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門前,皇后正抓著二阿哥的棺木死死不肯松手,這幾天來不哭不鬧,果然到這一刻,讓人措手不及,寶珍跪在地上哭求,抬棺的侍衛更不敢用強傷了皇后。
弘歷從門走出,不解帶的三天,年輕帝王的臉上蒙了一層胡渣,先帝駕崩時他都不曾如此狼狽,康熙爺從前時常教導兒孫要儀容整潔,可是這三天,為了他傷心絕的妻子,皇帝竟連早朝也罷了。
“安頤。”弘歷從后抱住了皇后,希把一切都依靠在自己的肩上,慢慢將的手從棺木上移開,在耳畔說,“朕在這里,安頤,還有朕在你邊。”
“永璉,我的孩子,皇上,永璉好可憐……”
三天了,哭靈的人無數,紅終于聽見皇后的哭聲,不抬頭,看見皇帝擁著妻子,侍衛們抬著二阿哥的棺木離去,皇后出的手被他拉回來,牢牢地握在掌心。皇后綿的跌在丈夫懷中,仿佛將一切,都付給了他。
那天不知跪了多久,長春宮里的一切散了時,紅的膝蓋疼得鉆心,可所有人都把辛苦藏了起來,眼下時候,一點點差錯都會掉腦袋。
送走了二阿哥,皇帝依舊寸步不離地陪在皇后邊,宮們私下都說萬歲爺深意重,紅心里亦默默為那日所見的帝后深而,不過唯一能做的,是將呈送給皇上和皇后的茶得锃亮,用最好的泉水烹煮茶湯。
轉眼,二阿哥歿了已有五日,皇太后因傷心而抱病,卻下懿旨要皇帝不必在乎,說如今誰也沒有皇后來得痛,他們是結發夫妻,應當風雨同舟。
這一天,紅聽宮們議論,說娘娘跟前伺候的要換新人,才想起寶珍姑姑那天的自言自語,不料沒多久,寶珍就派人來,吩咐紅將茶水直接送殿。
進宮兩個月,紅在長春宮茶水房當差,只是侍弄茶水后送到寢殿外,再由里頭當差的宮來接應,今天將是頭一回走進皇后娘娘的寢殿。然而對于年僅十三歲的新人宮,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在其他人異樣的目下,紅端著茶盤小心翼翼走到寢殿門外,可門前的小太監才為打起門簾,突然有人沖出來,站在門外的紅猝不及防,連著茶盤一起被推倒在地。
茶杯摔得稀碎,滾燙的茶水潑了一,而紅一睜眼,皇帝正站在眼前。
“哪里的宮,眼珠子派什麼用?”
但聽吳總管斥罵一聲,就有小太監去拽起紅往外拖,弘歷只是皺眉看了眼,手里挽著袖口往門外走,一面惱怒吳總管:“他們也太著急,難道要朕丟下皇后不管?朕不是你都攔下麼?”
可是走了三四步,弘歷突然停下來,轉指向正被拖走的紅道:“罷了,是朕撞了,不要為難。眼下皇后傷心,長春宮里但求太平。”
太監們應聲松手,被嚇得發懵的紅跌在地上,眼看著明黃的影漸漸離去,有人踢了一腳說:“還不趕磕頭謝恩,萬歲爺免了你的死罪。”
紅卻一怔,呆呆地著小太監,毫無反應。
寶珍聽見靜從里頭出來,見這景,忙將眾人支開,帶著紅退到后院,扯一扯松散的發髻,忍不住責備:“再有下一回,可就沒這麼好命,如今我明著提拔你,多雙眼睛看著呢,你可別連累了我。”
紅驚魂未定,還游神在剛才的一幕,這幾句話本沒聽進去,被猛拽了裳,才醒過神,寶珍正說:“擇日不如撞日,你趕去換裳把頭發抿好,等下子隨我去娘娘跟前伺候。”
這些事不到紅來拒絕,回到自己的屋子,在其他宮羨慕甚至嫉妒的目下匆匆換了干凈裳,再回來時,寶珍已經在門前等,可才要帶著進去,門前的小太監一臉不愿地來通報:“姑姑,各宮娘娘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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