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噗髒

這一天，整個柳家歡欣熱鬧。

柳玉笙的眼睛經由大夫檢查，完全沒有任何問題，將這個家連日來的霾一下驅散幹淨。

一高興，柳老爺子大手一揮，辦滿月酒！

殺燉，請了幾乎半個村子的人來慶祝。

至此，整個杏花村的人都知道了，柳家最得寵的不是傳接香火的男娃，是他們家小孫。

小娃兒見風就長，一天一個樣。

五月能爬，九月能走。

一歲半，柳玉笙已經能走得穩穩當當。

從學會爬開始，柳玉笙每天最喜歡的就是在午前跟下晚十分，吭哧吭哧爬到大門口坐。

因為那個時間，是幹活的人們收工回家的時候。

“哎喲，我家乖囡囡又來等爺爺了！”遠遠的，夕餘暉下出現幾道悉的影，最當先的是笑出滿臉褶子的柳老爺子。

把扛著的鋤頭往自家兒子手裏一塞，大步就朝門口坐著的小小影奔。

柳玉笙裂開了，烏溜溜的大眼睛笑彎月，一骨碌爬起來，邁著小短搖搖晃晃的朝柳老爺子撲去。

“爺、爺！”藕節似的小手舉得高高的，小臉笑得像花一樣燦爛。

柳老爺子心都化了，一片，將撲過來的小娃兒接住，一把架在脖子上，臉上花紋笑得更深，“我家囡囡是不是想爺爺了？爺爺帶你騎馬馬！”

後，柳大林抱著兩把鋤頭，滿臉幽怨，他才是親爹！

不甘心的幾步湊上去，“囡囡，還沒爹爹呢，下來爹爹帶你玩飛飛？”

“爹……爹……”柳玉笙小跟塗了似的，放糖不要錢。

柳老爺子急眼，一腳踹在柳大林屁上，“一邊去，別來搗，囡囡是來接我的！”

跟兒子爭寵，爹您還要不要臉！

柳大林滿腔委屈沒地方訴。

後頭柳二林、陳秀蘭幾人笑得差點岔氣。

“還在門口磨蹭，快進來洗手準備吃飯！”屋子裏，柳老婆子拿著個水瓢走出來，看到柳玉笙又在柳老爺子脖子上，炸了，“你個死老頭子，說多次了，幹完活回來一髒別抱囡囡！生病怎麽辦！囡囡下來，給你熬了糖糊糊，可好吃了！”

柳老爺子被罵的心虛，嘟囔，“地裏幹農活哪有不髒的，這不是半天沒見到囡囡，心裏高興嘛！”

柳玉笙兩隻小爪子抱住柳老爺子的頭，“、……噗、髒！”

口齒不清的稚話語，逗出一家人開心的笑臉。

哎喲，柳老爺子一顆心又化了，“瞧，咱囡囡都不嫌我，就你話多！”

說是這麽說，還是將柳玉笙放了下來，先去把手腳洗幹淨，順便洗把臉。

囡囡是心肝寶貝，真要生病了，全家都心疼。

家裏兩個男娃子是最後結伴回來的，服上到髒兮兮的，也不知道跑哪裏野去了。

柳知夏一進門，先從兜裏掏出一把紅果子，獻寶似的遞到柳玉笙門前，“囡囡，這是小紅果，我特地摘的，給你吃，可甜了！”

“我也摘了，我也是摘給囡囡吃的！”柳知秋在後麵嚷嚷，邊嚷還邊跺腳深怕囡囡不知道他的功勞。

柳知夏為哥哥，覺得自己得做出哥哥的樣子，疼妹妹，也讓著弟弟，於是點頭，“是我們一起摘的，有好多人搶，我跟知秋好不容易找到這些，都給囡囡吃。”

柳知秋這才滿意了，虎頭虎腦的咧笑。

柳玉笙一一看過兩張稚可的臉，彎起眼睛，“哥、哥！”

的聲音，把兩小隻喊得滿臉陶醉，暈乎乎的。

這一幕，再次讓家裏大人們失笑，一天的勞累疲憊，在孩子們的笑臉中全然消解。

日子，便在這樣的簡單、溫馨中，每日重複。

柳玉笙依舊每日裏坐在門口等放工歸家的親人，柳老爺子總是第一個衝上來抱人，把兒子踹到一邊，柳老婆子也每日裏都要罵上一回。

柳家大門前，那個坐在家門口等親人回家的雕玉琢娃娃，了村子裏的一道風景。

以至於後來，經過柳家門口的村民們，總會忍不住停下腳步來把娃娃逗一逗，再歡笑著回家。

雙手捧腮，坐在木門檻上，柳玉笙看著天際麗的夕、火紅的晚霞，角有甜甜的笑意。

南陵國，杏花村，的家。

這裏偏遠且貧窮，沒有高樓大廈，沒有五彩霓虹，也沒有紙醉金迷。

卻簡單質樸，寧靜好，如同世外桃源。

最幸運的是，這一世，在這裏，終於遇到了真心的親人。

從今以後，隻是柳家的小囡囡，爺的心肝，爹娘的手中寶。

“囡囡，怎麽又跑去坐門檻了，一會你爺他們就回來了，不用等。”柳老婆子在院子裏無奈的看著門檻上的團子，又好笑又心暖。

也不知道一個娃兒哪來的毅力，從能爬開始，就雷打不的每天要在門口等爺爺、爹娘回來。

乖巧懂事得，直讓他們疼到心坎裏。

柳玉笙回頭，兩眼彎彎，“、等、等……”

“好好好，你呀，心裏就隻有爺爺，把都丟一邊了。”

“、、。”

柳老婆子頓時心裏跟灌了糖漿似的甜，笑罵一句小人，回廚房忙活去了。

回頭，繼續兩手捧腮，眼的著門前直通遠方的大路，等著悉的人影出現在盡頭。

陸陸續續的，不斷有村民踏著夕餘暉往家趕，就連在外頭瘋玩的兩小子都回來了，卻始終沒有看見另外幾道悉的影。

柳玉笙心頭不安起來。

“這死老頭子，天黑了還不知道回來！……”柳老婆子邊罵邊走到門口，往路口方向引頸去，眼底閃過擔憂。

一道惶急的影就這樣闖進們眼簾，踉踉蹌蹌，臉上全是淚痕。

登時，柳玉笙心裏便咯噔一下。

柳老婆子則快步迎上去，“秀蘭，咋啦這是，你爹他們呢？”

“娘，娘！爹他，他從山上摔下來了！村裏郎中說、說恐怕不行了，讓去鎮上嗚嗚嗚……”陳秀蘭臉煞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大林二林用牛車拉著，去鎮上，我回來拿銀子，娘嗚嗚……！”

本章完