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二更）

你見過的最大力度的超市折扣是多？

全單95折？買滿50返5元，15元封頂？

現在，樂雅的市場部員工們，討論的就是這個問題：為了應對永正的開業，他們需要以多大力度的促銷，來打擊對方？

“永正每次開業優惠，都在95-98折。”一名主管說道，“這次應該差不離。”

另一名經理說：“不過，我們得承認，永正的購環境和服務質量比我們好。我們的店開七八年了，他們是新店，裝修好。而且營業員素質抓得好。”

“近期得把店陳列和清潔，還有營業員素質抓一抓。”有人附和道。

“他們搞促銷，我們也搞促銷就是。”有人說，“周圍的顧客都到我們這裏買慣了，不信他們能把客源都搶去。”

……

大家七八舌地討論，木寒夏仔細而飛快地記錄著。以前是自下而上仰，如今在其中，才發現樂雅這些幹部，都務實，且經驗富。不多時，就討論出許多切實可行的應對舉措：加強超市整潔度和觀度要求，對營業員進行一次高強度的職業化培訓，並且最近狠抓生鮮產品質量。平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某些產品，明天開始都不許上架……

偶爾間抬頭，看見孟剛同樣安靜地聽著，有些意見，他會當場拍板定下來；還有些，他則不置可否，或者直接出言質疑切中利弊，他的意見總是簡潔明了，也充分照顧下屬們的麵，大家也都服氣。

最後，市場部經理說：“孟總，我看就定95折，就在永正開業那周做。我們現在每天流水是200萬左右，做一個星期也要投100多萬，應該足夠了。”

孟剛沉思片刻，同意了。

說到底，在任何市場上，守都比攻容易。同樣的折扣，同樣的東西，顧客當然願意去習慣了的那一家。所以才會有那麽多人、那麽多公司，努力想要為某個領域的第一個。這就先發製人。

——

木寒夏的家，離超市不遠，但是是在一片城中村裏。

傍晚，下了公車，走過一片坑坑窪窪的土路，用手捂住，避免吃太多灰。再繞過幾幢拆遷後的廢墟，就到了一座又破又舊的筒子樓裏。

這裏很多人都搬走了，樓舍空了大半。還有些人留住著，譬如木寒夏。

家在頂層六樓，腳步麻利地上了樓，開門後，把背包一扔，就直接倒在沙發上。

“哎……”長長的，似喜似悲地歎了口氣。

過了一會兒，爬起來，著斑駁的白牆上，父母並排放著的像。天已經麻麻黑，屋一片黯淡。盯著他們，開始自說自話：

“媽，我牛了。今天我們孟總，把我提市場部助理了。今後就是正式的辦公室職員，不是營業員了。”

“這麽想來，比我那些考上大學的同學，也差不了多嘛。他們原來績都沒我好。”

“看來我的運氣也不是一直不好，在慢慢變好嘛。”

“明天一定得去吃頓好的，慶祝一下。爸爸媽媽，也給你們燒點紙，兒現在也是白領，不算窮人了。”

……

“你們為什麽都走了，我好想你們。”說著說著，就哭了。隻哭了一小會兒，就幹眼淚，躺在床上發呆。

想起了今天會議的形。這樣的會議，還沒有發言的機會和資格。但想起林莫臣，還有他丟下的那句狠話，總覺得不妥。

突然又想起，市場部的人提過，林莫臣是國哥倫比亞大學畢業的。

哥倫比亞大學，也曾是夢想的學府之一——這念頭在腦海裏一閃而過，木寒夏心念一，起到了電腦前，打開qq。

“猴子，在嗎？”

猴子是的一個高中同學，現在就在哥倫比亞大學所在的紐約市求學。

直到快十二點，大洋彼岸的猴子才上線：“在啊，老班長，今天怎麽想到聯係我啦，有什麽事嗎？”

木寒夏微微一笑，回複：“沒事就不能聯係你？最近過得怎樣？”

猴子：“很好啊，你知道我的，在哪兒都能茁壯長！”

木寒夏：“哈哈，好樣的！我是有事，跟你打聽個人，林莫臣，哥倫比亞大學畢業的。”

猴子：“不認識啊……跟我們一屆的嗎？”

“應該比我們大幾屆。”

“雖然不認識，但既然班長有求，小的必然赴湯蹈火也要打探清楚。放心，都是華人圈子，而且我在哥倫比亞大學也有朋友，我先去問問。”

木寒夏：“多謝多謝！”又發了個大大的笑臉過去。

過了一會兒，猴子才回複：“班長，你現在過得怎麽樣？”

木寒夏也停了幾秒鍾，才回答：“好的！”

猴子立刻發了個手舞足蹈的小人過來，木寒夏看著，忍不住笑了。

——

第二天，木寒夏正式調往市場部。

其實工作地點，就是從樓下換到樓上，但容截然不同。整潔寧靜的辦公室，每個人都在電腦前忙碌，或是開會，或是跑超市和供應商，井然有序。

經理把木寒夏簡單介紹給大家，就讓跟著一位大姐幹活。大姐給分配的也都是些整理複印的簡單工作。木寒夏謙卑、勤快、聽話，又甜，但是並不諂，講話也風趣。一天相下來，不大姐，其他同事也覺得這新來的小姑娘靈的，沒有某些營業員上的笨氣，招人喜歡的。

到了傍晚，小職員木寒夏按時下班。今天是必須約何靜去狠一頓了。兩個姑娘搭乘公車，到了江邊的夜市，要了一大堆燒烤，還喝了啤酒。末了，兩人吃得肚腰圓，並肩靠在江灘上，星星。

“喂……”何靜斜眼看著木寒夏，“老實代，你現在工資漲到多了？”

“七七八八加起來……”木寒夏嘿嘿一笑，“比原來翻倍了吧。”

“哇！”何靜驚呼一聲，作勢一記重拳打在臉上，“討打！你幹嘛要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