，就能夠見到，能夠有個人永遠陪在他邊。

也許，他那時候就已經喜歡著。

他苦笑起來。

就算現在他終于厘清當時的心又怎樣？不會再回來了。

手眷的曾經躺過的枕頭，枕頭還有淡淡的屬于的香氣。可是這點香氣也很快就會消失吧？

什麼都留不住！就像他無力阻止的離去……

開門的聲音讓他抬頭，然後皺眉，“以後進來請先敲門。”

他冷冷的音調讓沈依依火大。“為什麼我得敲門？我是你老婆。”

“曾經是。”他糾正。“我們已經離婚了。”

沈依依嘟起小，那曾讓他覺得可的作，現在看來只覺得厭煩。

“離婚這種小事隨時可以更改啊！”向他走來，千百的搖曳著姿。

“你只要再跟我求一次婚，也許我會答應你哦！”

“我沒打算跟你求婚。”

“什麼嘛，好啦，我承認當年我是有點任，帶著孩子就走，可是我也沒辦法啊！那時太年輕了，覺得還沒玩夠，也還沒能在事業上發揮專長。聽到你可能要跟別人結婚我才發現，其實我還是希最後能跟你在一起。你的個是太古板了點。可是很能給人安全。”

自顧自的說了很多，卻讓他更會到是個多麼以自我為中心的人。在跟若沁往過後，他到訝異，當初為什麼會跟結婚？

差太遠了。

他要的本不是眼前這個人！

“我們不可能了。”

沈依依自信的表僵在臉上。“為什麼？那的不是不要你了嗎？”

“若沁不要我，可是我也不想要你。”

“什麼？哲青，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我最後一次跟你講清楚－－我沒有欠你什麼，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不管你抱著什麼樣的幻想，那都不切實際。請你離開我家！”

“你怎麼可以那麼絕？那君凱呢？你就沒有考慮他的想法嗎？”

“你有嗎？當初提離婚的是你，不是嗎？”

啞口無言，想想又忿忿不平的說︰“你敢這樣的話，那我就把君凱帶走！”

以為的威脅會有效，但他只是淡淡的看著說︰“可以。君凱可以流跟我們兩個人住，我不會剝奪你做母親的權利。”

“什、什麼？”慌了，這本跟計劃的不一樣。

“你、你想的！我才不要把辛苦照顧小孩的責任攬在自己上！憑什麼你可以自由自在，我就得帶著個拖油瓶？我不要！”

哲青對歇斯底里的言論到厭惡。無論過去有多好的記憶，現在也然無存了。

“那就把孩子留下來，君凱是我的兒子，不是什麼拖油瓶。”

沈依依憤怒的瞪著他。他是認真的！他嚴厲的表甚至讓覺得有些害怕。這不是想要的男人了，那個以為會永遠呆呆的等回頭的男人已經不存在了。錯了，不該回來的！

最後恨恨的一跺腳，高傲的轉離去。

“媽媽？”君凱一直在門口，從聽到爸爸媽媽在爭吵，他就忍不住在門外聽，現在看著媽媽怒氣沖沖的走出來，他到手足無措。

“你爸爸是個大爛人！我不了了！我要走了！”

“那……那我呢？”

“我沒空照顧你！你就跟著爸爸吧！”沈依依煩躁的不得了，一切都不順的心。也許回歐洲的心會好一點。真是的，早知道就不要回來這個氣了。

君凱愣愣的看著媽媽頭也不回的離去。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已經很聽媽媽的話了不是嗎？為什麼最後媽媽還是離他而去？

這時候他好想投沁沁阿姨的懷里，一定會摟著他，他的頭安他。

可是那已經不可能了，是他把沁沁阿姨趕走的。

君凱又逃學了。沒有理由，他就是死活不肯去稚園，哲青不知道他在鬧什麼脾氣，拿他沒辦法，只好把他留在家里跟爺爺在一起。

他抱著雙坐著，獨自生著悶氣，爺爺則呆呆看著的牌位，不時嘆氣。雖然家里有兩個人，可是氣氛卻無比沉悶。

媽媽昨天又飛去歐洲了，這次連什麼時候回來都沒有說，他想，也許不會回來了。奇怪的是，他竟然沒有太難過的覺，好像本來就會是這樣。

反而是沁沁阿姨，他最近越來越常想起沁沁阿姨……他難過的垮下肩。“爺爺，我問你哦，你真的那麼不喜歡沁沁阿姨嗎？”

老爺轉頭看孫子。“呃……不會啊。”

“那你為什麼把媽媽回來，不就是要把沁沁阿姨趕走？”

“那個……哎……我也不知道那時候在想什麼……其實很不錯的，對待我這個脾氣不好的老頑固都還是很有耐心。”

“沁沁阿姨真的很好。如果是我媽媽就好了！”

孫子的話讓老爺也不唏噓。是啊！如果是他兒媳婦就好了。當初自己怎麼會那麼笨，把這麼好的人趕走，現在他到哪里再找這麼心的兒媳婦？這幾天看阿哲也是一副失神落魄的樣子。阿哲是對的，阿哲比他這個白活幾十年的老頭清楚知道什麼樣的人才是好人。

他又嘆了口氣。

“爺爺，我們去找沁沁阿姨好不好？”

“嗄？”

君凱爬起來，跑到爺爺邊。“我們現在就去找，把找回來，好不好？”

老爺眼楮一亮，跟孫子換了一個互相了解的眼神，然後興地點點頭。

姚若沁的二姐開了一間稚園。幾天前搬回家，整個人失魂、行尸走的樣子讓家人都看不過去，二姐沒說什麼，直接把綁到稚園去上班。

跟哲青說在找工作是騙人的。只想找個沒人打擾的角落，靜靜躲著舐傷口，可是現在不得不謝二姐－－一天到晚理這些不斷制造各種麻煩的小家伙們，本沒時間為自己的失傷。

小安是個特別沒有安全的孩子，在學校常常為了一點小事就哭，自從來上班以後，小安就特別黏，像剛剛別的孩子稍微對大聲了點，就跑到邊要抱。聽說也是來自一個單親家庭，可能是從小沒有母，把當媽媽了。

看不得小孩哭，只得把四歲的抱在懷里輕拍哄著。

“等一下爸爸就來接你了，別哭了喔！”

“沁沁老師……嗚嗚……沁沁老師……”

小安的鼻涕眼淚都把的圍弄了，不過沒在意，只是不停小聲的跟說話，讓覺到安心。

“姚老師，有人找你。”

聽到園里另一個老師的聲音，轉回頭，看到出乎意料之外的兩個人。

“董事長？君凱？你們怎麼會……”

“呃……我們去你家拜訪，你家人說你在這里。”

“噢，嗯，是啊，你們有什麼事嗎？”

這是個簡單不過的問題，可是祖孫兩人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老爺覺到很愧也很尷尬，君凱則瞪著那個在姚若沁懷里的孩子。

那個位置應該是他的。

沁沁阿姨常常那樣抱著他，他的頭，他知道那有多舒服……那是他的。

“喂，你走開！”

小安在懷里抬起頭來，見到君凱一臉兇神惡煞的模樣，非但沒走開，還更窩進姚若沁懷里，哭的更兇了。

“君凱，你嚇到小安了。”

沁沁阿姨抱抱得更，還斥責他！他好久沒見到，好想，卻抱著別的孩子，還罵他……君凱迅速紅起眼眶。

“沁沁阿姨為什麼要抱？”

“我是這里的老師啊！”

“那你不要當什麼老師了，你回來好不好？”

姚若沁一愣，然後苦笑搖頭。“君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