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時間下午兩點，喬玖笙一行人終于抵達蘇黎世。

此刻正是蘇黎世的早晨，戚不凡手找了一輛車，目的地是班霍夫大街。下車后，又轉乘有軌電車。

車子穿過整條街，最后在蘇黎世湖停下。

方俞生站在湖邊，張開雙臂，深吸了口新鮮的空氣，嘆道，“阿彌陀佛，這里的空氣可真清新。”

戚不凡眼皮一，沒有說話。

喬玖笙有些懵，難道他們坐了十四個小時的飛機，就為了來蘇黎世看一眼清晨的湖面？

“陪我走走。”方俞生說完，自己持著手杖，沿著湖邊漫步。喬玖笙亦步亦趨跟著，偶爾看一眼天鵝海鷗，忽略掉邊這個‘假和尚’，喬玖笙心還是不錯的。

“到了。”

方俞生停在一家烤腸店外面。

“你，想吃香腸麼？”喬玖笙一臉古怪問道。

不知方俞生想起了什麼，他很嚴肅地搖了搖頭，一本正經說道，“不，我從不吃香腸。”說完，他忽然用手杖敲了敲喬玖笙的小，喬玖笙嗷嗚了一聲，聽到方俞生用十分復雜的語氣說，“你的思想很齷齪啊施主。”

喬玖笙愣了愣，隨即，才反應過來他這話的意思。

明明就不是那個意思好吧。

所說的香腸，只是真正的香腸好吧！

方俞生真的走進了烤腸店，喬玖笙以為他要點一份香腸，卻見他手握住樓梯扶手，朝二樓走了上去。呆了呆，喬玖笙聽見方俞生說跟上，這才加快腳步，跟在他后，上了二樓。

二樓看著不像是起居室，也不像是餐廳，倒像是一個收藏室。

一個穿黑襯衫的人坐在一個高腳登上，手里把玩著一個人頭模型，也不知道是在研究什麼。

“蘇珊娜。”方俞生喊了的名字。

蘇珊娜轉過來，一張臉生得白皙，眼角下面有一顆痣，得極有辨識度。“喔！安，你來了。”那人兒放下手里的人頭模型，長從凳子上放到地板上，朝兩個人走過來。

看了眼喬玖笙，蘇珊娜對方俞生說，“按照你的要求，我做出了最完的作品，事先說明，每隔兩個月，就要來我這里換一次哦。”

“好。”

兩個人的對話，在喬玖笙看來，就像打啞謎。

蘇珊娜終于將視線移到喬玖笙上，盯著喬玖笙的臉看了一會兒，然后憾地搖搖頭，里一邊念念有詞，一邊拉著喬玖笙朝那個人頭模型走過去，“哦，真是可惜了這副花容月貌。”

喬玖笙被蘇珊娜摁在的凳子上，說，“來，讓我給你戴上。”

喬玖笙一臉懵懂地任由蘇珊娜給清洗臉頰。

洗好了臉，蘇珊娜又在臉上了一層奇怪的，然后，喬玖笙看見蘇珊娜從那個人頭模型上，小心翼翼地取下一張薄薄的人臉。說是人臉并不準確，準確的說，那是一張面，只因為做的太過巧，看著，就像是活生生從一個人的臉上剝下來一樣。

“小甜心，仰頭。”蘇珊娜說。

喬玖笙心里了然，乖乖抬頭。

蘇珊娜將那人皮臉，仔仔細細地，沿著喬玖笙的臉頰好。

整個過程，持續了很久。

喬玖笙覺得臉有些，有些燙，但不敢。

終于，聽到蘇珊娜說，“OK，你看，滿意嗎？”

喬玖笙起，走到鏡子前，看了一眼，隨即怔住。

鏡子里的人，是，又不是。

那張臉，看著平淡無奇，算不上漂亮，頂多算是秀麗干凈。喬玖笙了這張臉，與真人一樣，很。這張面，遮蓋住了原本的面貌。鏡中的那個人，莫說是別人，就是喬玖笙自己，都差點認不出來。

明明，鼻子還是那個形狀，眼睛也還是廓，形也沒有變，可面貌看著，就是不一樣了。

“怎麼樣？”

蘇珊娜有些嘚瑟。

喬玖笙眼神有些復雜。

必須承認，蘇珊娜的技是湛的，近乎完的。一想到，不僅連原本的名字不能用了，現在就連臉都不能用了，喬玖笙心里便一陣發酸。酸過后，便是一恨意。

喬玖音，就要見面了，你準備好了嗎？

方俞生看不見，但聽這靜，就知道喬玖笙對這張面是滿意的。他問蘇珊娜，“你想要什麼報酬？”

蘇珊娜眨了眨眼睛，調皮說道，“我要你珍藏多年的那個寶貝。”手在他肩膀上了，鬼靈一般，暗示道，“聽說，你有一個收藏室，里面藏著一個寶貝。我，要你那個寶貝。”

方俞生笑了笑，笑容溫潤爾雅，好看極了。

他將蘇珊娜的手從自己肩膀上拿下來，笑著回道，“蘇珊娜，換一個吧。”

蘇珊娜哼了哼，才說，“那這樣，我要你的頭發，你給麼？”

方俞生愣了愣，喬玖笙也傻了眼。

“給啊。”喬玖笙聽到方俞生這麼說。

…

走出烤腸店的時候，喬玖笙憋笑難。

戚不凡一直在店外等候，聽到腳步聲，他轉過來。看見方俞生后，戚不凡狠狠一怔。

方俞生的頭發，有些稽。

左右兩側的寸頭還是寸頭，但中間那撮長發，卻被蘇珊娜用剪刀隨便幾下給剪斷了，長短不一。十多年前流行的殺馬特貴族造型，都沒有方俞生此時的頭發吊炸天。

戚不凡看著方俞生頭頂的狗啃頭，狠狠地了把臉，這才故作鎮定，走上去問道，“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方俞生沉著臉，咬牙切齒道，“理發店。”

…

從理發店出來，喬玖笙再次到了一波來自方俞生的攻擊。

毫不夸張的說，方俞生是個hold住任何發型的帥。

之前留著一個二百五的發型就已經很帥氣了，現在理了個寸頭，更是帥的理直氣壯。

沒聽見喬玖笙夸贊自己的新發型，方俞生有些堵心，這發型果然不適合他，看，連他新娶的媳婦兒都被他給丑哭了。

回國的中途，方俞生神懨懨的。

他時不時一新剪的寸頭，總覺得不得勁。之前，留著一頭小辮子，他是走在時尚前線的icon。現在，頂著一頭寸頭，他是剛從監獄出來的勞改犯。

回到家中，天快黑了。

聽到車聲，錦姨趕摘下圍，一邊手一邊朝院子里走。

當看到寸頭的方俞生時，錦姨實實在在被震懾了一把。

沒聽到錦姨發聲，方俞生忍不住抿平了。

“怎了，您也覺得這發型難看？”

錦姨回過味來，趕稱贊道，“俞生爺，你這回可算是剪對了發型。之前我早就想說你了，你之前那個頭發，可娘氣了。男人嘛，留長發像個什麼樣，還是短發好看，看著神，有男人味。”

方俞生：“…”

“錦姨，您還是別說了。”

錦姨自知說錯了話，了胖手，不好意思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