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人工智能占領城市，持續捕獵人類。它們同時改造了不生，腹行蠊一類的變異怪飛速出現——這些就是手冊里提供的末日信息梗概。”

唐亦步說著把整個餐盒都遞了過來：“02-0001開始是避難所的介紹，更適合配飯。”

阮閑食不知味地咽下里的塊，雙手接過餐盒。餐盒分為四個方方正正的格子，其中一個裝著個白煮蛋，剩下的三個——

“豆子燉兔、土豆泥和鹽水青菜。”唐亦步介紹道，眼睛閃閃發亮。

阮閑嘆了口氣，認命地將手冊頁碼撥到02-0001，拿起筷子。隨意看向桌上的另一份晚餐。

“我們的不一樣？”

“我的是白煮蛋、營養劑、營養劑和營養劑。”唐亦步聳聳肩。“如果有鹽豆餅剩下，我們的白煮蛋應該是鹽豆餅。”

確定阮閑拿穩了餐盒，唐亦步哼著小調回到桌邊，用勺子摳挖飯盒中粘稠的營養劑，細嚼慢咽地吃了起來。

“換一下吧。”阮閑突然說道。他撐起房間配備的拐杖，抓起膝蓋上的小盒子，坐到桌子另一側。

唐亦步停住筷子，揚起眉。

“我沒什麼胃口，想吃點流食。”食很味，但力在前，他基本嘗不出什麼味道。既然不得不繼續相，不如借此投唐亦步所好，將它作為某種友好的表示。

橫豎“死前”因為質的原因，他也一向以配置好的特殊加工食為生。

“好。”唐亦步快樂地表示，換了兩人的餐盒。“十分謝。”

阮閑點點頭，舀起營養劑，機械地往里塞著，繼續觀看視頻。

“歡迎來到樹蔭避難所。”

一個甜的聲從膝蓋上的金屬盒中傳來，屏上的畫面變了令人心曠神怡的森林景。然后是養室的蔬菜、兔子和，最后鏡頭停在正在吃草料的幾頭羊上。

“我們擁有最富的生活資源，最優秀的專家，以及最專業的探索員……”

營養劑又咸又膩。不過比起記憶里添加劑都蓋不住的藥苦味，已經好了太多。

“……電力由太能、地下水電以及核能共同保證。醫療機構配有十臺分子打印機，不用擔心藥短缺，您在這里很安全。”

聲還在繼續，阮閑認真地傾聽，吃得越來越慢。直到對面的唐亦步吃完站起，他盤子里還剩下滿滿一格子營養劑沒有。

“接下來是創建人的留言。”

阮閑停住勺子。

畫面上有兩個悉的影。

一個是范林松，他看上去足足老了三十歲，形容枯槁，一頭白發泛出枯黃的。他的背不堪重負地駝著，像是馬上就要被巨大的痛苦垮。

另一個影陷在機械椅中，十分消瘦，不軀明顯被機械替換掉了。無數管子和電線糾纏在一起，那人仿佛化作椅的一部分——

盡管樣子變了些，阮閑仍然能夠確定，那絕對是自己親手設計的椅。

阮閑不知不覺手中的勺子，金屬柄硌得他手心生疼。

不過那人在外面的皮并沒有可怖的紅病變，只有健康的白。臉上的五標準卻僵，沒有半點表，如同制造工藝糙的假人。

人造皮。

如果那就是……

“如今，生存本就需要巨大的勇氣。首先我想對看到這條消息的每個人說，你們都是好樣的。”

那人開了口，聲音也無比悉。

“其次，請安心。我們為這里配備了知迷彩系統，實時影響電子探測者的探知結果和記錄日志。我能以個人名義保證，樹蔭避難所是目前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我們即將離開這里，探尋更多可能的出路。之后的領袖會判斷大家的資質，為大家安排最為合適的工作。無論你是初次來到這里，還是承不住力抹消了記憶……不要放棄，希還在。”

“還活著的每個人都是人類的火種。請相信，你非常重要。”

阮閑緩緩放下勺子，他一口都吃不下去了。

那的確是“阮閑”的聲音。更加沉穩，但毫無疑問是屬于自己的。那是誰？或者說是什麼？

當然，另一種可能也在。阮閑抓住自己的手腕，好讓手不至于抖得太明顯。

自己是誰？……或者說是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這就是末日的況啦~XD

今天也是生死時速！這個周末我要好好存稿（。

第11章 避難所第一夜

浴室里傳來陣陣水聲，唐亦步在洗澡。

如今阮閑已經對這位仿生人接近活的習慣見怪不怪了。既然需要進食，那意味著唐亦步有類似生的代謝能力。二十平米的空間很是狹窄，剛才唐亦步不在面前已經是萬幸。

聽完另一位“阮閑”留言的那個瞬間，阮閑不確定是否控制好了自己的緒。

但沒有關系。

將剩余的營養劑塞進嚨，阮閑撐起拐杖挪了兩步，把金屬餐盒摞在唐亦步整理好的餐盒上。房間沒有洗碗槽，他猜這東西會被統一回收理。

金屬刮發出有點刺耳聲音，阮閑將餐整整齊齊擺放好，垂下目。

震驚肯定有，慌倒談不上，無意義的恐慌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他用力調整呼吸，指尖噠噠輕叩木制桌面。

自己的報的確嚴重缺失，可從另一方面看，他也擁有很大的優勢。

健康的，正常運轉的大腦，以及不知道是福是禍、暫時可以歸于優勢的恢復力。就算不得不離開人群，他也有獨自存活的資本。只要和唐亦步的合作不出大問題，至在短期，他能正常地活下去。

眼下他擁有一個完的假份，除非另一個“阮閑”突然出現并點名道姓調查他的資料，沒人會知道他是誰。

他有相當充裕的時間去調查。

阮閑把自己拖到房間角落的復健機那里，將被稱為介紹手冊的金屬盒面前的讀取臺。幾只機械臂出，穩穩箍住他的和。它們力道剛好地推他運，開始模擬標準的行進作。

手冊再次被阮閑拉到了目錄最開始，好按順序仔細查看一段段視頻。與此同時，他努力放松，配合機學習平衡和行走。

然而他的復健計劃剛開始沒多久，就被一個小曲打斷了。

門發出嘀嘀兩聲，一份訪客資料浮現在他的面前。阮閑看著資料上丁澤鵬微笑的臉，搖搖頭，手指過“同意”的字樣。

丁澤鵬的腳腕還裹著固定機械，兩條多了架外骨骼。他還能正常站立，不過行走速度慢了不。

“阮哥，我來看你啦！”小伙子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哎喲，你在復健——不用下來不用下來，我們就這麼聊就好。停下來再開始又得折騰。”

阮閑從不討厭開朗的人，他本能地微笑起來：“你不是需要休息嗎？腳腕的傷……”

“不礙事，有這東西撐著。”丁澤鵬啪啪拍了兩下上裝備的外骨骼。“剛剛聽張哥說你來看我們，當時我正睡吶，就想著再來看看你。雖然有231在這……咋說呢，我新來的時候心里不得勁了好久。海明肯定沒耐心跟你解釋，我琢磨著有個人聊聊會好點。”

他指指阮閑面前的手冊：“我當時熬夜翻完了那東西，然后做了好幾周的噩夢。”

阮閑用巾了把額頭上的汗：“有心了，謝謝。”

“也沒啥，張哥和池哥在商量新機子的事，反正我也聽不懂。阮哥，你有啥想問的不？”

“這個避難所像是有點年頭了。”阮閑挑出最自然的突破口，“我看剛剛手冊里有范林松和阮閑的留言，他倆都是科學家吧，怎麼在末日調這麼多資源的？就算用機，靜也肯定不會小。”

“我當年也想過這事，環境好到有點假，對吧？”丁澤鵬撓撓頭。“后來我聽池哥說，這片地方本來就是避難所，不過有別的用。電力設施那些是阮博他們過來后改的，原來這就是個地堡。”

“別的用？”

“池哥不跟我說。我之前還去問過海明呢，他也不愿意告訴我。但我在這里待了三年多了，過得是真的不錯，阮哥你別擔心。”丁澤鵬倒坐在椅子上，下擱上椅背。

“說到這個事……手冊里說他們離開了，他們還回來嗎？”

小丁的臉苦了下去。“誰知道呢，我到的時候他們剛走，這都三四年了吧。阮博留了海明在這，但海明不太擅長際，很多人對他沒啥好……唉。”

“沒有聯系？”阮閑咽了口唾沫，加快了復健機的模擬行走速度，用息和汗水掩蓋自己的緒。

“沒有，任何聯系都可能暴避難所的位置，只能靠人傳話。最開始半年還有人說在城那邊看到他們，后來就沒啥消息了。”

丁澤鵬緒有點低落：“我就見過阮博他們一面。阮博是個很親切的人——當初范博領導MUL-01的項目，阮博負責了相當多的工作。你知道叛的事……反正我不覺得是他們的錯，主腦好好運行了五年呢，后來本就不是他倆負責的日常維護。”

“但他們還是在這里待不下去了。”阮閑完全能夠猜到后續發展。

“是啊。”丁澤鵬點點頭，“不人咽不下這口氣。”

“不過我對MUL-01的項目沒什麼印象……”

“哦對，我聽海明說了，阮哥你的記憶到2095年。MUL-01是2096年初完的項目，當年宣傳的很兇，據說從2090年就開始做啦。”

阮閑一個腳步不穩，差點在復健機上摔倒。

2090年開始人工智能項目只有一個，項目名稱是NUL-00，不是MUL-01。主導人也不是范林松，而是他本人——范林松比起合作伙伴，更像是他的助手。當年弱人工智能已至巔峰，已經可以完制霸絕大部分領域，就差捅破那一層薄薄的窗戶紙。但出于各方面的原因，真正“超越人類”的強人工智能遲遲沒有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